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醫(yī)院沒太多忙碌的，科室開了個年前總結會議，順道還給每人發(fā)了個新年紅包。
之后基本就是在開出院，按楊主任的話就是差不多能出院了的都讓他們出，然后全員祈求可以過個安穩(wěn)年。
只是這祈求從未實現(xiàn)過......
大家忙碌了一年，這么個年假，自是要放肆幾天，該吃吃，該喝喝，于是......醫(yī)院并不能有個安穩(wěn)的年。
不過假還是要放的，云夢被排到初三初四這兩天值班，初一可以在江城過個年。
三十下午五點，云夢交完班，祁星晨開車送她和柳玥回江城，之后又開車回漠城那個好幾年沒回的家，今年他爸媽回國了，他必須得回去一趟。
左昕剛好被排到初一初二值班，這樣也好，免得回去后兩家一起吃飯時，場面尷尬，當時他不顧一切就是要說出來，現(xiàn)在卻是后怕，怕柳玥離他更遠。
云夢家小區(qū)初一晚要搞個新年聯(lián)歡晚會，云母報了名，白天排練去了，云不凡在房間里玩游戲。
她一人在屋里晃來晃去，無聊透頂，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給祁星晨發(fā)消息問他在干嘛，他也沒回，想著可能他和他爸媽這么久沒見，應該有挺多話可聊的吧。
然后她又想問問柳玥要不要出去逛逛，柳玥的電話就來了。
掛掉電話后，她來到約好的奶茶店，柳玥人已經到了，還幫她點好了奶茶。
她坐到柳玥對面的椅子上，柳玥邊喝著奶茶，邊說她老媽有多煩人。
“我三十歲都沒到，就被我媽催婚，從昨晚就開始念叨，今天起來還念叨，我才失戀沒多久呢！就不能讓我好好過個年嗎？”
云夢見她那精神氣十足的樣兒，忍不住笑了笑。
柳玥喝了口奶茶，問：“你笑啥？”。
云夢說：“也沒啥，就是......你這樣子吧，真的不太像失戀的樣兒，要不是大前天你去我那兒喝酒，我都不知道你失戀了”
“唉，可能是次數(shù)多了，看淡了吧”，柳玥嘆了一聲，那悵惘的樣子，好像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
云夢不以為然，“你確定你是看淡了？而不是從未喜歡過任何人？畢竟沒見你哪次失戀為誰哭過的”。
柳玥剛想反駁，可回憶了下，發(fā)現(xiàn)竟無以反駁。
喜歡是什么感覺，她好像從來沒細究過。
每次都是別人表白了她就答應，在一起時......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知道對方的渣行為后就分手了，她也確實不傷心，就覺得生氣，想罵那人一頓，甚至想打人。
柳玥撐著下巴，“可能你說的也對吧，我也許只是太想要談戀愛了”。
過了會兒，她長嘆一聲，“夢夢啊，左昕說他喜歡我”。
云夢淡淡地嗯了聲，繼續(xù)喝奶茶。
柳玥疑惑地看著她，“你怎么不驚訝??？”。
“有什么好驚訝的？這事大家都知道啊”，云夢還是用著淡淡的語氣說著。
柳玥瞪大了眼，“嗯？什么？！什么大家都知道？”。
云夢解釋：“高中時全班除了你，誰都知道左昕喜歡你啊”
柳玥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你也太不夠義氣了吧，知道也不和我說，虧我還撮合你和祁星晨！”。
云夢咬著吸管，心里直呵呵，她還不希望這撮合呢。
“那我當時告訴你了，你會相信嗎？相信了，你又要怎么做呢？”
柳玥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她應該是會相信的，但相信了之后呢？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不敢見到左昕，只想躲著。
云夢又問：“左昕和你表白了，你什么感覺？”
柳玥回憶那天，“就腦子挺亂的唄，他又不是別人，我對他還能有什么感覺？”
“哦～他不是別人，還說沒什么感覺”，云夢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柳玥白了她一眼，“哎呀，不是這意思好嗎？！我和他從小玩到大，就跟家人似的，這......一想到要和他談戀愛，我就覺得挺變扭的”。
“嗯，知道知道”，云夢回得有些敷衍。
柳玥瞇縫著眼，“你最好是知道！”
云夢瞇眼笑了下，“當然知道......真香永遠不會遲到”。
柳玥又白了一眼，“......今天找你出來是個錯誤的選擇，我還不如在家里被我媽念叨呢”。
接著她們又去逛了會兒，臨分開時，云夢問柳玥真的不考慮一下左昕，柳玥遲疑了下，還是搖頭，云夢也不多說什么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回去吃過飯，云夢去看了聯(lián)歡晚會，還給云母拍了視頻，散場后還把這視頻給云母看，兩人還聊了會兒天。
這個年算是云夢來江城后過的還蠻開心的一年了，起碼沒有以前那種尷尬感和距離感。
半坐在床上，云夢打開手機，看聊天框，這才發(fā)現(xiàn)祁星晨下午兩點的時候給她回消息了，她當時和柳玥在逛街，手機也沒信息提示，她就沒看。
祁星晨：陪我爸媽拜訪......別家去了，然后吃了飯，沒能看手機，怎么了嗎？
云夢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九點，他應該沒睡，回了他：沒，當時只是無聊沒事做，想找你聊聊天，現(xiàn)在你在干嘛呢？
過了幾分鐘，祁星晨還是沒回她，她發(fā)道：睡了？
又過了幾分鐘，還是沒人回，看來是睡了吧，不過這個點也太早了，應該是沒看見，然后她隨便找了部劇看。
而此時的祁星晨正開著車往江城來，路燈唰唰地打在臉上，隱約間可見他冷著的臉。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是他媽媽的電話，猶豫了會兒，戴上藍牙，點了接聽，剛接通就聽到她媽媽生氣的聲音。
“你去哪了？現(xiàn)在，立刻，給我回來，你以前從來不會違背我們的意思的，今晚你是怎么回事？”
祁星晨深吸了口氣，“媽，除了這事，我什么都可以聽你們的”。
“你......如果你哥還在，他不會不聽我們的！”
他冷哼一聲：“所以我哥自殺了，不是嗎？”
耳機那頭的聲音頓了下，才顫著音說：“你......你怎么知道這事？”
呵，他怎么知道？
他們以為不讓人討論他哥哥自殺的真正原因，他就無處不能聽了嗎？
“媽，你不用知道我怎么知道這事的，我不是我哥，還是那句話，除了這件事，其余的我都可以聽你們的”
“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祁星晨不再說什么，掛了電話，摘掉了藍牙拋到一邊，繼續(xù)飛速開著車。
車最后停在云夢家小區(qū)，此時已快十二點，不過新年的狂歡仍在持續(xù)。
他見云夢家那棟樓的燈都已經熄了，給她發(fā)了消息問她睡沒。
云夢正看著劇，看到他的消息框彈出，立馬回復沒有。
祁星晨：我現(xiàn)在在你家小區(qū)外邊，可以出來一下嗎？
云夢看了下時間，沒想到這么晚了，慢慢打開房門看外邊，一片漆黑，云母應該已經睡了，云不凡估計還在玩游戲。
她回了個好，然后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走出小區(qū)門口，見祁星晨靠在車那站著，看見她時揮了揮手。
她小跑到他面前，他緊緊抱住她，說：“今晚陪我好不好？”。
她感覺得到他心情不好，點了點頭，“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