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強人所難
徐俊的臉更加紅了,他笑嘻嘻地朝著江牡丹說道:“牡丹,這讀書人的事,何來認輸?大家不過是切磋,切磋......”
冀清陽倒是直接道:“華小姐,你的才思敏捷在我等之上,本王認輸?!?p> “我也認輸了容容?!陛斄诉€很高興,怕也只有蘇易南了。
“僥幸,僥幸?!比A容自謙道。她心中有數(shù),若不是幼時迫于父親的“威逼利誘”,她是無論如何都背不了這么多名對的。
“華小姐,本王有一時相求,不知是否唐突?”冀清陽此話一出,連冀清歌都懷疑聽錯了。
“哥,你想......”她想說什么,卻被冀清陽給打斷了。
“華小姐意下如何?”
華容并不清楚冀清陽的底細,但見他初次見面就有事相求,到底葫蘆里賣什么藥,只好偷偷瞥向蘇易南。
蘇易南示意她不要擔心,向著冀清陽道:“三皇子不妨先說說看,如果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容容必不會推辭?!?p> 華容連忙點頭。
“如此再好不過了。”冀清陽接著說道:“實不相瞞,父皇讓我兄弟幾人做首詩,明日要呈報上去。本王已經(jīng)做了一首,但是覺得有些不妥。今日見華小姐才學過人,特想請華小姐代為作一首?!?p> 這......
華容只是背的詩多,何曾作過詩?可冀清陽開口了,那也只能搜腸刮肚了。
雖然內(nèi)心活動非常豐富,但是臉上仍是優(yōu)雅的微笑:“華容怕作不好,還是算了吧?!?p> 冀清陽卻堅持,如此華容便道:“那姑且一試了。”
“信妃娘娘昨夜誕下了龍種。”
華容一聽,關(guān)鍵詞是“昨夜”和“龍種”,這似乎有典故可以套用。想著繼續(xù)聽下文,冀清陽卻不言語了,只是瞇著眼睛望著她。
他有些醉意了,因而眼睛有些紅,華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思索了一下,便緩緩念道:“君王昨日降金龍?!?p> 似乎平平無奇,沒人叫好,沒人譏諷,很是安靜。
剛要念下一句,被冀清陽打斷了:“是個公主。”
華容立刻喜上心頭,這完全是一道送分題。一種押對題的成就感立刻縈繞心頭。強忍著激動
立刻接了上去:“化做嫦娥下九重?!?p> “好!”蘇易南為之一振,立即鼓掌。冀清陽的眼神也有了光彩。
“三皇子,請繼續(xù)?!比A容胸有成竹,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公主必定夭折了。
果然冀清陽嘆了口氣說道:“公主已經(jīng)去世了。”
天助我也!華容道:“料是人間留不住,翻身跳入水晶宮。”
“好!真好!”這首詩比剛才的對聯(lián)更讓人振奮,連冀清歌都忍不住贊嘆了起來。只有華容心里知道這是“借用”了先賢。
原來當初老父的煞費苦心的“勸學”竟是為了今日的揚眉吐氣,華容不由得感謝父親。
當然,更感謝自己有個好記性。
“好!華小姐,本王佩服!”冀清陽忽然站起身,便拍手邊走向華容,最后立在了她的面前。
華容見他眉目俊逸,棱角分明,只是眼神的深邃讓她感覺不可捉摸,因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豈料冀清陽又往前走了一步。
“三皇子,你......”蘇易南見華容面露尷尬之色,便要將她護在身后。冀清陽反而向前一步,立在了蘇易南同華容之間。
“易南,你以為本王要做什么?”
冀清陽的反問讓蘇易南聽著很不舒服,但礙于身份,又有他人在場,他不能做什么,因而只是說道:“三皇子,易南受父親之命要好好照顧她?!?p> “你誤會了。本王只是因為華容解決了本王的難題,故而要感謝她。”
冀清陽并未看他,只是徑自從衣袖上取下了一粒珍珠交于華容:“華小姐頭上的珠釵少了一粒珍珠,用本王的這顆補上如何?”
聽著像征詢?nèi)A容的意見,卻不待她回答就將珍珠放到了她的掌心。華容趕緊抽回手,手中的珍珠還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十分尷尬。
“三皇子,華容不可收這么貴重的東西,還請三皇子收回?!?p> 無緣無故就送珠寶,華容不想接受,即使他長得很好看。
更深層的原因是她覺得冀清陽天生自帶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她不敢接近。
冀清陽的話中帶著酒氣,離華容更近了:“莫不是我的東西有毒,華小姐才不愿意接受?”
“不不,不是的。華容、華容身為女子,而三皇子是男子,初次見面,那個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不方便接受禮物。請三皇子收回。”華容語無倫次地說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但是她一定要將珍珠歸還,不然她會夜不能寐。
她慌張地將珍珠一下子放到冀清陽手中,又趕緊縮了回來,頭低著,像犯了什么錯似的。
“華容,我哥送你禮物,那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你不要不識好歹。即使是你父親在此,也不好如此無禮?!奔角甯枥淅涞卣f道。
“華容外出已久,未免家父擔心,還是先行回去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華容不愿意多待,因而行了個禮便要離開。
冀清陽卻一把拉住她,又將珍珠重新放入她的手中,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華小姐,本王不是征求你的意見,你必須收下本王的謝禮?!?p> 末了,又加了一句:“記住,不允許丟掉?!?p> 蘇易南看不下去了,今日本是他帶華容出來散心,且沒想到給她帶來了一個不小的麻煩。而今日冀清陽也實在奇怪,自己認識他這么久,他一向淡漠疏離、不茍言笑,卻不想今日竟如此偏執(zhí)。
這偏執(zhí)的對象還是華容。
蘇易南將華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說道:“三皇子,請不要強人所難。”
“易南,你覺得本王是強人所難?本王不過見華小姐頭上的珠釵少了一顆珠子,她卻仍然將它戴到頭上,便知她是個專情之人。本王的這顆珠子也是偶然得之,見同她釵上之珠極為相似,這才有意贈之?!?p> 偶然得之,極為相似?
華容的心中一怔,忽然抬起頭,凝視著冀清陽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縷憂傷。
是那股憂傷嗎?
是他嗎?
“容容,你怎么了?”蘇易南見華容一直盯著冀清陽看,手也有些冷,不免有些擔心。
“易南,如果華小姐執(zhí)意要退還,本王絕無二話?!奔角尻柡鋈婚g多了自信。
“容容,不要怕,你自己決定?!碧K易南拍拍她的肩,不管她如何,自己都會支持她。
華容并沒有退還珍珠,反而握得緊緊的,又狐疑地看了冀清陽一眼。
行了個禮,對蘇易南說道:“我累了,我們走吧?!?p> 蘇易南愕然,像有什么擊中了他的心。他什么也沒說,帶著華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