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將士在那場戰(zhàn)斗里損失慘重,蟲族也同樣元氣大傷。
雖說人類沒有親眼看到螞蟻兵的覆滅,但是,那場戰(zhàn)斗之后,蟲族徹底從白馬寺一帶銷聲匿跡了,蟲災消失之后,遺留下的幸存者開始收斂死者,進行災后重建。
兩支軍隊里,山海城義從軍進入蟻穴的兵力最多,損失也最嚴重,全軍將士傷亡過半,就連副將也沒能幸免。
二三百人的隊伍,幸存者卻不足四十人。
征召軍同樣有一營兵力受重創(chuàng),但是,由于主力留守地表,它們的損失可以接受。
戰(zhàn)斗之后,臧洪再也沒有召陳守義入城,也沒有給征召軍下達最新命令。
騰峰判斷,臧洪必然已經(jīng)從義從軍主將處了解了戰(zhàn)斗經(jīng)過,對陳守義心存芥蒂。
但是,面子上的事還是得做,山海城不僅給征召軍提供糧餉,還補充了一批武器。
征召軍獲得了一段清閑的時光。
部隊清閑,但騰峰一點不清閑,部隊剛剛重整,軍務太多了。
救治傷兵,統(tǒng)計戰(zhàn)功,派發(fā)武器,調(diào)節(jié)矛盾等等。
如果不是有鐘鵬、王雨這些好朋友協(xié)助,騰峰只怕沒上戰(zhàn)場就先累死了。
這天,他檢查完傷員的恢復情況,一名士兵報稱李志求見。
已經(jīng)度過了最繁忙的兩天,很多軍務可以按照固定流程處置。
把工作交給鐘鵬后,騰峰出營,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志。
營門附近人來人往,不適合說話。
兩人沒有進營,選擇離開,找了一個偏靜的樹林兒邊開始談話。
“我打聽過,騰兄弟是征召軍的軍官,你現(xiàn)在為魔族效力嗎?”
“如果別人問我,我或許會隱瞞,既然兄弟你問起,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只是一個服兵役的平民,兵役完成后仍然會回家,征召軍或者義從軍,不是我奉獻忠誠的地方?!?p> 李志沉思了一會兒,“你們軍隊來山海城也是為了西征戰(zhàn)事吧,你們有什么任務嗎?”
騰峰沉默了,即使再好的朋友,有些話也不該問出口。
李志似乎也明白自己問錯了話,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下個月十五日,在山海城的山海酒樓里有一場以劍會友的盛會,每年都會有各路英雄豪杰在這里集會,如果騰兄弟也對盛會感興趣,不妨來酒樓看看?!?p> 騰峰苦笑了起來,“李大哥,別人不了解我,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如果是魔法大賽,我或許可以露兩手,但劍術比賽,我就不去丟人了吧,讓我玩命砍人倒還可以,但你讓我去舞劍或者比劍,那可真是難為我了?!?p> 李志搖了搖頭,“比劍只是個噱頭,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上臺比試的機會,你可以把這場盛會當成交朋友的機會,再說了,哪怕只漲漲見識,那也是一件好事。”
“好的,李大哥,只要那天沒有軍務,我就會去看看。”
以劍會友的約定基本上定了下來。
騰峰:“李大哥,我之前去城主府找你,守兵說他們不認識你,我看他們說的不是假話,但你確實來了,你是城主府的人嗎,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p> 李志倒沒有那么多顧慮,“我的表哥在城主府擔任護衛(wèi)隊長,所有的衛(wèi)兵都會向我表哥報情況?!?p> “我的親人和朋友都死在實驗室里,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就是表哥,我以后會定居在山海城,也許會找些事做,騰兄弟將來有事需要當哥的幫忙,我也一定兩肋插刀,在所不辭?!?p> 臧洪是少數(shù)幾個能在魔族麾下干到一方大員的人族。
李志的表哥在臧洪麾下任職多年,如果征召軍繼續(xù)留在山海城一帶,李志的表哥是個關鍵人物。
騰峰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件事,準備有機會的時候結(jié)識一下,現(xiàn)在軍務繁忙,當然不是時候。
話題再次被轉(zhuǎn)開,“李大哥,山海城的稽查隊是怎么回事,在城里橫行霸道,臧城主難道就不管嗎?”
聽到稽查隊三個字,李志明顯很生氣,但他的情緒很快被控制住,“稽查隊的權力都取決于臧洪,他們做的壞事,都得到了臧洪的默許,這也是邊城的特色。”
“稽查隊成立的開始是為了情報工作,這支部隊負責搜捕間諜,防止情報泄露?!?p> 騰峰一下子聽明白了,賀三試圖以打探情報的罪名抓捕攤主確實也符合職責。
李志繼續(xù)開口,“有的時候,他們也會幫助城主府籌措軍資金或者其他物資,城主府抓不了的人,他們來抓?!?p> 停頓了片刻,“用一種沒有本錢的方式?!?p> 稽查隊的隊員雖然能力有限,但他們的身份特殊,代表城主,所以一般人不敢反抗。
也正因此,騰峰的反抗打了賀三一個措手不及。
稽查隊有成立的必要,但是,沒有其他組織監(jiān)管,這些人的權力太大。
遇上賀三這種,說誰是奸細,誰就是奸細,還不能反抗,他們不僅會搶走所有財產(chǎn),運氣不好的時候,苦主連命都會丟失,肯定制造了不少冤假錯案,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
稽查隊的事情騰峰看不慣,但他也明白,這種陳年弊病并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騰峰沒有辦法幫助所有的人,但他可以幫助自己能看見的人,他也只能保證自己問心無愧。
兩個人繼續(xù)閑聊了一會兒,互相敘舊,講述分離之后的經(jīng)歷。
騰峰的逃生過程夠離奇,李志的經(jīng)歷卻更曲折。
由于孤身一人,逃亡的時候身上沒有一文錢,李志只能靠著“借”,靠著打工,才勉強填飽肚子。
魔族的壓迫,導致很多平民上山落草。
這些土匪或許不敢襲擊人多勢眾的征召軍,但他們并不排斥劫掠過路商客。
李志就曾遇過一隊土匪,直到土匪發(fā)現(xiàn)李志更窮,才改變了態(tài)度。
土匪不僅當場放人,甚至還安慰李志勇敢面對生活。
生逢亂世,誰都不容易。
離別之前,李志把自己的住址告訴騰峰,邀請騰峰去家里做客,并且許諾,會帶騰峰游覽山海城。
計劃趕不上變化,兩人分別的第二天,征召軍得到了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