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問魚姑娘:“你到底是人還是魚?”
魚姑娘告訴福哥說自己從前是人,后來因為遭人逼迫跳進了溪水。也不知怎么的,雙腿變成了單尾,一直游了下來。我在您家那一帶住了好久,偶爾也能見到您的。說來可能是真正的緣分吧,昨天一早您就失足落入了溪水里。咱們兩個又一同漂到了小島上,而且蒼天有眼,我的單條魚尾又變回了雙腿。從此以后,我魚姑娘真的就跟您一樣了呀。
福哥憐愛地對魚姑娘說:“你的命真的好苦啊,不過從今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魚姑娘點點頭,很幸福地把頭靠在了福哥的肩上。
東方慢慢變紅了,福哥的濕衣服被風吹了一夜也干了。
福哥在干爽的衣服里嗅到了花兒的味道。他使勁想了想,對對,當年自己跟福妹成親后換下的衣服,經(jīng)福妹親手洗過后穿回到身上時,也是同樣的味道。
福哥真有些疑惑起來,魚姑娘會不會就是福妹?
小島雖說很荒涼,可福哥還是發(fā)現(xiàn)他跟魚姑娘還是可以在這里生存下去的。
福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開墾土地,種上莊稼。因為島上能找到的野果野菜,頂多也就能維持上個把月。再下去糧食有收成之前,也就只能指望水中的魚和蝦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讓福哥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剛剛種下的莊稼,在第三天頭上就冒出了綠油油的小秧苗。以后幾天里,秧苗又越長越高,不到半個月就完全成型了。福哥知道這是上天的特別恩賜呀,現(xiàn)在身邊有魚姑娘作伴,莊稼又將有好的收成,往后的日子不用愁了呢。
果然又過了半個來月,金燦燦的稻穗,已經(jīng)下垂得抬不起頭來了。福哥說:“明天咱就開鐮?!?p> 可剛說出口。馬上就犯愁了,開鐮,哪來的鐮呀,方圓十幾里都是水,哪里去買呀?
魚姑娘安慰福哥說:“不用著急,明天一定會有辦法的?!?p> 第二天一大早,魚姑娘先起來了,跑到外面轉(zhuǎn)了一圈,回來一邊侍候福哥起床,一邊對福哥說:“我們真的不用愁了呀,稻穗已經(jīng)都割好了。”
福哥哪里會信,“你說什么,都割好了?”
魚姑娘閃著明亮的眼睛,“是啊,都割好了?!闭f著挽起福哥往外就跑。
跑出門一看,福哥全信了,連片的稻穗整整齊齊碼放在田埂上,散發(fā)出的稻香味兒,比之前更香了。
福哥撩衣服跪在了地上,“感謝上蒼您的恩賜,您賜給了我這么好的魚姑娘,又讓我種上了好莊稼,如今又幫著我把這么多的糧食都收了上來?!备8邕煅柿耍B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魚姑娘扶起福哥,挽著手和福哥一起走進屋里?,F(xiàn)在有了這么多的糧食,日子真的不用愁了。
整整一天的大太陽暴曬后,福哥知道該要做最后一道工序了,把稻粒從稻穗上脫下來,這可是個又繁又累人的活呢。不過在金色的秋天,有金色的稻粒相伴,再累也是最最幸福的呀。
這一夜福哥和魚姑娘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夢里有成千上萬只黑的白的老鼠,成群結(jié)隊來到田埂上。逮著稻穗就咬,福哥和魚姑娘一下子都慌了神,完了,好收成白白讓給了老鼠!
可再細一瞧,老鼠們并沒有把咬扯下的稻粒吞到肚子里,而是全部吐回到一旁的淺干溝里,而且很快就把干溝填滿了。填滿這一條再填下一條,等到所有的干溝都填滿的時候,田埂上的稻穗也都變成了光禿禿的稻草。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福哥和魚姑娘都清清楚楚地記得昨晚上的夢。兩個人都說不清到底是禍還是福,趕緊出去看看哪。
兩個人什么也顧不得了,奔出門來到田埂上。
夢里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稻穗變成了稻草,干溝里的稻粒堆成了小山。辛苦了一夜的黑白老鼠們,早已消失在漸漸變淡了的夜色里。
這回福哥沒有跪下,他仰天大叫:“做事在人,成事在天哪。”
福哥知道這么多的稻粒,一顆也不能有損失,要粒粒歸倉。糧倉呀,馬上就建!
福哥和魚姑娘又忙了整整一天,把屋子四周樹上的枝葉去除,再以這些樹木為骨架,圍上樹枝葉,再在外面圍上比人頭還高的野草,一個個小糧食囤子還真的有模有樣,很神氣的呢。最后是給糧食囤子加上頂蓋,魚姑娘說這事交給我來辦。
魚姑娘來到一處僻靜的小水灣,那里有一大群大魚,魚兒們都早已老態(tài)龍鐘,快要不省魚事了。
見了魚姑娘,魚兒們一個個朝魚姑娘點了點頭,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氣了。
魚姑娘把魚肚剖開,剝下魚皮晾在了樹枝上。等到魚皮半干,再一張一張拼成圓傘狀。再用魚經(jīng)做的魚線將魚皮縫成糧囤用的圓頂。這樣的圓頂一共做了十幾個。
福哥望著這些圓頂動情地說:“你真是我的小魚神哪!”
接下去的夜晚,同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發(fā)生了,成千上萬只黑白老鼠回到稻田。把留在地里的稻茬全部拔了出來,接著又耕地又平整,最后居然用他們細小的雙腳把松軟的泥土踩踏成了平整的硬地。
第二天一早,福哥和魚姑娘看到眼前的這一切,一下子都猜到了老鼠們這是要干什么。
果然就在當天晚上,成千上萬只黑白老鼠又回來了,把小干溝里堆放的稻谷粒平平整整攤放在平整的硬土地上。接著的連續(xù)好幾天都是萬里晴空的好太陽,稻谷經(jīng)大太陽這么一曬,真的可以歸倉了。
福哥說小老鼠這么小也夠累了,歸倉的事情我們自己做。魚姑娘也點頭同意了。
可是這一天晚上來了更多的老鼠,把福哥和魚姑娘自己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全包了。而且還把硬土地又翻回成了松軟的泥土地。福哥又可以種下一茬的莊稼了。
不過這一回老鼠沒有趁著夜色悄悄離開,而是留下幾只在屋前的空地上,靜靜地等著福哥和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