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仲容自進(jìn)了宮,程寄書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如果因為銀鈴一事讓他因此被陛下針對,她心里會很過意不去的。
但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南帝早就想對付阮仲容了,一山不容二虎,這位世子可不是只為了回到世子的位置,才回這詭譎的金陵。
這一大早靈棲就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沒想到竟然還沒有消息傳出來。
宮衛(wèi)森嚴(yán),一般人又豈能知道?
程寄書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陛下曾賜予她一塊令牌,可自由出入后宮。
這是她的特權(quán),從未用過,倒是差點忘了這個。
沒想到,她第一次拿著這塊令牌進(jìn)宮,不是為了皇后,卻是為了阮仲容。
“就當(dāng)是報恩吧,靈棲你去給我準(zhǔn)備馬車,我要進(jìn)宮見皇后?!?p> 程寄書一邊去拿令牌,一邊吩咐靈棲。
靈棲在她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豈能不知她心思。
除了寒昭,其余的人,向來不會阻止程寄書要做的事。
寒昭畢竟不一樣,也不知道寒昭在北朝過得怎么樣了,一去竟然毫無消息。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程寄書便于靈棲坐上馬車直奔宮門。
到宮門口下了馬車,沒想到,迎面就看到一個微笑的男子,朝她走過來,臉上止不住的是歡喜。
阮仲容是真的心里樂開了花,阿書是來接他的嗎?
雖然不太敢確定,但畢竟在這里見到了她,不管怎樣,都是令人歡喜的一件事。
以往,都是等阮仲容自己靠近。
而這次,程寄書也快步奔向他,著急地問他,“世子殿下,您沒事吧?”
一剎那間,阮仲容忽然覺得有春風(fēng)拂面的舒爽感,走遍每一寸肌膚。
他溫潤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意,一伸手,就把程寄書攬進(jìn)懷里。
“??!放開我!”
……
程寄書一下子都懵了,這人怎么又動不動就摟摟抱抱。
“阿書,你是擔(dān)心我嗎?特地為我來的嗎?”
阮仲容心里樂開了花,心里的柔軟一寸寸蔓延,說出的話也是溫柔似水。
“是,我擔(dān)心你,特意為你來的。但是,能不能先放開,大家都在看呢!”
程寄書真的倍感窘迫,但是看阮仲容彎彎的眉眼與唇邊合不上的笑意,在她心里,溫柔也到處蔓延。
一旁守宮門的將士,都是一副看呆了的表情。靈棲是不好意思看,只垂下頭看自己的鞋子。
還是玄參沒忍住,忍著回去可能被挨打的份上,往前一湊,卑躬屈膝地說道,“世子殿下,低調(diào)些,方才陛下就對您很不滿了?!?p> 阮仲容這才稍稍松了一下懷抱,懷里的人趁機(jī)拉開了距離。
程寄書的臉紅得像喝了雁州的烈酒一般,看著也很是可愛。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一看大家都像是看好戲一般看向這里,努力穩(wěn)住臉上的情緒,朝馬車?yán)镒呷ァ?p> 阮仲容白了一眼玄參,用手勢警告他閉嘴,便大步流星一般朝著程寄書的馬車走去。
玄參心里叫苦不迭,這拆人家好事的事情,玄元不想干,偏偏讓他來。
看著自家的主子跑向了別人的馬車,桓王府的車夫都驚呆了,他以為世子殿下走錯了馬車,趕忙要朝他喊話,這還沒喊,玄參就跳上去了。
“你要是不想死,就直接走吧,世子自有他的去處,我們跟上就行?!?p> 而程寄書的馬車?yán)镌徐`棲,但是如今靈棲倍感處境尷尬,他們兩位可是身份尊貴的人,自己是不夠格和他們同乘一輛。
雖說姑娘一直邀請她上馬車,但一看世子那個清冷的眼神,靈棲只覺得后背有點發(fā)寒。
恰好玄參他們的馬車趕上了,阮仲容一個眼神,玄參便把靈棲也“請”上去了。
這下車內(nèi)又只剩兩人了,程寄書故意拉開了一段距離,正尋思著找什么話來緩和一下氣氛。
話還沒說出口,阮仲容就欺身上前,只把她抵在車廂里。
“阿書,你擔(dān)心我是嗎?我沒事,你看,要是看不清,我再近一點給你看看。”
說罷,又往前靠近了一點。
程寄書本就還沒從方才尷尬的氣氛緩和過來,這下,真的如煮熟的蝦子一般,臉蛋紅撲撲的。
她抬起水潤的眼睛,感受著脖頸間來自另一個人的呼吸,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一聲,“世子殿下,真的很不要臉?!?p> 阮仲容一聽這話,暢快一笑,也附在她耳邊回了一句,“我要你,要臉何用?有你,沒臉沒皮也是快樂?!?p> 程寄書只覺得一陣害臊,趕忙推開他。
阮仲容倒也沒為難她,順勢往后退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稍稍緩和了一下情緒,臉上帶著些愧疚,認(rèn)真地對他說,“你可知銀鈴是我送的?我那日的確處于報復(fù)心……唔”
程寄書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上了嘴。
她睜大了眼,猝不及防。
她想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胸膛如盾一般,死死守著。
阮仲容抬手覆上了她的雙眼,加深了這一綿長的溫柔。
兩片薄唇,柔軟相觸,有一種無限的情愫在他們體內(nèi)瘋狂滋生。
程寄書最不知道怎么面對的情愫,在這一刻,一切變得清晰明了。
她也喜歡著眼前的這個人,她很明確了。
在遇見他之后,也曾做過一場難以表述的夢。
梅花林下,片片花瓣隨風(fēng)起舞,她就在這梅林里,用自己柔軟的唇瓣,回應(yīng)了那些不敢面對的情愫。
夢境終究是夢境,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如今一切發(fā)生在眼前,原來,夢里的人,也是這副模樣。
一吻綿長,阮仲容放開了眼前的人,只輕輕抱著她。
很好,阿書這次沒有推開他了。
愛是雙向奔赴,終于等到一個答案了。
程寄書面帶嬌羞,眉眼盈盈,看著眼前的人。
“沈廉是我殺的,銀鈴是我送的,嫁禍給你是我的本意,這些你可知?”
阮仲容抵著她的額頭,溫柔地說道,“我都知道,但我覺得嫁禍給我,不如嫁給我?”
“你……無……賴”。
程寄書以為他會說什么,沒想到說出口竟是這些。
正想開口罵他,這話還沒說全,就被再次扼斷在無限的溫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