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藥物”控制后,弗蘭克坦誠了很多,他承認,自己并不了解山路。
它想帶眾人走山路,純粹是覺得在樹叢里動手更方便。
走山路下山的麻煩遠比走主路更多。
北原駐軍上山的情報,也是弗蘭克編出來的假消息。
權衡利弊,騰峰選擇走主路,這種時候,快速逃離更重要,再說了,哪怕發(fā)現(xiàn)魔族兵,只要及時躲閃就足夠了。
怕什么,來什么,下山?jīng)]多久,眾人就和上山的魔族兵將迎面相撞。
騰峰一行沒有點火把,魔族兵將同樣在黑暗中行軍。
看到敵人的時候,敵人也看到了自己。
躲避不僅沒意義,也來不及了。
除了為首的魔族,其他魔族兵都是人類。
騰峰還看到了在哨所接受自己詢問的中年人。
心里起了波瀾,但面色毫無變化,他帶著弗蘭克朝著面前的隊伍走了過去。
“你們哪來的?山上戒嚴了,只能上不能下,無關人員請原路返回。”
冒充魔族兵,一開口就盤問真正的魔族。
魔族也確實對騰峰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站住腳步,但他們沒有貿然發(fā)起攻擊。
“我們是北原的隊伍,山底下有幾個蠻子殺了我的人,我?guī)松仙剿阉鳎銈冇质鞘裁辞闆r,為什么大晚上往山下走?”
“我們是巡山的,蜥蜴族和人類的叛亂已經(jīng)被平定了,為了防止叛逆漏網(wǎng)下山,領導要求我們下山?!?p> “蠻子們竟然也叛亂了,迪威大人不在,山上竟然捅出了這么大簍子,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你們的主將是誰?”
“多德大人啊?!彬v峰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時輕輕的踢了弗蘭克一腳。
“莫斯大人,是我啊,我是弗蘭克呀,您前天上山的時候,還是我給引路的呢,這次蜥蜴族叛亂也是我檢舉的,您還記得我嗎?”
魔族軍官眉頭緊皺,似乎并不記得弗蘭克。
但弗蘭克能夠叫出名字,倒也打消了魔族的疑慮,“走吧,我的事你們不用操心,北原今天也不太平,你們封鎖下山通道的同時,也阻止可疑人員上山,有嫌疑的,一律扣下,聽明白了嗎?”
叫莫斯的魔族軍官繼續(xù)帶隊上山,騰峰也招呼同伴繼續(xù)行動。
兩支隊伍隨即脫離接觸。
手上冷汗直流,騰峰面前的魔族兵數(shù)量并不多,但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這些人很難全身而退。
大多數(shù)情況下,武力解決問題都是最差的選擇。
他一直在用余光打量著那個當過自己俘虜?shù)闹心耆恕?p> 和魔族軍官應答的時候,中年人似乎也在一直觀察自己。
騰峰有些后悔,他以為捂住對方的眼睛就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卻忽略了聲音。
如果中年人聽出自己的聲音,那么,一番廝殺肯定是免不掉的。
在談話的過程中,騰峰一直準備反擊,幸好,這個準備并沒用派上用場。
眾人繼續(xù)下山,沒走出多遠,騰峰意識到了另一個漏洞。
壓低聲音,“離開主路,進入樹叢,不準說話,速度!”
所有人都以騰峰馬首是瞻,接到命令倒也沒有多問。
依次進入樹叢,騰峰走在隊伍的最后。
離開前,他破壞了那些明顯痕跡。
其實,與魔族接觸的時候,騰峰就已經(jīng)露出了破綻。
整支隊伍成分復雜,有人類,有蜥蜴,卻唯獨沒有魔族。
如果這場遭遇發(fā)生在叛亂之前,這種隊伍組合倒也不奇怪。
畢竟,巡山是個枯燥的體力活,魔族戰(zhàn)士也會偷懶,樂意把簡單重復的工作交給它們心中的低等種族去做。
但是,今天是蜥蜴族和人族先后叛亂的日子,事后必然要追責,一些倒霉蛋即使沒有過錯也得擔責任,這種時候,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避免黑鍋砸到自己背上。
即使為了增加兵力,魔族兵主力得留守實驗室,他們的本族兵力也沒有緊張到無人可用的程度。
這支下山小分隊總該由魔族軍官統(tǒng)帥,否則,出了大問題,其他種族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雖然魔族軍官當時沒有意識到這個漏洞,但騰峰必須進行補救。
一個出色的地下工作者,必須對危機擁有更敏銳的嗅覺,要在蛛絲馬跡上做出判斷。
上山容易,下山難,進入樹叢,很難看清腳下道路,眾人行進速度的確受到影響。
整支隊伍保持靜默。
過了不久,主路上燃起火光,隱約有人員喊話聲。
躲避山里的陷阱,繞開一些斷頭路,僅僅是下山,就讓眾人折騰了很久。
到達山腳的時候,天色大亮了。
進入山下的樹林,逃出北原戰(zhàn)場,整個冒險就徹底結束了,騰峰整個人放松了不少。
李子遠的警惕心比騰峰更懈怠。
“大哥,咱們已經(jīng)下山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騰峰剛想捂住對方的嘴巴,卻已經(jīng)晚了。
不遠處的樹林響起了喊話,“第13區(qū)!”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森林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喊話,所有人都重復著這一句話。
擺在騰峰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沖進樹林,或者重新上山。
上山的選擇立即被排除了,這種時候,上山可以給魔族增加搜索難度,但也會加大求生者的逃脫難度。
再說了,魔族可以通過主路迅速運兵。
眼前的樹林里雖然有魔族兵埋伏,但是,敵人并沒有襲擊,對方很有可能兵力不足,這種時候,直接沖,反而勝算最大。
不論怎么樣不能繼續(xù)拖下去,敵人的增援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大聲呼喊著,帶領隊伍朝著樹林跑動。
魔族兵擋在了隊伍的面前。
敵人只有一個,還是一個手拿短刀的人類,年紀很小。
對方試圖表現(xiàn)出兇惡,但他那顫抖的雙手出賣了自己。
騰峰有了底,他佩服對方的勇氣,但命運沒有給他饒恕的權利,“弗蘭克,殺掉他!”
聽完騰峰的命令,弗蘭克沖了過去。
青年沒有騰峰的能耐,被蜥蜴輕易殺死。
越過青年的尸體,眾人沒有絲毫停留,腳步聲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