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后突然傳來聲音“你們聚在這干什么?”
燕疏云回頭一看,卻是陳拂嵐走了進來,忙道:“前輩身體好些了么”
陳拂嵐點點頭。
燕疏云道“正要請教前輩,這道門里的房間不知有無兇險機關?”
陳拂嵐眼睛一翻:“我怎么知道?我又沒來過。”
燕疏云一愣:“前輩沒來過么?那盧姑娘探得此處的機關,還沒來告知你么?”
陳拂嵐瞪著眼:
“她探得這里的機關,胡說,她能進的地方比我還少。幺姑呢?她人到哪里去?”
燕疏云心中咯噔一聲,忙回頭,卻早已不見了盧幺姑身影,她暗叫不好,心想這烜刀若是被盧幺姑騙去,那就可糟了。也不再顧忌門內是否有陷阱,一躥身,就躍進了屋內。
石宗柏、濮秀林、陳拂嵐跟著進來。
四人一進這屋,白光卻消失了。
四人忽覺身子一輕,眼前一黑,不知如何竟懸于一片虛空之中,或明或暗的星辰密布四周,璀璨無比。
四人身體旋轉飄蕩,竟不知何為上,何為下。
燕疏云環(huán)視周圍,只覺幽深宏廣,心醉目馳,一時說不出話來。
忽然黑空之中,有一處光芒亮起,燕疏云瞇著眼睛,向光芒處望去,卻是一株掛滿各種寶石,晶瑩剔透的七寶琉璃騫樹。
騫樹之下有一個金光流溢的大池,池中有一座白玉龜臺,臺上有一頭咆哮的獬豸,獬豸之上坐著肌膚呈金屬光澤四頭八臂十二目的美女。
陳拂嵐喝道“不要被幻境所迷”。
燕疏云不知眾人所見的景象是否一樣,便碰了一下在旁邊飄蕩的石宗柏,低聲問:“你看見的是什么?”
石宗柏道:“星星、琉璃樹,還有那個斗母元君”
燕疏云點點頭,果然和門外大通道里最后所見差不多,只是浮在黑空中,顯得更詭異一些,這屋子真實情形難測,不知如何才能消除幻境。
驀地眾人身子一沉,向下墜去。
燕疏云一覺有異,忙穩(wěn)住身形。剛覺得腳落于實地,周圍一亮,黑空星辰都消失了
一個方形的大屋子呈現在眼前,高有四丈,邊長足有五丈,四周墻體和頂上、地板都是藍色,晶瑩透徹,倒如天空一般。
四周壁上,密密麻麻都爬滿了炁藤。
這方屋之中,有個直徑三丈的大圓,是個黑白兩塊陰陽魚組成的太極圖。
靠近入口的這邊是黑色陰魚部分,是一個沙坑,里面都是細小的黑色玉沙。那邊的白色陰魚部分,則是白色沙坑。
白沙區(qū)域中有一個黑玉龜臺,臺上有頭金屬鑄成的獬豸,獬豸上坐著一尊一丈多高三頭八臂斗母元君的金身雕像,衣衫紋路褶皺皆是栩栩如生。
燕疏云道了一聲奇怪,皺眉想,為什么在幻境中看到斗母元君都是四頭八臂,眼前這個斗母雕像卻只有三頭?
再向其他地方望去,也是空空蕩蕩。
只有對面一個三寸直徑的圓形孔洞,大量炁藤就是從那個孔洞里鉆進來,天花板上也有一個同樣大小的孔洞,一些炁藤又從這個孔洞鉆了出去。
燕疏云心中疑惑,心想這屋子如此空曠,那盧幺姑因為無處可躲,難道她是從對面炁藤出入的洞里爬出去了?
她回過頭問陳拂嵐道“這里是玄亨樞么?”
陳拂嵐搖頭:“不知道。”
這時石宗柏突然叫了一聲:“那不是你的烜刀么?”
燕疏云順他手指的方向,凝眸望去,見那個黑玉龜臺之上,斗母元君像下果然放著太微烜刀。
心中一喜,剛要躍過去,卻被陳拂嵐一把拉住,燕疏云疑惑地看著她。
陳拂嵐冷笑道“有無陷阱,你都不知道,就敢過去?”
燕疏云道:“已經中了前輩的蜥蜴毒,還能更糟么?”
她嘴上這么說,看著眼前黑沙坑和白沙坑組成的太極圖,心里卻盤算著,這似乎和歸元廳里的頗為類似,要跳過去,必定要在白沙坑或黑沙坑里停留一次。
只是周圍這些炁藤卻不似歸元廳里活躍。
這時石宗柏嚷道:
“老道姑,這盧幺姑你把她當成心腹,你就不知道她底細么?還是你和她串通來耍我們?”
他這話說得頗為無禮,陳拂嵐怒視了他一眼,正要發(fā)作。
那濮秀林卻陰惻惻道:“他問的也不是沒道理,你說說這盧幺姑究竟什么路數。”
陳拂嵐冷哼了一聲,壓住火氣,道:
“她九年前到觀里來,不過十一歲。呆了一年,想偷偷逃離無垢觀,正好被我撞見,她求饒,我答應不告訴陳老賊,給她吃了一枚毒丸,要她從此給我效力,刺探老賊動靜。她也很得力。就是這樣罷了。
“誰料她今日怎么發(fā)瘋了?哼,我若不給她解藥,她到時可就生不如死了?!?p> 燕疏云眉頭微皺道:
“這么說,你對她也不是很了解?”
陳拂嵐冷笑道:
“那還要了解什么?她若不可靠,便是我親女兒,親孫女,又真靠得住么?”
石宗柏點點頭:
“說得倒也是。你就是那陳垢子的親孫女,不也照樣叛了他。”
陳拂嵐臉色變了一下,卻也不說什么。
燕疏云道:“那這盧幺姑會到哪里?這陳靈微為何又說半個時辰內不許進來?”
陳拂嵐怪聲道:“我怎么知道?”
燕疏云暗忖,這陳拂嵐左一個不知道,又一個不知道,她說的什么玄亨樞能解蜥蜴毒,只怕也是假的。
半個時辰眼看要到了,難道繼續(xù)問她要藥吃?
她一咬牙,心想不管毒發(fā)作與否,烜刀不能丟在這里,非拿不可。便要躍入沙坑。
陳拂嵐冷然道“你要陷在這沙坑里,可別怪我們不救你?!?p> 石宗柏卻叫道:“繞到另一邊,不就可以直接跳到那烏龜上面么。我來給你把刀拿回來”。
他也不等燕疏云回應,便飛奔繞轉過去。
正對著斗母元君另一張面孔,直接躍上黑玉龜臺。
他對自己如此輕易躍上,也頗為得意。
朝燕疏云看了一眼,意思是“怎么樣?”
燕疏云高呼“小心”。
石宗柏得意洋洋道“沒事”,說著便要提腳轉到這邊來拿刀。
不料就在此時金身三面額頭上眼睛,同時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