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有冤要伸
“希姐兒,你——你——”楚老三此時也和席氏的反應(yīng)一樣,見到楚寒?;钌爻霈F(xiàn)在自己面前,他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問什么了,最后只剩下流淚。
“爺爺,我沒事!”楚寒希安撫性地對著楚老三點了一下頭,又目光清澈地看向楚世德口中的“縣老爺”,對著他款款施了一禮,說道:“青天大老爺,民女有冤要伸!”她記得——影視劇里好像都是這么喊的。
楚寒希行的乃是標(biāo)準(zhǔn)的古代大家閨秀的福禮,而她之所以做得行云流水毫無破綻,是因為席氏一直暗中教導(dǎo)原主這些,至于席氏為何會這些,她自己的解釋是年輕時做過大戶人家的教養(yǎng)姑姑,楚家其他人信不信楚寒希不知道,反正她現(xiàn)在是有些不信的。
“哦?你有何冤屈要伸?”暉縣新任縣令彭紀(jì)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楚寒希問道。
今日不過是微服出巡到七柳鎮(zhèn)附近查探一下民情,沒想到半路會遇到縣衙的張兵張捕頭,還遇到來報案的楚世德說楚家莊出了“大事”,他這個新任縣令自然要跟來看一看是什么大事。
萬萬沒想到這小小的偏僻鄉(xiāng)野之地竟能養(yǎng)出如此端莊有禮又氣度不凡的女子,不但長得容顏秀美,更有一股輕靈脫俗之氣,還真是難得!
“民女遭人投毒殺害,雖僥幸未死,但殺人兇手依舊逍遙法外,還望大人查清真相,為民女伸冤報仇!”楚寒希聲音有力,字字清晰,聽得眾人卻是心驚膽戰(zhàn)。
殺人——這可是楚家莊幾十年都未曾出現(xiàn)過的事情了,怎么可能?!
“大人,這是物證!”楚寒希讓楚寒衣把手里的兩個白布繡包送到新任知縣的面前。
彭紀(j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寒希,又看了一眼楚寒衣手上的兩個布包,然后示意張兵拿到自己的面前,此刻圍觀的村民也都十分緊張,但又莫名地期待和興奮,多少年楚家莊沒出過這稀奇事兒了。
張兵依次打開兩個布包,第一個是半塊面餅,第二個是兩只死老鼠。
不知為何,蔡氏一見那面餅,心里就莫名一緊,希望不是她猜想的那樣,她低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人群。
“大人!”張兵打開布包之后又看向彭紀(jì),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而彭紀(jì)卻看向了楚寒希,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釋一般。
楚寒希也看了一眼對方,這個縣官倒是有些不同,且不說自帶一身威嚴(yán)氣勢,看起來也不易親近的模樣,但卻顯得極為謹(jǐn)慎。
“這塊餅里被人放了黃杜鵑的花瓣兒,我就是吃了這塊餅假死身亡的,而這兩只老鼠就沒那么幸運,大人可以請人來驗一驗便知真假,而這塊餅是春花拿給我的,她說是謝我前兩天幫她趕走了村里的大黃狗!”楚寒希將實情說出,又特意看了一眼聽她說完連疼都忘了喊的楚有義。
可能楚有義自己都沒想到,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讓楚寒希嫁給黃冒財,結(jié)果自己的親孫女卻因為嫉妒和想取而代之選擇了殺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不但沒有死成還換了芯子,下次再想害她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大人,你不要聽這丫頭胡說,她這是在故意陷害!”楚有義有些急了,說話也變得利索起來。
他不知道楚寒希說得是真是假,但大房絕對不能惹上官司,否則這族長之位就可能易主了。
“大人,民婦也可做主,當(dāng)時民婦和楚大嫂還有幾位同村的姑娘剛踏進(jìn)院子,春花就慌里慌張地從我家屋子里跑出來,看到我們幾人就說我家希姐兒服毒自殺了,然后她就跑走了,之后民婦幾人跑進(jìn)屋里,就看到我家希姐兒倒在地上出事了!”這時,席氏冷著臉往前走了一步,她也是對著彭紀(jì)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福禮,然后毫不遲疑地說道。
彭紀(jì)特意看了一眼席氏臉上那道有些丑陋的傷疤,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這婦人如此從容鎮(zhèn)定又暗藏威壓根本不似一般鄉(xiāng)野村婦,而且還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拋開心中疑惑,他讓席氏將口中同行的幾人找了出來,詢問之后,楚大嫂和幾位姑娘雖然有些忐忑但也照實回答了彭紀(jì)的問題,承認(rèn)席氏所說都是真的。
“大人,胡說,她們都是胡說!”曹氏也有些慌了,若真是春花殺了楚寒希,他們大房的名聲就要毀了。
“是不是胡說讓那春花前來對質(zhì)便可!”彭紀(jì)讓張兵帶著兩名村民去把春花叫來。
“大人,這里誰不知道山里的黃杜鵑有毒,就連野畜生都不吃,大家都知道吃了就是一個死。希丫頭你既然說這餅里有毒,還說吃死了老鼠,那為何你現(xiàn)在好端端的?這分明就是你故意栽贓,好狠心的丫頭,我們?yōu)榱四慵屹M心費力,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陷害你自己的親姊妹!”楚莊賢心里也清楚絕對不能讓自家這房沾上人命官司,否則他將要到手的族長之位也會打了水漂,這個不省心的春花!
楚莊賢的話讓不少村民都忍不住點點頭,是呀,如果這餅里真有黃杜鵑花瓣兒,那么楚寒希此刻就應(yīng)該和那兩只老鼠一樣死掉,不可能是個大活人。難道真是楚寒希因為不想嫁人而栽贓嫁禍?眾人又疑惑了。
就連彭紀(jì)也不解地看向了楚寒希,雖然他和楚寒希之前并不認(rèn)識,但直覺告訴他楚寒希不像是在撒謊,不過他辦案從來不是靠直覺而是要真憑實據(jù),更何況黃杜鵑之毒世上的確無人能解。
“村里人誰不知道因為我和哥哥的身體一向不好,幾年前我就跟著一位到咱們村子里的游醫(yī)學(xué)過幾天醫(yī)術(shù),我那游醫(yī)師父臨行之前送了我?guī)妆踞t(yī)書,一些簡單的解毒之術(shù)我還是了解的?!?p> 楚寒希這話不假,當(dāng)時村子里還有好些人笑話她一個女孩子跟著游醫(yī)學(xué)醫(yī)術(shù),也不知那游醫(yī)有沒有真本事,到時候?qū)W了沒救人反而先把人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