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最后一位舊世掌管者,即最后一任冥川之主隕落已過去了數(shù)十年。
有傳言說,他們并沒有消失,只是以另一種方式繼續(xù)存活于里世界。
像地母蟲就是最好的例子,地母蟲是百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里世界的一種厄,雖屬低級厄,卻有著無與倫比的成長潛力,以及無可替代的作用。
以致于讓里世界的大部分存在都認為,地母蟲就是當年上三神之一地母的萬千化身。
雖然這種說法得到了大部分里世界存在的認可,但說到底也只是諸多說法中支持率最高的一種,其真實性并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證實,就跟當年的進化論是一個道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不管舊世掌管者是消失了還是換了一種方式活著,他們的本體始終在里世界深處鎮(zhèn)壓著陷落的法則之力。
而當年養(yǎng)在舊世掌管者身邊的侍從,有一小部分至今還茍活在里世界的各個角落。
但奇怪的是,當年具體發(fā)生了什么,舊世掌管者們?yōu)楹渭娂婋E落,他們也不太清楚,甚至那段跟舊世神相關(guān)的記憶也在慢慢消失。
李綰綰便是當年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逃過變故的舊世遺存之一,這得虧當年她還是一株植物形態(tài)的厄,舊世代表著過去,而過去的身份對她而言,在很多時候也代表了敏感。
所以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藏身在第九災區(qū)。
那是一個充斥著病毒與污穢的場所,卻也是最佳的藏身之地。
直到有一天,里世界的爪牙們,突然對藏身于各處的舊世遺存發(fā)起了難。
之所以會無故發(fā)難,只有一個原因,他們想從舊世遺存身上獲取屬于舊世的力量。
這些爪牙美曰其名為信使,打著古魔的旗號,來充當里世界的新主人,但對于李綰綰來說,所謂的信使不過是舊世掌管者隕落后,趁機爬起來的臭蟲罷了,又怎么配和他們相比!
只是時過境遷,如今的世道早已不是舊日的天下,即便是在他們眼中被視為臭蟲的爪牙,在面對這些爪牙時,他們也不得不選擇了低頭。
第九災區(qū)位于里世界最為偏僻的角落,里面到處充斥著病毒與污穢,基本上可以說是一處完全與世隔絕的地方。
所以當李綰綰收到風聲時,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日她對女巫提到的那次第九災區(qū)圍剿戰(zhàn),便是發(fā)生在那個時候。
“其實那些爬蟲們出現(xiàn)時,我還是挺開心的,第九災區(qū)沉寂了這么多年,原先生活在那里的厄早都被我做成了標本,這些年我也玩膩了,正好出現(xiàn)幾個新鮮玩意兒?!?p> 說著,李綰綰提起了一條斷肢觸手,上面包扎的綠色藤蔓是她種下的寄生藤,具有不錯的止血愈合效果。
她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斷肢處,“我多想把那群爬蟲拼接成各種形狀的標本,放在第九災區(qū)里好好觀賞,哪知他們來了這么多人,一下子打得我措手不及?!?p> “后來在我被圍攻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類,那是一個穿著青花旗袍,舉止很優(yōu)雅的女人,那美麗的容貌看的我甚至想把她的身體拼接到自己身上來?!?p> “我以為這個女人是我的希望,以為她會順手救我一把,沒想到她只是托起一塊巨石,砸斷了一棟彌漫著各種病毒與污穢的大樓,然后從里面抱出了一個紅衣少女后就離開了,全程她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李綰綰的情緒突然有些不太穩(wěn)定,她拉緊了傷口上的寄生藤蔓,勒的銀灰色觸手都顯得有些發(fā)青,但很快她就恢復了過來。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藏在大樓里的紅衣少女就是女巫,我在第九災區(qū)藏了這么多年,竟沒發(fā)現(xiàn)。”
“我還記得,那個女人當時也從兜里拿出了一本冊子,然后憑空召喚出了一扇門,她抱著紅衣少女進入門后便消失不見了,而那本用來召喚門的小冊子就是你手中的這本。”
李綰綰指了指陸小川手中的厄運筆記,“我認得這本冊子的味道,上面留有舊世法則的氣息,那天女巫不也用它召喚出了門嗎?”
“也怪不得你在實力這么弱的情況下,還能以人類身軀通過古槐進入現(xiàn)世與里世界的交匯處,還能不受影響?!?p> 陸小川看著手上的厄運筆記,這本黑色小冊子是他當時二入厄運公館時,紅姑轉(zhuǎn)交給他的,說是他媽媽留下的東西。
如今聽李綰綰這么一說,陸小川非常有理由懷疑當時出現(xiàn)在第九災區(qū)的那個人類就是他老媽,從李綰綰對那個人類的形象描述上來看,也跟他的老媽極為相似。
他媽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就連她留下的這本厄運筆記都是那么不一般。
陸小川將厄運筆記放回了衣兜,問道:“第九災區(qū)在哪里?”
“怎么,你想去?”李綰綰的語氣中帶了點輕蔑的意思。
“你說的那個人類很有可能是我媽,她已經(jīng)失蹤很多年了,所以我想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p> 李綰綰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要以為厄運公館安全,就覺得里世界的其它地方都安全,不是我小瞧你,以咱們一伙人目前的實力,就算把二樓那位也算進去,到第九災區(qū)去也只能是一個死字?!?p> “那地方的兇險程度是你絕對想象不到的,也許小小一個污穢病毒就能讓你瞬間潰爛而死,即便當年我的實力還處在巔峰期的時候,藏身在那里時也得是小心翼翼的?!?p> “這么跟你說吧,二十年前圍剿我的那幫信使,雖然將我成功封印在了石像鬼中,但這些信使回去后不久也都一個接一個的暴斃了,可想而知他們在第九災區(qū)中都感染了什么?!?p> 說完,李綰綰頗有些玩味兒的看著陸小川,她想看看對方退縮害怕時的可笑樣子。
只是陸小川并沒有因為李綰綰對第九災區(qū)的描述而感到害怕,他身為人類能進入里世界見識到各種光怪陸離的事物,這件事本身就已經(jīng)夠離奇了,第九災區(qū)無非是離奇的程度要更重一些。
也許是他還沒遇到過真正的危險,但不管如何,任何可能跟他老媽有關(guān)的線索,他都不會放過,雖然在他心里對于媽媽的情感還不是那么的滿,但至少現(xiàn)在他是真的想要找到自己的老媽了。
他想問問當年的事情,想問問厄運筆記的事情,想問問太多太多的事情,更想好好感受一下那從未感受到過的來自母愛的溫暖。
“我知道,我沒說現(xiàn)在去?!标懶〈ǖ难凵窈軋远?,“等我的實力擁有足夠資格后,我希望你能帶我去?!?p> 李綰綰淡淡的看著陸小川,雖說她依舊不相信陸小川的實力能達到那個層次,至少短期內(nèi)不可能做到,但不知為何此時陸小川給她的感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可靠。
她伸出左手,對著陸小川比了一個四字,又比了一個一字,“至少要等你收錄四個A級,一個S級作為眷屬,我們才能去第九災區(qū)的外圍看看,記住只是外圍噢?!?p> 四個A級,一個S級?
陸小川捏了捏放在兜里的厄運筆記,如今他身邊算上女巫,一共有四個眷屬,其中只有小魚和七號是由他親自收錄的,也是目前他最為信任的眷屬,雖然他們的品級都不高。
至于女巫雖然實力很強,但由于太過神秘,專屬頁面上全是未知選項,頂多算是個臨時收錄,而李綰綰的情況也差不多,她是在女巫的脅迫下才被收錄進厄運筆記的,而且她現(xiàn)在因為種種原因,實力早已不復往日。
這么一比對,差距就出來了,看來他離進入第九災區(qū)的門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陸小川走到李綰綰面前,看著她說道:“要怎么做,才能幫你恢復實力?”
李綰綰在巔峰時期的品級是S級,且因為是青魔神侍的緣故,憑她當時的潛力是有希望晉升為古魔的,雖說現(xiàn)在實力大減,品級更是降到了B級層次,但并不是不能恢復。
而且要想憑空收錄一個S級,難度系數(shù)又太高,還不如直接幫眼前這個現(xiàn)成大佬恢復到以前的實力。
李綰綰很詫異的看著陸小川,隨后一臉了然的說道:“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恢復后帶你進第九災區(qū)?!?p> 陸小川沒有否認,這確實是他的打算。
“要想讓我恢復實力很簡單,只需找到兩顆心就可以了?!崩罹U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被人拼接成的,所以才擁有兩顆心臟?!?p> “一顆是副心,就是被你吞掉的那半朵黃色花苞,它可以通過培植尸香美人蕉獲得,培植倒是小意思,難的是種子,我們可能需要借助地母蟲的特殊能力來尋找種子?!?p> “另一顆是主心,主心是無法培植的,世上只有一顆,我可以感應出一個大概方向,但這種感應正在減弱,也就是說我和主心間的聯(lián)系正在被人剝奪,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目前主心還是完好無損的?!?p> 李綰綰的意思是,等她找到了主心和副心,就可以將兩顆心合成,變成一顆完整的心臟,到時候她的實力就能恢復了。
“怎么樣?是不是很難做到,不過我也沒對你抱多大希望,但你要是真能幫我恢復實力,那我便欠了你一個大人情?!?p> 陸小川淡淡一笑,雖然經(jīng)李綰綰這么一說,要想幫她恢復實力確實難度很高,但至少不是沒有希望,而且他也有一定的責任幫李綰綰恢復實力,畢竟那顆由白巫會培植的花苞副心是被他吞掉的。
“先找副心,等你恢復了一半實力后,我們再去找主心,你覺得如何?”
說著,陸小川的視線轉(zhuǎn)向了公館院子右側(cè)的角落里。
那里正躺著養(yǎng)傷的人面蛛,以及趴在蟲卵上,半藏在泥地里的畸形地母蟲……
十八叔
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