血霧中的這扇門,是女巫通過陸小川的厄運筆記召喚出來的。
門的這一邊是里世界的荒地,門的那一邊則是里世界的厄運公館。
能使用厄運筆記憑空召喚出一扇可以通向厄運公館的門來,這種能力連身為厄運筆記持有者的陸小川都不會,可女巫卻能做到。
目前陸小川也只能通過自家閣樓里的門進入厄運公館,看來在對厄運筆記的熟悉度和掌控度上,女巫要遠比他高了不止一個層次,怪不得她被記錄在厄運筆記中的信息這么少,不像小魚和七號那般詳細。
幾人陸續(xù)跨過了那扇門,七號、小魚、人面蛛,以及吞完三個白巫會成員后才跟上來的李綰綰,直接出現(xiàn)在了厄運公館的院子里。
而此時的陸小川,則早一步被女巫帶到了公館二樓那間儲藏室里的小床上。
七號他們趕到二樓的儲藏室后,女巫正站在床邊,控制著血霧檢查陸小川的身體狀況,雖說他身上的傷口正在自行愈合,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這時,李綰綰也慢悠悠的來到了儲藏室外。
她懶散的倚靠在門框上,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嘖嘖,這么重的傷,能撿回半條命就不錯了,估摸著不躺個一年半載,是醒不過來的?!?p> 說著,李綰綰的表情又變得病嬌起來,“不過他身上這些傷口,裂的可真漂亮啊,把皮扒了做成標(biāo)本裱起來,一定很好看……”
“你胡說!”小魚攥著小拳頭,飄到了李綰綰面前,“臭章魚,要不是你,小川哥哥能這樣嗎!”
“小丫頭,你再說一遍……”好歹李綰綰也曾是青魔身邊的侍從,如今雖時過境遷,但被一個小小的C級厄這么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根觸手伸出直接對準(zhǔn)了小魚。
李綰綰的聲音雖慢條斯理,卻句句帶著寒意。
“我當(dāng)你祖奶奶輩都綽綽有余,小丫頭敢這么罵我,今天我便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說著,李綰綰的觸手就要向小魚甩來。
七號見狀,立馬上前準(zhǔn)備幫小魚擋下這一擊。
只是當(dāng)李綰綰的觸手即將打到小魚時,儲藏室內(nèi)卻傳出了一聲冷哼,緊接著一股帶著寒氣的血霧撲面而來,整個二樓的溫度都瞬間降低了一大截。
感受到女巫的怒意,李綰綰立馬收回了觸手,她看了眼綁在左手腕上的詛咒紅線,如今的實力讓她不得不低頭,“算了,不跟小丫頭計較?!?p> 而小魚則是嚇得直接從半空落了下來,小跑到七號身后躲了起來。
李綰綰靠在儲藏室外,遠遠看了眼陸小川裸露的上半身,提醒道:“按理說,我的冥氣帶有生肌之效,那小子吞了我半顆心臟,自愈能力不該這么弱才對……”
經(jīng)李綰綰這么一說,女巫似是想到了什么,下一秒她瞬間出現(xiàn)在了儲藏室外,嚇得李綰綰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神出鬼沒的!”李綰綰抱怨道。
女巫沒搭理她,而是右手指向了李綰綰下半身的其中一條觸手。
李綰綰愣了愣,隨即瞪大了雙眼,“你……你不會是想要我的褪病花吧!”
女巫點了點頭。
李綰綰瞬間大怒,但又不敢把明火發(fā)出來,“沒有!你這么厲害,有本事自己種??!”
她蠕動著觸手又往后退了幾步,“哎,你講講道理好伐!褪病花只能在我的觸手上種出來,摘一朵就得斷條腿,他才卸了我三條腿,我還沒恢復(fù)過來,你現(xiàn)在又要我自斷一條救他?”
盡管李綰綰已經(jīng)擺出一副寧死不從的態(tài)勢,但女巫始終無動于衷,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僵持了一段時間后,李綰綰終是拗不過。
“唉?!彼p嘆了口氣,沒辦法,誰讓她現(xiàn)在實力大減,還被對方下了詛咒,失了自由,成了階下囚呢!
自斷一條就自斷一條吧,反正還會再長出來,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可好歹當(dāng)年她也是養(yǎng)在青魔身邊的美人蕉,如今再一對比,今非昔比,想想也是很委屈。
“拿把刀給我……”
話音未落,陸小川那把軍工刀就被女巫用血霧控制著飄到了李綰綰面前,當(dāng)然此時軍工刀上殘留的冥川毒液,已經(jīng)被血霧給吞噬干凈了,現(xiàn)在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哼?!崩罹U綰不甘心的接過半空中的軍工刀,隨即用手抬起下身的一條觸手。
“事先說好了,褪病花我可以給你,但那小丫頭撿回的地母蟲卵,你得分我一半,這小子一天斷了我四條肢,必須得補補?!?p> 說完這話,她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就把觸手給砍了下來。
不愧是曾在舊世掌管者身邊待過的老人,心是真狠啊,對自己下手也是說來就來,只要條件談妥了就可以做到毫不猶豫。
當(dāng)然,這其中更大一部分是礙于女巫的脅迫。
“啪——”
厚實的觸手落到了地板上,發(fā)出一聲重重的聲響,觸手的切口處還流淌著綠色的血液。
隨即李綰綰又用軍工刀在自己的指尖劃了一下,在觸手上滴了一滴指尖處擠出的綠色血液。
血液滴入,地板上的觸手像受到了什么刺激,開始萎縮起來,幾息之后,觸手便縮成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肉塊。
細看之下,這肉塊的形狀有點像一朵六瓣花。
在血霧的裹挾下,褪病花飄到了女巫手中,隨即腳步輕邁,她再次出現(xiàn)在了陸小川的床前。
緊接著女巫右手一點,血霧在陸小川的嘴邊凝聚,使其張口固定住,隨后左手伸出對準(zhǔn)他的嘴巴一用力,手中的褪病花受到擠壓,從中滲出了一滴滴綠色的汁液。
這綠色汁液雖然看起來很惡心,但可以明顯感覺到,汁液中蘊含著濃郁的生機,令整個儲藏室都彌漫起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
隨著褪病花汁液順著食道流入體內(nèi),陸小川的氣息及傷口似是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開始加速好轉(zhuǎn)。
“褪病花的汁液能讓人在深度睡眠中自我治療?!崩罹U綰整個人無力的倚靠在門框上,斷肢處已經(jīng)用長出的藤蔓包扎了起來,此時的她看起來有些虛弱。
褪病花的種植不僅需要斷去一條觸手,還要用到她血液中的一滴精華,所以每種出一朵,都要消耗掉她大量的能量。
今天的她是徹徹底底透支了,前前后后加起來消耗的實在有點過大,包括斷肢觸手、半顆心臟、血液精華……又加上是剛解封,估計短期內(nèi)是恢復(fù)不過來了。
“讓這小子好好睡一覺吧,他吞了我半顆心,現(xiàn)在又吸收了褪病花,再者他本身自愈能力也還可以,就算傷勢再重,應(yīng)該也能很快恢復(fù)過來的。”
說完,李綰綰擺擺手離開了二樓,她現(xiàn)在必須得去吞兩枚地母蟲卵補補,再到院子里曬曬月光恢復(fù)力氣。
李綰綰走后,女巫又控制著血霧檢查了下陸小川的身體狀況,發(fā)現(xiàn)情況趨于穩(wěn)定后,便也離開了儲藏室。
離開前,七號和小魚的腦海中還接受到了一則來自女巫的訊息,意思是讓他們兩個好好看顧。
交待完后,女巫便消失了。
與此同時,隔壁的鏡房內(nèi)傳出一聲關(guān)門的響動。
“咣——”
十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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