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過往會給人一顆永夜的心。這一路,我經(jīng)歷了一切。馬不停蹄,顧不上休息,面對地獄,面對這個憂傷的世界,我只希望,能夠盡快找到天燈,找到這一切的答案……
一座雪山(九天山),一座荒山(亡山),一座高山(撥云山),這,就是前路了。
風(fēng)雪茫茫,說不盡心中惆悵,狂風(fēng)凜凜,道不盡四下憂傷。
一番輾轉(zhuǎn),我登上了九天山的“那日峰”(多虧了從禿頭盜賊包裹中得到的“火靈珠”),傳聞,在九天山深處居住著一位“雪山魔王”,很多人聲稱自己見過這位魔王,但是他們對魔王的描述卻各不相同:女孩兒、牦牛、強(qiáng)壯男人、老者……
翻過了“那日峰”,山勢已不再陡峭。山谷中,有一家小酒館。
我要了一壺暖過的酒,準(zhǔn)備在這里稍作歇息。
一位狡黠的酒客湊到我跟前,問:“‘海明圖’這么厲害,你為什么不問它點別的事情?除了天燈下落,你難道不求點別的?比如海中的寶藏、山中的福地洞天?”
我只好說:“這不是海明圖,只是一張舊地圖,你一定是喝醉了?!?p> 酒客卻說道:“可我總覺得它(地圖)閃閃發(fā)光,難道是因為這里的燭光嗎?……”酒客說完,開始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在客房里小睡了一會兒之后,我在酒館中雇傭了一名指路人,開始繼續(xù)趕路。
在巨大月亮的照耀下,我們穿過山間的崖洞,月光透過我手中的海明圖,照向遠(yuǎn)方,照向深谷。
同行的路上,指路老人向我講述了這座雪山的故事:“萬年之前,一位魔王在這座雪山中修行,魔王有一個誓愿——殺光世上所有的盜賊。數(shù)百年來,無數(shù)躲進(jìn)雪山的盜賊都被魔王殺死了。這天,一個盜賊背著一袋黃金躲進(jìn)了雪山,魔王從他的身后慢慢接近了他。盜賊回過頭,沒有一絲驚慌,魔王見他如此鎮(zhèn)定,覺得有些奇怪。魔王笑道:‘我知道你是個盜賊,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座雪山嗎?這里是我修行的地方,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盜賊!’盜賊回答道:‘我不光聽說過這座雪山,還知道你就是這里的魔王!’盜賊放下了自己的行囊,里面的黃金撒落在地上:“在一座城中,當(dāng)黃金的主人還在一心收集世上黃金的時候,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是一片涂炭了,這時,一個盜賊進(jìn)入了城中,殺死了黃金的主人,搶走了他所有的黃金,用來救濟(jì)城外的人,你覺得,盜賊做得對嗎?!’只見,盜賊行囊中的黃金,閃著耀眼的光芒,聚在一起,變成了一把金色的寶刀,飛到了半空中,被盜賊一手接??!‘你到底是誰?!’魔王立刻意識到眼前的盜賊不是凡人,便拔出了自己的短刀,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魔王對著短刀念起了咒語,漫天的飛雪變成了鋒利的白刃,向盜賊吹來,盜賊一手指向了天空,只見天上的云朵紛紛墜落,白刃又重新化作了冰雪。魔王乘著一團(tuán)黑氣向盜賊撲去,卻被卷著黃金的旋風(fēng)吹打回來,跌倒在地上。地上的冰雪化作了槍與矛,盜賊卻散作了風(fēng)與氣,魔王用盡了法力,也刺不中盜賊,傷不了盜賊分毫。風(fēng)雪更大了,明明不到半天時間,魔王卻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jīng)在這里和手握金刀的盜賊搏斗了數(shù)百年,疲憊不堪!最終,魔王癱倒在地上,盜賊出現(xiàn)在他的背后,準(zhǔn)備用金刀殺死他。金刀的光愈發(fā)的耀眼……“天生誅法。”盜賊似乎說出了自己法術(shù)的名字……
魔王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結(jié)果盜賊卻收回了寶刀,對魔王說:‘你將不能離開這座雪山,直到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盜賊,或者你放棄自己立下的誓愿?!f完,盜賊化作了三色光芒,騰空而去,天上則只剩下翻滾的茫茫風(fēng)雪。
‘我輸了,但我不會放棄我的誓愿!’魔王以刀刎頸而死……他的尸體被層層冰雪覆蓋,他的靈魂,再也離不開這座雪山……”
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后,隨行的指路老者說:“即便是‘海明圖’的指引,我也只能送你到這里了,能走過前面‘連山橋’(一條極狹窄的山路,是兩座山相連的部分,像是一座鬼斧神工的石橋)的人,萬中無一?!?p> 沿著石橋,我小心前進(jìn),走完石橋的一半,我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石橋正在崩塌,遠(yuǎn)處雪山中的風(fēng)雪化作了一張巨大的、人的面孔,怒吼道:“你不是盜賊,盜賊的東西卻在你的手中!離開這里,永遠(yuǎn)別再回來!”
幸好,我跑得很快,在石橋全部崩塌之前,我就跳到了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