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今天中午還在學校吃飯嗎？”陳悅冰抬頭看著陳蔚蔚問道。
“對。你中午自己在學校吃，晚上回家媽媽再給你做飯。你自己愛吃啥就買點啥?！彪m然說是這么說，但是陳蔚蔚只遞給了陳悅冰一塊錢。
“嗯。知道了?！标悙偙舆^一塊錢，小心翼翼地揣進羽絨服口袋里，一路小跑去上學了。
陳蔚蔚東張西望地又等了一會，也沒人來買水果，倒是崔海濤騎著自行車又轉悠回來了。
“還買呢？”崔海濤下車來到三輪車前面。
“嗯。我再等會看看有人買沒。”
“今天賣的咋樣??？”崔海濤把自行車放好，用凍得有點哆嗦的手卷了支煙。
陳蔚蔚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了臉：“不咋樣唄。一早上了，就你一個人買。對了，這錢我得給你，我不能要你的錢?！闭f著，她從兜里掏出了那五塊錢。
“拉倒吧。你收著，你要是非得給我我就走了?！贝藓c了兩次，才把煙給點著。
聽他這么說，陳蔚蔚也就不堅持了。
“你咋想起來在這干這個了呢？”崔海濤問。
“那要不我干啥啊？總得有點事干吧？”
“不是”，崔海濤連連擺手：“我不是說你賣水果。我的意思是你這地方不行，你得上市場啊啥的人多的地方。就像現(xiàn)在，你上學校門口多好。那地方人來人往的。你擱這都沒啥人。”
崔海濤說的沒錯。陳蔚蔚所在的地方只是一條小路，雖然也不時地有上班、上學的人從這里路過，但是相比學校門口的大路還是差了不少。
陳蔚蔚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是怕給孩子掉價。她剛轉到這學校來，我不想讓別的小孩一看就說陳悅冰她媽是賣水果的啊啥的?！?p> “那你這想法不多余嗎？賣水果有啥的啊？大大方方賣唄。我說你這家伙包的這嚴實，我都沒認出來。你上市場賣去，那地方人多。”崔海濤熱心地支招。
“我這兩天白天就在市場......但也沒什么人買，賣的份太多了，競爭不過人家?！?p> “你這一天包的跟外國那些女的似的，整的啥都看不著，他可不就沒人愛買嗎？你要是收拾得立整的，說不定有人看你長得帶勁就買了，這也屬于是一種銷售手段。你沒看那些促銷啥的，都整好幾個小姑娘在那跟模特似的來回走。不過賣水果這活也是不好干，我覺著現(xiàn)在賣水果的也確實太多了。實在不行就干點別的?！睙嵝牡拇迬煾道^續(xù)支招。
陳蔚蔚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軍大衣，猶豫了一會，說：“前兩天倒是有人讓我上電影院門口等著陪人看電影，但那事也不能干啊?！?p> “陪人看電影？這是個什么買賣？”
“就是在電影院門口等著，要是有自己一個人的男的，就陪他一起看個電影，看一場多錢。”
崔海濤還是沒太明白：“就陪人家看個電影就能掙錢？”
“不......不是光看電影，就是跟以前咱倆那時候看電影似的，就是看電影時候還能干點別的。但也不一樣，就是比咱們兩個那時候干的事還多。”陳蔚蔚紅著臉簡單解釋了一下。
崔海濤雖然還不知道都能干什么事，但他已經(jīng)明白這個陪人看電影是怎么回事了。難怪這兩天看著兩三回張爽在電影院門口來回晃悠，合著是干這個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這事咱可不能干，這玩意......它畢竟不是個正經(jīng)營生。咱都是正經(jīng)人，還是得干正經(jīng)事。”
陳蔚蔚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所以我就沒去。要是跟你還行，跟別的男的，反正給我錢我都不帶干的......”
崔海濤發(fā)現(xiàn)陳蔚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是說著說著就上道了，這都不是一回了。所以陳蔚蔚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打斷了她：“那什么，我得上班了。完了那天再嘮吧?！?p> 說完，他就推著自行車準備離開。
“那個......小濤，我想求你個事......”陳蔚蔚小聲說。如果不是這地方?jīng)]什么人，崔海濤估計都聽不到她說話。
“啥事？”崔海濤回頭問道。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多錢啊？”
“二百就行，就是這幾天都沒掙著什么錢，完了我和孩子......反正就是有點困難吧。但你也下崗了，估計也困難......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崔海濤猶豫了一下，笑了笑：“你啥時候變這樣了？以前也沒覺得你說話這么費勁啊。不就二百塊錢嗎？我借你?！?p> “那就謝謝了！真的！我也不好意思跟別人張嘴。我下個月，陳悅冰她爸給我撫養(yǎng)費了我就還你?！?p> “得了吧。說啥還不還的。有就給，沒有就當沒這事。你現(xiàn)在住哪了？我今天沒帶錢，這兩天我給你送過去?！?p> “嗯......謝謝你。畢竟咱們以前好過一段，所以我估計你就......”
“別，我就是照著同學關系幫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