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倒是來的頗早,本殿因有事耽誤了些時間,四小姐莫怪才好?!眮砣藫P起一抹和煦的笑臉,身穿銀色古裝袍,肩繡暗紅色五爪龍,腰別暖青色玉墜,整個人望去俊逸而飛揚,倒是讓人不由覺得眼前一亮。
鳳英沖來人含蓄一笑,她可不敢怪這位,況且她也才剛到。
“四小姐坐身后的馬車吧,里面是軟榻,本殿還為四小姐準(zhǔn)備了些茶水糕點,路上你可以填點下腹?!蓖匕虾疀_面前還在呆立的少女挑了挑眼梢,下了馬匹便是掀起了車簾。
鳳英略感受寵若驚的,顫顫巍巍中進了馬車,見那人立即便又跳上了馬車一時也是一臉的恍然。
拓跋寒騎在馬匹上高大修長的身影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回頭見之前張揚生氣足足的少女這會這么乖巧,倒是心下覺得有趣極了。揚唇一笑間,加緊馬匹,便向著前方行駛而去。
進了馬車內(nèi)鳳英才回了神。摸了摸身下的坐墊,的確如那人所說般是個軟榻。軟榻的旁邊立著一個小小的茶幾,茶幾上擺了兩碟糕點一杯茶壺。馬車很寬敞,舒適而自如。
鳳英微捻起了一塊看起來秀氣的糕點入了口,糕點細(xì)膩而可口。一看就是宮廷內(nèi)人制作得出的,模樣又好看秀氣。鳳英也不客氣,一大早就起了身也沒有進食,這會正餓著呢,三下兩下的就吃完了一碟糕點??戳艘粫硪坏恻c,鳳英微微不舍咬牙的停了下來。
掀起車簾看向了四周,見街道兩旁這會農(nóng)戶和商鋪才剛剛營業(yè)的樣子。街道由剛剛的靜謐漸漸地到人來人往,鳳英也看的興趣盎然的。這才是人間煙火氣的樣子嘛!她那會剛來到這個世界到現(xiàn)在都兩個月了,差點沒憋瘋她!要不是因為后來有了桃花節(jié)督促著她,這會她估計早溜出府出來見見世面了!
只是這次難得出來溜溜,卻還是為了進宮見當(dāng)今圣上。這都是些什么事哦!鳳英惆悵的盯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心情一會好一會憂的。許是她的神色轉(zhuǎn)換太過于明顯了。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噗”聲。
鳳英一愣,張眼向著身旁看去,才想起身旁還有著這個一號活人在呢。
鳳英沖那人尷尬一笑,在心底卻是狠狠地吐槽了幾句。她不就是對景抒懷了一番嗎?這個小屁孩有什么好笑的?若不是因為他是當(dāng)今的四皇子,她早想開口懟幾句才罷休了。恨恨的想著,鳳英也沒了在觀賞的心,便兀自把車簾放下去。
這廂這邊正騎著馬匹的拓拔寒這會莫名的望向馬車窗,一時面色上也是劃過了一抹無奈。這個小丫頭氣性倒是還真是挺大的……
鳳英可不知道這會馬車外某人心思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一個來回了。這會她正打算微微閉目養(yǎng)神,身下的馬車忽然一頓,似是要停下了。果真,馬車外同時想起了那人的聲音。
“四小姐,我們到了。因為馬車不能入皇城,所以接下來我們只能步行了?!?p> 鳳英聽著那人溫潤的語調(diào)揚起了車簾,也不待身后青兒的動作落下便急匆匆的跳下了馬車。因為她也實在受不了還要從別人手中踩來踩去的章程。
拓跋寒許是因為有了前面對這人的不合常理的套路,這會也不驚訝她的這番操作了。
二人并肩著向著這座宏偉而華麗的宮殿而去。這是鳳英第一次進宮,雖然是第一次卻也因為前世在現(xiàn)代看了不少宮廷劇,早已在心底打下了濃重的基礎(chǔ),一路上是啥也不敢看啥也不敢問,一路悶聲往前走就對了。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面前微領(lǐng)步的拓跋寒這才微微頓住了步伐。
“這會父皇許還在早朝,我們在等上一會便可以了?!蓖匕虾厣硗蛏砗蟮纳倥谎邸R娔巧倥嫔珖?yán)肅而平靜,一時心底是又好奇又是復(fù)雜,似被貓爪撓了般心癢癢的。
他想著從一開始對其磨牙般的惱恨到這會對這人的好奇,幾日似也是經(jīng)歷了一番歷程似得。
階梯而下,走來一身穿暗紅色花紋,頭戴長而圓帽,面無須臾的長者。
“雜家給四皇子請安了!”
“原是王總管!快些請起!”
“雜家乘陛下之意,特地來請四皇子與這位鳳家四小姐進殿!跟雜家這邊請吧!”來人微笑而立,伸出一雙細(xì)長而瘦的胳膊面向前方而道。
“嗯。鳳英你跟著我進去吧?!蓖匕虾疇幹粡埍葎倓倗?yán)肅幾分的臉,頭也不回的說道。
鳳英也不管那人前后的變化,這會她已感覺到了絲絲緊張之感。
進去時,當(dāng)今的天子疑似才剛會面見完大臣們。只見大臣們正陸續(xù)著走出大殿。等他們都走完了,拓跋寒與鳳英這才從一旁走到了大殿中央。
“兒臣,參見父皇!”
“小女鳳英,參見陛下!”俯首而抵地。
過了一會兒鳳英還沒有聽到讓起身的聲音,一時緊張之感又加深了幾分。
“都起來吧!”終是在心里防線微崩裂時,上方之人才幽幽開了口。
“謝父皇!”
“謝陛下!”鳳英略疏一口氣而立起。
龍椅上正襟危坐的是位中年男人,頭戴金黃金絲紋路的月牙頂帽,面容嚴(yán)肅而方正,此時這位天子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階臺下微微而立的少女。神情威嚴(yán)而足氣勢。
“老四,人既然已帶到了,你便退下吧!”拓跋皇清淡開口道。
“是!兒臣告退!”說著暗自用余光瞥了一眼上方之人便退出了大殿。
大殿內(nèi)只剩下了站著的鳳英,與此時正坐立在龍椅上的天子。
“你便是那桃花節(jié)作出神曲之人?”
聽著上方這人這般的形容,雖然鳳英也覺得那日她表現(xiàn)過了一點但還是對這樣的描述而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是,是是!”
“呵呵,你很緊張嗎?”
“不,我不不,緊張?!兵P英這會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去,瞧這張什么破嘴。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
俯首于殿堂之下,直覺這位天子厲聲懸耳,鳳英覺得自己雙目昏花,難辨東西。忽聞一聲:“抬起頭來!”鳳英霎時間覺得如頭上如霹靂,直震人雙耳,汗已如滂沱之雨澆于額上,身如磐石,早已無法動彈。
“抬起頭來!”此聲上方再次破于天際之中。鳳英微微仰起如鉛般重的頭,偷偷瞟視了當(dāng)今圣上。
只見天子龍顏甚偉,光壁刺眼龍紋蟒袍裹身,只微微透過龍案下露顯出一雙龍紋熊皮金靴,雙臂垂于膝下,雙手也顯得厚重而有力。只見那天子龍顏,好不威風(fēng)!炫目的紫金冠下一雙明世之眼,雙瞳更顯冷峻犀利,寒氣逼人不敢再窺視,龍須微微顫動,更顯積分威嚴(yán)。尤其是那能震天驚地的聲兒,好似天雷滾滾,霹靂萬丈!令人震耳欲聾!真可謂龍顏顯世!叫人好不威風(fēng)!
不愧是上位者的最高位!
“嗯!你也不用緊張!莫不成朕當(dāng)真如斯可怕?”天子見其下方小丫頭,眼眸內(nèi)微微閃過一絲精光。
鳳英暗自深呼吸了幾下,才澀澀開了口:“回陛下!小女不覺得陛下是可怕!而是覺得陛下是龍威浩蕩讓人忍不住心生澎湃!”在說這句話后,鳳英已經(jīng)褪去了大半剛剛那不適之感。由著前世的領(lǐng)導(dǎo)位面這一番話下來,她已經(jīng)能從善如流的回話了。
因著一直直挺挺的跪拜著也不敢動。這會整個身體全身上下酥酸酥酸的。
過了很久,上方之人才悠悠抬起眸,望了幾眼階臺下之人,不由嘴角微揚了一下,輕而淺快速而過。
“是嗎?這曲可是你所出?”
鳳英一怔,沒想到這位天子會突然出聲,一時驚愕莫名。聽他問這話后,又是心下暗急,她該怎么向這位天子解釋這首曲子不是她做的,卻是她借了別人做的用來應(yīng)付桃花節(jié)的,她又該如何解釋這真正做這首曲子的人不在這個時空呢?
惶惶然間,鳳英是感覺又是口干又是心燥的慌。
奇跡的,上方天子見她那錯愕而通紅的一張臉,也沒有惱怒她這般久還不回話。
“行了!念在你還有些才華,朕便不計較你這般失禮之處了!不過嗎……”似是想到了什么,這位天子突然扣了扣身下的龍椅,話只說了一半。
大喘氣間鳳英聽到這“不過”二字,一滴汗珠終是不由的滴落了下來。汗珠從眼梢一通而下,直直的滴落在了衣襟上。鳳英面色驚變,還好沒有滴落在地!也是這會,鳳英這才驚厥,她竟一張臉早已是汗液連連了……
“不過……,這曲子朕瞧著倒的確是新穎而奇特的很,對于這曲義朕也觀望了許久,倒是不明這講的是什么事?你若是能講解的讓朕滿意了,朕便不會計較你剛剛不答之事了!若是你回答的不好,朕可是要賞罰有明的!”天子盯著龍案上的一摞文本,悠然出了聲。
鳳英叩首在地,心間大起大落時才曉得不是處罰。暗舒一口氣時才明白后面還有著賞罰之說,一時心間又是一驚。這會連續(xù)被大起大驚,一張小臉已經(jīng)泛白中透著一抹透明了。
暗自琢磨了好一會兒,鳳英才開了口,龍座上的天子似也等的起般這會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情緒。
“回陛下!曲中之意大概是講解了三國時期的故事,因為故事之長,曲中也是半解半說,所以……小女為其言說五點大概,還請陛下細(xì)聽!”鳳英俯首而叩,這半天下了她有種仿佛過了一生之感。心性越發(fā)成熟的同時,對于上位者高楊的姿態(tài)也有了最根本的認(rèn)識!
“嗯,朕洗耳恭聽?!碧熳游⑽⒈犙?,淡漠振聾而道。
這是從一旁走來一個身穿褐色官服的一人手持筆墨已坐于一旁早早的案幾之上開始揮墨靜待文開了。
“是!”鳳英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