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黑暗,才知光明的珍貴。
“嘭”
“東西吶?東西吶!”
蘇苑沖進(jìn)家中,腳上的高跟鞋被踢飛,頭發(fā)凌亂,她打開冰箱,看著里面的飲料,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擰開瓶蓋“咕嘟咕嘟”的灌了進(jìn)去,喝了幾口,她就把飲料扔了:“不是這個?!?p> 殘余的飲料從瓶口流出將她衣服浸濕,她也渾不在意。
“是這個嗎?”
她把冰箱里所有的飲料取出。
“不是這個,不是!不是!”
她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著,將飲料瓶砸碎,任由玻璃割傷了她的皮膚。
沉淪,無盡的沉淪…
“你知道達(dá)維德(假的,胡編的名字)嗎,一種精神管制類藥物,可以讓人感覺到興奮,但有很高的成癮性?!?p> 望著天空升起的太陽,張琬琳對著身邊的男孩訴說著。
“但那個男人經(jīng)常將藥放在果汁里他用這個控制她?!?p> “我從未怨恨我的母親,因為她身處地獄依然為我舉起了刀?!?p> 書房:
“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女兒?!?p> “怎么了,我只是愛她?!?p> “這就是你的愛!”
蘇苑拿起桌子上面的照片對著那個男人說道,臉上似哭似笑: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你這個瘋子?!?p> 她撕扯著照片。
男人卻突然變得暴怒,他一巴掌將蘇苑扇倒在地,然后蹲下身抓起她的下巴:
“我愛她,比所有人都愛她,沒有人能阻止我愛她?!?p> 蘇苑呆在了那里,眼神變得空洞,她看著地面上女兒的照片后面扭曲的文字,她喃喃自語著:
“我要結(jié)束這一切?!?p>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早已經(jīng)回了臥室,蘇苑地上爬了起來,她走向了廚房,然后提著刀走進(jìn)了臥室。
而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張琬琳目睹。
血,鮮紅,粘稠…
但人類又怎么殺的了惡魔,走出房間的惡魔身上沾滿了血跡,他微笑著走來,身后是血紅的腳印。
“你媽媽真的給了我一個驚喜,但她卻是怯弱的,她徹底把你送給了我,我以后會更愛你的?!?p> 惡魔對著角落里的張琬琳喃語著。
從那一刻,她便走進(jìn)了地獄…
“你要笑,懂嗎?笑代表了幸福,難道你現(xiàn)在不幸福嗎?爸爸可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p> 男人看著傷痕累累的她撫摸著她的臉,溫柔的說著。
張琬琳努力的揚起嘴角,不知為何,她總想起母親握著刀的那一刻。
時光漸逝,張琬琳如同許多女孩一樣開始發(fā)育,她變得更有朝氣,變得越加美麗,身姿也越加妙曼。
男人看她的目光越加奇怪,就像當(dāng)初他第一次見到母親時那樣,他也不再打她,反而控制她的飲食,監(jiān)督她運動,他在期盼著什么。
而張琬琳一直笑著,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才能殺死他?”
“如何才能殺死他?”
“每次看見他我就像看見了深淵里的惡魔?!?p>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我會變成我母親那樣嗎?”
“不,我要殺了他!”
“但怎么才能殺死他?”
寫到這里,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張琬琳的手忍不住抖了起來,她腦海里不停的浮現(xiàn)著那染血的身影,將筆記本塞在書包最里面,她要一直帶著它,這樣它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秘密總會被發(fā)現(xiàn)的,一個人的秘密只需要一個人知道就好了,燒了它,當(dāng)你無法承受時,需要傾訴時,就用它訴說…”
張琬琳看著眼前的男生,接過他手中的口琴時,一抹悸動讓快要沉寂下去的心開始復(fù)蘇。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以后你就是我的守密人,如果你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張琬琳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說,她只知道這個男生讓她不會就這樣被黑暗吞噬,他就像飄在身前的火,讓她前行。
她終會在未來的某天殺死那個惡魔,而在此之前,這團(tuán)火必須旺盛到能讓她一直看見,不會在某天讓她迷失…
在黑暗中走的越久,張琬琳發(fā)現(xiàn)她對身前的光越加的依賴,這束光讓她明白自己是在黑暗中,自己要反抗,黑暗越深沉,眼前的光就越熾熱,她的心就越加堅定。
堅定到她連做夢都要殺死那個惡魔,只有殺死黑暗,才能擁抱光明。
最初,她只能看見那個惡魔,看著他丑陋的面容,看著他侵蝕著自己。
然后她手中有了刀,和她母親最后拿起的刀一模一樣,但她依然只能看著。
直到她走出了第一步,就這一步,她的腦袋就像遭受了重?fù)粢粯幼兊没杌璩脸痢?p> 但她笑了,她找到了殺死那個惡魔的方法,她可以在夢中殺死他,這是一種感覺,一種一定能夠做到的感覺,但同樣的,她知道自己會死,而這讓她遲疑,她的腦海里是那道身影,她想:或許我該再見他一面…
當(dāng)我說要嫁給他時,他遲疑了,那個時候我明白:他是我的光,但我并不是他的一切。我不可能擁抱他,那么便讓我與黑暗一起凋零吧。
寫完最后一行字,張琬琳將這張紙撕下吃進(jìn)了肚子里。
而這時門外惡魔的腳步聲已經(jīng)響起。
“琬琳,我買了好多好吃的,快來吃?!?p> 張琬琳微笑著推開門,男人已經(jīng)將豐盛的食物擺滿了桌子。
“來,喝飲料。”
男人擰開果汁的瓶,當(dāng)著張琬琳的面將一片白色的小藥丸扔了進(jìn)去。
“這樣更好喝?!?p> 張琬琳接過,平靜的喝了下去。那道身影最后的余暉已經(jīng)和她融為一體,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睡夢中,張琬琳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一個是她一個是那個惡魔,她向前走了一步,劇烈的刺痛讓她身體變得模糊,但無所謂。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這個世界渲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繼續(xù)向前走,世界變得越來越熟悉,那鮮紅色就像她母親最后殘留的色彩。
她終于來到了那個惡魔的面前,她舉起了手中的刀,惡魔不愧是惡魔,居然瞬間睜開了眼,但我在你身后啊。
刀悄無聲息的插進(jìn)他的身體,再拔出,再插入,一次又一次,她的嘴角露出笑容…
愿做百花,不做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