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虹影輕輕呼了一口氣,神色略緩。
這時射向銀球的四道光線已經(jīng)暗淡,就剩中央一個水晶球孤零零懸掛著。
那玉鯉叭的一聲彈了出來,一根炁藤飛快卷住,將其遞給了見虹影。
燕疏云等人心中都疑惑,不過看見虹影的神情,似乎還在等著什么,不多時只見那四個金身分體,各拉著青白玄朱四色琉璃繩,從四個管道內(nèi)出來,徑直將四色繩插入那水晶球內(nèi)。
頓時水晶球內(nèi)浮現(xiàn)出一些怪異符號,見虹影在水晶球上比劃了幾個手勢,那些符號也隨之游移變換。
接著只聽轟隆一聲,幾下震動。眾人身子一輕,幾乎要飄起在空中,隨后卻又一沉,又落在藤臺上。
見虹影呼出一口長氣,道了一聲“好了”。轉(zhuǎn)頭對燕疏云道“會飛回去了?!?p> 燕疏云皺眉道:“你現(xiàn)在能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么?”
見虹影淡淡一笑道:“你以后自會明白,現(xiàn)在說了也沒用?!?p> 燕疏云見她不肯說,微有慍意,扭頭看了一眼石宗柏,眸子里射出嘲諷之色道:
“那你總能說一下,是怎么鉆到那個藤籠里的吧?”
石宗摸了一下頭,吞吞吐吐道:
“這個……,其實我也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他看見燕疏云柳眉揚起,臉帶薄怒,忙道:“不過之前看見的可以說一下。”
燕疏云臉色微緩,石宗柏便敘述起來。
他和燕疏云分別后,沿著那通道一直走到歸元廳,正好見從縛神窟里延伸過來的粗大藤條,滾動著一圈圈光暈,高高揚起,一頭扎下,連接在了囚困見虹影的藤椅籠的頂端。
隨之藤椅籠及相連的所有炁藤都似被感染了一般,一圈圈光暈閃動傳輸,而椅籠之內(nèi)的見虹影的身體也開始散發(fā)出淡淡光芒。
最離奇的是原來是硬石板的黑白石陰陽魚地面竟也軟化波動起來,漸漸崩解成一顆顆閃光的黑白小微粒,飄蕩漫游在歸元廳的空中。
而這陰陽石板下卻是一個深潭。
這些小微粒中的陰陽光炁又被吸了出來,匯聚入一條條炁藤。失去光炁的微粒更進(jìn)一步崩解成灰色粉末塵霧,落在那深潭中。
光炁被炁藤傳輸進(jìn)了四周的八個道姑身中,這些道姑臉色痛苦,不斷扭動,身上嗤嗤冒出青煙。
隨著光炁在她們體內(nèi)流進(jìn)又流出,逐漸變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從道姑體內(nèi)流出的光炁又經(jīng)炁藤從四面八方傳輸?shù)揭姾缬绑w內(nèi)。
石宗柏本以為見虹影也會和那些道姑一般變成骷髏,卻不料隔著藤椅籠,見她神采更加煥發(fā)。
最后睜開眼睛,如神像一般,散發(fā)出一圈圈紫色光芒,然后……。
說到這里,石宗柏停住了,眼睛圓睜,似乎沉在震驚之中。
燕疏云好奇道“然后怎么了?你快說啊!”
見虹影的臉色卻微紅,瞪了石宗柏一眼。
李四笑嘻嘻道:
“是不是這虹影姑娘也變成三頭八臂了,她就是那什么斗母元君轉(zhuǎn)世吧?”
濮秀林原本如陰沉木的臉,突然皮肉跳動了一下,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又瞅了一眼見虹影,露出了一個難看詭異的笑容。
委頓坐在藤墊上,一臉沮喪的陳靈微喃喃道:“果然如此”
她盯著見虹影,顫聲道:“你明明就是奴仆生的,怎么可能?六年前你的臉都被你父親吃了,你……?!?p> 見虹影不屑地哼了一聲,不理她。
石宗柏卻對著李四搖搖頭道:“沒有變成三頭八臂”。
李四也好奇道:“那怎么了,快說吧,還賣什么關(guān)子?”
石宗柏又小心翼翼看著見虹影的臉色,臉色漲紅,囁嚅道:
“其實,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虹影姑娘原來穿的衣服都變成灰了,然后那些包圍她的炁藤也打了開來。”
見虹影的臉微紅了一下,燕疏云鄙夷的冷哼了一聲。
李四卻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小子這幅嘴臉,卻是讓你大飽眼福。真是……”。
他正要說下去,卻覺下顎一陣猛烈刺痛,嘴巴一合,差點把舌頭咬掉,頓時疼的哇哇叫。
石宗柏卻繼續(xù)囁嚅道:
“你們不要誤會了,其實我也沒看見什么,就是很短的一瞬間罷了。”
李四不顧舌頭疼,又呵呵笑道“就怕這一瞬間,就夠你回味很久了吧”
卻突覺一股寒炁勁逼住了自己咽喉,渾身寒毛豎立。他定睛一看,正迎上了見虹影森寒如劍的目光,頓時嚇出冷汗,連忙搖手道:
“不說了,不說了?!?p> 燕疏云不屑地?fù)u搖頭,卻聽石宗柏繼續(xù)說道:
“然后那些炁藤竟然抽出一根根絲線狀的東西,這些絲線眼花繚亂的旋轉(zhuǎn)編織在一起,很快就編成了內(nèi)衣外衫,現(xiàn)在虹影姑娘身上穿的就是了?!?p> 眾人好奇地打量見虹影周身,果覺她周身衣物材質(zhì)異于普通絲綢,均想她莫非真是神女轉(zhuǎn)世,否則怎會有這等奇遇?
燕疏云看著見虹影身上的紫衣,想到自己壁畫上所見,暗忖:
“這見虹影和壁畫上琉璃騫樹旁的紫衣少女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不但衣服一樣,連面貌都相同,難道她真的……”
她低頭沉思間,石宗柏接著敘述道,他正看著見虹影時,有一頭白狐從上面的通道竄了下來,嘴里叼著的卻正是從燕疏云手里奪走的玉鯉。
見虹影剛接過玉鯉。旁邊轟隆一聲巨響,接著一陣大水沖來。
他最后記得的就是自己被吸入歸元廳中央的深潭中,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醒來,就是燕疏云在踢他。
石宗柏最后道:
“經(jīng)過就是如此了,我說的沒差吧,虹影姑娘?”
見虹影微微頷首道:
“嗯,你落水后,我覺得你雖有小惡,還不至死,就讓炁藤把你包裹起來。后來就被地下潛流一直沖到了騫樹宮內(nèi)了?!?p> 燕疏云皺眉道:
“這些炁藤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先受陳垢子操控,現(xiàn)在又能聽你調(diào)動?還有玄亨樞里的黑沙、白沙這般厲害,又是什么來歷?為何能被陳靈微驅(qū)遣?”
見虹影遲疑道:“這個,我說了,你也不……”
燕疏云冷笑道“不明白,是吧?”
見虹影點點頭,目光中微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