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官伸手試了試阿玄的脖頸,“你可是給他吃了什么?”
露清想著這幾日并未給他吃什么,連花蜜他都不愿吃,本就瘦弱的身體更為輕小。
“無非是前幾日給他喝了一些玉露罷了,自上次之后并未喝什么。”
說著露清便將玉露拿來給醫(yī)官看,醫(yī)官一聞便知,“她的玉露比平日還加了不少好東西,你也悠著點少喝些,若是神仙喝多了都可能會身體有恙,何況一只小狐貍?!?p> 醫(yī)官說完便將令其跟著自己回凈秋宮找些藥物回來,誰知路上正遇見了望舒,露清一時感激,想來望舒也是好意,因知自己嘴饞才加了不少東西,都怪自己不知事給小狐貍胡亂吃。
“上次姐姐親自送玉露來的時候我未能見著,今日在此謝過姐姐了,改日再向姐姐登門拜謝?!?p> 露清并未察覺望舒那忽有異樣的神色便離開了,望舒在身后怔然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看不出臉上陰晴,而一頭青絲隨意散下,只松散地別了一根云紋碧玉簪,遠遠看去倒真是風流嫵媚。
耳邊忽地傳來朱岳的聲音,“你何故對她如此之好,不過是平添麻煩罷了,她也不一定能記得住你之好?!?p> 望舒神色一轉便又恢復了恬靜柔和的笑容,難怪被稱為仙界第一美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是風情,朱岳不由得定了定神。
“露清妹妹生性活潑,倒是你不知欣賞,偏是避猶不及?!?p> 望舒無意同他繼續(xù)說話便輕拂玉袖就回去了。
朱岳依舊在一旁呆呆看著遠去之人,卻嘆息了一聲,想著自己在仙界也算是大多仙女傾慕的對象,每次主動向她示好卻總是不冷不熱,時刻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偏偏那個粗俗的新來丫頭時時煩擾自己,將兩人一比對便又對露清多生了幾分厭惡。
露清向來知道朱岳不喜她,但想著只要堅持向他表明心意總有一日他會接納自己,待阿玄身體好些之后露清便不敢再喂他隨便吃東西了,只好將白蓮池中的蓮子變著花樣做給他吃,待他全然好了之后才想起來答應過要去望舒苑。
露清把自己從醫(yī)官爺爺那搜刮的好東西帶上幾顆又抱上阿玄這才出發(fā)。
到了望舒苑之后便令阿玄同玉兔玩會,自己與望舒說會兒話,話里行間卻從未停過阿玄二字,因問:“姐姐也是這般離不開玉兔嗎?若他不見了一會便要焦急不已?!?p> “自是如此,就如同與她相依為命一般。”
露清見阿玄和玉兔各自呆坐一邊,并不上前打鬧倒覺好奇,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滿臉春風,“姐姐,我的阿玄應該是公的,見了女子總比見了男子親近一些,你說狐貍和兔子能通婚嗎?”
望舒聞言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一改平日端莊模樣,兩人便嬉鬧作一團。
“你一來可是要搶了月老的差事,既如此也好,你就與月老商量商量,你負責這些靈物之事,橫豎他只管咱們仙人還有凡人之事。”
露清與望舒打鬧了一陣便帶著阿玄回去了,卻開始將這件事情掛在心上,本想帶著阿玄一起修行,若是能帶他修成人形更好,只是醫(yī)官爺爺說他們不能,既如此不如也為他與玉兔牽上紅線,玉兔通體雪白,玉體發(fā)光,與阿玄一身如火赤色相襯,總不能讓他日日對著自己,既然人界仙界妖界都能各自成雙成對,仙界的靈寵自然也是能成雙成對的。
想通之后還真去了月老處一趟,“月老仙人,你不管靈寵的姻親嗎,凡間豬狗尚且需要成親呢?!?p> “如此說來倒也有理,容我一想?!痹吕下牬艘查_始認真想著這個問題,想來自己的確是只管天上地上有靈之物,著實是將仙界靈物給忘了,但又因兩處的姻緣尚且忙不過來想了半刻之后就將其擱置了。
露清自將此事放在心上之后去望舒苑也勤快了許多,其他仙人都是好奇為何露清能與望舒如此親近。
明眼人都知朱岳對望舒有意,所以原本對望舒有意之仙也因為朱岳而不敢上前,喜歡朱岳之仙也自覺不比望舒,倒是自覺將望舒和朱岳當成一對。
“你難道不知你的朱岳將軍喜歡望舒嗎,那你也不介懷嗎?還與她如此親近?”仙界最喜歡搜集奇聞趣事的一塵仙人問道。
“橫豎望舒也未開口應承,何況我得為了我的阿玄的終身大事著想?!甭肚褰忉尩溃鲇窒氲搅耸裁从直犞敉舻男友蹎柕溃骸澳憧芍偤屯米幽茉谝黄饐??若是結合會生出什么來?”
此話一出口把一塵惹得苦笑不得,不知該如何回答便一溜煙離開了,待離開了之后就拿出自己的《仙人軼事冊》添了兩筆,無非便是將露清等三人的糾葛寫了下來,又將她方才所問記錄了下來,才剛寫好便開始了狂笑不止。
路過的仙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問一塵究竟在笑什么,一塵便又將此事說了一通,所聽之人都笑得前俯后合,很快此事便傳遍仙界,大家都開始討論狐貍與兔子之間結合究竟是什么,若是都修成了人形尚且不說,只是都非人形。
自此還眾仙見了露清便忍不住揶揄此話,“兔子和狐貍之事你可想明白了?”
露清自是不覺羞愧,反倒同前來詢問之人熱切討論著,阿玄本羞愧得漲紅了臉,然自己的毛色艷麗,實在是不甚明顯,只能在露清與人說話時將腦袋扭過去,假裝不知道此事。
之后阿玄就變得不愛搭理露清,尤其是要去望舒苑的時候,每見其要出門便鉆進被窩,卻每次都被拖出來抱在她的懷里,若說當狐貍唯一的好處便是能緊緊依偎在她的懷里。
望舒那邊的玉兔也不愿意再出門,尤其是見露清來了之后更是鉆在里面不愿意出去,還同望舒哭訴其悲苦遭遇,玉兔雖不會說話卻也能同望舒交談。
“姐姐,我這個媒人可是做得失敗,如今連阿玄都不愿意同我說話,倒是為難了玉兔妹妹,若是玉兔日后找到了如意郎君卻還是要因今日之事被笑話?!?p> “無礙,她不會在意,只是近日不愛出門罷了?!?p>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便見朱岳走了進來,原本就不甚高興的臉色如今更是陰沉,露清也不由得嚇得縮回了看他的眼神。
“你怎么還讓她日日來叨擾你還欺負你的玉兔,玉兔又怎么可能會看上她不知從何處撿的妖物?!敝煸勒f著還投去輕蔑的眼神。
露清方才還覺羞愧,如今見其如此說卻是氣極,“朱岳你不要以為我喜歡你你就能肆意胡說,連姐姐都未說什么你又何故來此地教訓于我?!?p> “我這是在仙山找的靈物!”露清剛踏出宮門便又想起來回了這么一句。
可是一說完卻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從前無論他說什么自己都不放在心里,可如今卻是將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也不愛再主動去找他,雖是依舊喜歡他,卻又開始害怕與嫌棄他對自己投來的不屑一顧的神情。
露清一路哭著回到了露清宮,一見到阿玄便開始了放聲大哭。
阿玄努力立著身子伸出兩只爪子想要抱住她,無奈他太小,露清便將其抱在懷里大哭。
“都怪我,他不僅厭棄我,還不喜你,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p> 朱岳見其離開時似乎眼眶紅了又覺不對,或許是自己方才說話太重,可又不想去挽回。
望舒不過是嘆了一口氣便催著他離開,朱岳一來便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更是煩悶,又想到一切都是因為露清所致,方才的一絲愧疚又蕩然全無。
其實朱岳一直不知為何自己會如此厭惡她,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不喜歡她日日煩擾自己嗎,真的是因為她與望舒之間的差距嗎?
朱岳思來想去卻不得其解只得作罷,不去想那令自己憂心之人。
月老正在一邊仔細看著姻緣石的變化,暗嘆一句可惜可惜,因從一塵那聽了不少風流事,便又仔細看了看朱岳與望舒的,卻不見兩個姻緣石相互吸引。
姻緣自有天定,不是月老所定,而是命里注定。姻緣石雖表示著人們的姻緣,但也不盡然準確,若是兩人過于相愛也可續(xù)上那斷了的姻緣,一切自看兩人造化。
露清才哭了不久便停了下來,見著仙人以從前之事打趣也不甚在意,只日日逗阿玄玩,還帶著不少東西,見阿玄渴了餓了就立馬拿出來,連王母賜的瓊漿都給他喝了。
眾人見此都感嘆這只狐貍活得尊貴,怎的生的如此好命。
當然回宮之后阿玄該做的事情是一樣不落,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樣樣皆可,雖露清也常常好奇一只普通四腳狐貍怎么像是有三頭六臂一般,卻也樂得其中,平白撿了一只小仆回來,怕是王母身邊的小婢也不如他周到。
露清如今除了陪阿玄玩便是一起修行,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是露清放下,其實她不過是想轉換戰(zhàn)術,畢竟這窮追猛打只換來了他的厭惡,既如此自己便冷落著他一段時間,等著他發(fā)現(xiàn)身邊那個仙女忽然離開了他而開始懊悔。
然這個戰(zhàn)術終究還是失敗了,朱岳反倒是將她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既不找她也不打聽她的消息,偶有遇見之時也都是裝作沒有看見嘆息一聲便離開了。
露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如何將此人挽回,從前他還能記得她,可是如今他卻是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到比從前還要難過。
阿玄見露清日日悶悶不樂,便扯著她的衣裙又往下看,她便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阿玄你是讓我?guī)阆氯ネ嫱骓槺阏倚┬缕嫱嬉饣厝ソo他不是。”
阿玄無奈地將頭低下,不過是讓她下凡玩一趟,怎么還是又想到了他。
露清想著自己也已經(jīng)許久未曾去凡間了,想著或許阿玄是想念家鄉(xiāng)了,便帶著阿玄去了夢岳林一看,走時阿玄忽然看到了夢岳林三字便哀嚎了一聲,她卻以為他是傷心了便趕忙將他帶去看凡間熱鬧光景。
九挽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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