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
又是一年七夕,黃柯偵探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桌前擺弄資料。“叮咚——”一陣門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黃柯,有案子”門外站著的是江川警官。他走進屋將手中的照片資料一一攤開“死者是一名23歲的女性,叫葉小莫,昨天下午三時左右被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手邊有一瓶灑落的農藥?!秉S柯嘆了口氣:“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么就要自殺呢?”
江警官搖了搖頭皺起眉,指著照片中女性的頸部和面部說:“問題就在這?!闭掌系娜耸侨~小莫,年輕的面龐還閃爍著淡淡生機,只不過他的瞳孔早就開始擴散,訴說著生前的絕望?!笆w上有大量新傷,尤其是……”黃柯指了指死者脖子上的扼痕問:“你是說,她生前受到能致命的攻擊?”“是的,據(jù)死者家人說,死者生前性格活潑開朗,不過她的同事說她其實經(jīng)常無精打采?!苯ㄑa充?!翱幢O(jiān)控了嗎?”“葉家不在任何監(jiān)控范圍內。”
黃柯眨了眨眼:“看來有必要再去一趟?!?p> 迎面出來的是葉小莫的哥哥,葉南。江川掏出證件補充說:“我們想再調查一下死者生前的事跡”“請便。”葉南冷冰冰地答應了一句便走開了。
在死者的遺物中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本,黃柯一邊看一邊心里發(fā)毛:“跟她家人說的完全不一樣,她生前有很多煩心事吧?!薄敖?,你覺得死者與家人的關系怎么樣?”“冷漠?!?p> “你們他媽到底對葉小莫做了什么???”葉家門口一陣吵鬧,只見一個高壯的男人在破口大罵。江川和黃柯連忙過去詢問。
這個男人叫張道,是死者的男朋友,昨天下午兩點左右與死者見過面,是和她討論七夕安排。臉上有傷痕,自稱是走夜路沒看清摔的?!斑@個時間有點巧妙啊”黃柯思索道。
“還有什么線索么?”“死者有一個閨蜜,叫陳爾。”江川擺弄著手里的資料。
“對于小莫的死,我真的非常傷心,警察先生,請一定要為小莫討回公道啊嗚嗚嗚嗚嗚嗚”江川和黃柯不禁打了個寒顫,早在來這之前,葉小莫公司就有一位員工向他們舉報說曾看見陳爾和張道去過酒店,而且在葉小莫公司污蔑她是小三,導致葉小莫名聲敗壞半個月前被公司開除?!昂每膳绿搨蔚囊粋€人”
查了半天的案子,江川建議到陳爾家的花園看看,一股刺激性的氣味傳來“是農藥和殺蟲劑,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定時噴灑?!标悹柦忉?。江川趁陳爾離開時低聲說:“我知道他們家年年這么搞,但今年也太多了吧,像農藥買多了沒處用一樣?!薄敖酉聛?,去找張道吧?!?p> “汪——汪——”還沒看到張道家,一陣狗吠便響了起來,是一匹健壯的黑背犬蹲在門口。“張道先生,請你出來一下?!睆埖里@得有些意外,“是這樣,我們還有件事想搞清楚”江川打量著說,“您家這狗可真兇。”“哦,它啊,它叫阿瑟,是小葉的狗,一周前看她工作忙我給接過來養(yǎng)了,只是她竟然……”“節(jié)哀”
黃柯開口:“其實我們想問一下,您和陳爾小姐是什么關系?”張道臉色聚變“聽說你們昨天還去酒店了?”江川故意問?!安?!不是的!昨天沒有……”“哦,不是昨天,也就是說你們之前去過酒店嘍”黃柯不禁為江川感嘆。
“你和陳爾在一起多久了?”
“一個多月,不過前幾天我跟她分手了”
“為什么要出軌?”
“因為葉小莫先背叛了我……”
“什么意思?”
“之前她說要出去學習,結果我看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p> “這樣?”
“警察先生!你可能不理解,我真的被她傷的很深,不,不是,你們不會在懷疑我吧?我不會殺她的啊!要怎么也是她的絕情先殺死我!”張道近乎瘋狂地怒吼著。
“我們還沒有證據(jù)來給任何人定罪”江川說完示意黃柯離開。
“他的話,你覺得可信嗎?”江川問?!翱尚牛灰欢ㄊ鞘聦?,太多疑點。”一個電話打到黃柯這“您好,我是葉南”江川和黃柯對視了一下“是這樣,有些事我想補充一下”“請說”“小莫在公司的表現(xiàn)好像不錯,之前還被選中出去學習了”“好像不錯?你沒有把握嗎?”“呃,是這樣,我們一家的關系很疏淺”“好吧,你繼續(xù)”黃柯平靜了自己。“嗯,她被選中之后讓我和她一起去準備外出的用品,我發(fā)現(xiàn)這一路上有一個男人尾隨著我們,當時我真的被嚇到了,那個人面露兇光,死死地盯著我們,這個人又高又壯。”根據(jù)他接下來的描述,他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今天他還鬧到了我們家,說自己是小莫的男朋友,還質問我們怎么樣小莫了,我想請你們仔細調查一下他,絕不能讓他毀了葉家的名聲!”
電話掛了,留下一串嘟嘟聲訴說著死者的無助。
“江川,我們需要捋一下。”“你說”黃柯深吸了一口氣說:“首先是張道,他最后見死者的時間和死者死亡時間太過于接近,加上臉上的傷痕。哦,還有一點,他說死者一周前太慢就把阿瑟接到他家,可事實上,死者半個月前就被解雇了,不是么?”江川皺皺眉:“如果他誤會了死者與他哥哥的關系而產生報復心理好理解,可是農藥呢?他明明可以自己殺死死者,為何要多此一舉?你不會解釋為嫁禍給陳爾吧?”
黃柯白了他一眼:“不足以,這是一個疑點。”“那陳爾……”黃柯繼續(xù)打斷:“我們沒有任何確鑿證據(jù)來指責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沒有,警察先生?”“是,葉家也不在任何監(jiān)控范圍內?!?p> 一通電話打到江川手機上“稍等”,他示意黃柯。
接完電話后,江川沉著臉對黃柯說:“老兄,我們完全錯了?!薄霸趺凑f?”江川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開口道:“葉家對面一家店,當天正好新買了一面大鏡子,而店內的監(jiān)控正好經(jīng)過鏡子反射拍攝到葉小莫的房間,以及…她自殺的過程。”“什么?”“是的,昨天下午2:00張道來了,他們打了起來,2:20張道走后她出去,大約在2:30拿了一瓶農藥回來,之后……”黃柯拍拍他:“你需要公布真相,江川警官?!?p> 今天下午三點,距離案發(fā)24小時后,真相公之于眾。
“你是說她沒有背叛我?我害死了她嗎?不可能!我不相信!”“葉家的聲譽,全毀在她身上了”“小莫可真可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呢?”悲傷不能相通,陰暗也不能“都給我安靜……”江川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卻被淹沒在聲海中,只留下一陣泡沫破裂般的余音。
“汪——汪——”警亭外是阿瑟在叫,江川明白了,所有人都像這條狗一樣,黑背。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紛擾,人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人人又各自心懷鬼胎。我們都知道,葉小莫從不是自殺的,她是被每個人的惡意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