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水同志!”
“不,不,這重樓是給那位受傷的倪不小同志!”
“他,他用不上,連皮都沒破,只是把幾根筋骨拉扯了一下,晚上我給他推拿一下,明天就好了!”
“那你們就自己拿著唄,我想你們用這個肯定少不了!”
“不,不用,你看我把連根帶土一起挖來了,這重樓看樣子不低于5年了,吃了可惜,我建議你把它拿回去種著!”
“這東西難種活!”
“試試吧,好多草藥以前不都是種不活,然而現(xiàn)在可以人工種了!”
“也是啊,以前云南鐵皮也種不活,現(xiàn)在能了!”
“就,就是,給!拿著,再說午飯之后你不是也跑去挖了棵云南鐵皮嘛,看樣子你也是想移植人工栽培,是不??”
“這你都知道?”
“你,你抱著個碗,碗里連土帶根的,你不是拿來種,干嘛這么費(fèi)力?”
“嗯,我現(xiàn)在就是要找云南鐵皮,多種一些!”
“那、那順便把這個也種了,倪不小那里,我保證明天又是活潑亂跳的了!”
“行,那我先種著,你們需要就跟我要?。 ?p> “好、好的,沒問題!”
楚留香把采摘下來的重樓給了水靈光,雖然水靈光沒有說她十分需要重樓這種貴重的草藥;
但粗通中醫(yī)的楚留香何嘗看不出來水靈光身體中隱藏的那些不安因素!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問水靈光,這屬于水靈光的隱私,而且水靈光似乎也在故意遮掩自己身體不好的各種訊息;
于是,楚留香決定,暫時不問,等大家都相互熟悉,并且互相絕對信任的時候,等水靈光會主動說出來。
“楚班長,我們回去的時候,繞點(diǎn)路,不多,就幾分鐘,我去看看我做的一個捕魚陷阱里有沒有魚!”
水靈光看著首次與自己并排而走的楚留香,希望得到他的許可!
“當(dāng),當(dāng)然,沒問題!”
楚留香并沒有注意水靈光在看著自己,頭向前、腰挺直、目不斜視,走路的動作就如部隊(duì)操練一般,每一個動作都是一板一眼。
而跟在他們兩位后面的郝世杰,則扛著剛才用于爬山的繩索與刺刀,走路的姿勢倒是非常隨意;
水靈光看著身體顯的有些僵硬的楚留香,搞不清楚為啥他非要這樣走路;
“楚班長,你這樣走山路,不怕摔跤嗎?”
“不,不會!我都是這樣走!”
“哦,解放軍是不一樣??!”
此后三人一路只有水靈光與郝世杰交談,不知不覺中,步伐被楚留香越帶越快。
“到了,我去看看,有魚沒有?”
“水同志,我跟班長也去看看你做的陷阱!”
“來吧!”
水靈光大約走了二十多步就停了下來;
“哎,沒有!”
“水同志,這么小的一個陷阱,捉魚苗呢?”
“不是魚苗,是一種洞穴魚!”
“那能捉幾條啊?不夠塞牙縫的!”
“這種魚你還想捉幾條???我只需要幾條就夠了!”
“嗯,班長,水同志的胃好小,幾條魚苗就夠了!”
“什么啊,我只需要捉幾條,然后拿到昆明城里的知名酒樓福貴樓,就能換到買靴子的錢!”
“哦,這樣啊,水同志,你要買什么靴子??!”
“蘇軍的高筒軍靴!”
“你怎么喜歡那種?我覺得美國鬼子雖然可恨,但是他們的靴子更好看!”
“我也想買啊,但是太貴了,以前我也有一雙,后來典當(dāng)買糧食了!”
“走啦,估計(jì)比賽要結(jié)束啦!”
“好,好,班長快走,你干嘛呢?”
“嗯,鞋帶松了,你們先走,系好就來!”
“好!”
看著水靈光與郝世杰往前面走去,早已經(jīng)蹲下的楚留香拿著一根木棍在水潭邊的那些潮濕泥土上比劃著;
他迅速將一個印在稀泥中的腳印量了一下,這是水靈光的腳印。
在判斷出水靈光所穿靴子大小之后,楚留香起身,迅速跟了上去。
當(dāng)他們回到演習(xí)指揮部,所有炊事班戰(zhàn)士都圍在場地中間,非常熱烈地討論著,顯得非常熱鬧;
原來這次演習(xí)裁判們將所有參賽炊事班的刀工作品全都統(tǒng)一展示在大家面前;
參賽炊事班的作品按炊事班編號,以1號為開始,順序排列;
“班長,你們回來了!快來看,這是10號炊事班的!”
看到楚留香他們,倪不小趕緊招呼,聲音大的幾乎可以讓全部炊事班戰(zhàn)士聽見,很多人都奇怪地看著這位原本帶病的小戰(zhàn)士;
楚留香三人看著倪不小那著急的模樣,心中自然有些好笑,不知道10號炊事班做了什么讓他如此失態(tài);
“10號炊事班做的是面塑!”
走在楚留香身邊的水靈光說道:
“聽他們說是做五谷豐登!”
“那我們?nèi)タ纯?,這么短時間就做出五谷豐登,確實(shí)不簡單!”
“我不去了,我先去把這玩意收拾、收拾,不然死了就不好了!”
水靈光向楚留香亮了亮手中的重樓,這株重樓至少有五年了,本來移植的難度就非常大,不可再有什么閃失和失誤。
“好吧,這東西金貴,你先種到什么盆里!”
“嗯!”
說完,水靈光就朝另一方向走去,楚留香則與郝世杰前往倪不小那里;
10號炊事班的刀工作品放在一個很大的白色圓盤內(nèi),從遠(yuǎn)處就感受到五光十色的一種歡慶感。
當(dāng)楚留香走近之后,他被這幅五谷豐登震撼了,對于這幅五谷豐登,楚留香打心里喜歡。
10號炊事班的五谷豐登講述了一個故事,一個普通中國農(nóng)村家庭的故事。
在一家農(nóng)家小院內(nèi),新蓋的瓦房整潔而干凈,大大的窗戶蒙著新裱糊上去的宣紙,屋檐下,掛滿了一串一串的玉米、辣椒、大蒜,還有一只經(jīng)過腌制,正在風(fēng)干的豬腿;
家中男主人正抱著一捆從地里剛剛收獲的稻谷回來,戴著防嗮用的斗笠,一身沒有任何補(bǔ)丁的衣服顯得十分耀眼,褲子的褲管被整齊地卷起到膝蓋處,腳下是一雙嶄新的千層底布鞋;
在他的身后是兩位大約7、8歲的小男孩坐在一只裝稻谷的大木箱邊,玩著游戲;
游戲是抓石子,就是那種用一只手將一顆石子丟到空中,再用丟石子的那只手抓地上石子,最后用同一只手接住拋向空中的那顆石子,接到石子后,誰抓的地上石子多,誰就贏得游戲;
男孩他們旁邊裝稻谷的大木箱已經(jīng)被稻谷裝滿,稻谷堆得已經(jīng)高高冒出,形成了一座稻谷山峰,一顆一顆飽滿的糧食在夕陽之下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
男主人臉帶微笑,站在大木箱旁邊,扭頭看著正在孩子身邊納鞋底的一個婦女,顯然這是家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坐在院中,身穿大紅色帶花紋的長上衣,而褲子則跟男主人顏色一樣,只是顯得更加秀氣,褲腿更加修長,手中正在一針一針地納著鞋底,這鞋底看樣式一看,就知道是為人民子弟兵們納的千層底;
臉上帶著微笑的她,也正看著抱著一捆稻谷的男主人;
在她身邊,已經(jīng)有滿滿一筐的千層鞋底子了;
男女主人相視的微笑,似乎都在告訴對方,自己今天收獲滿滿。
一只大紅雞冠,渾身羽毛艷麗大公雞,和一只全身肥肥蘆花雞,它們帶著5只剛剛孵化而出,還是滿身黃色絨毛的小雞仔圍在女主人腳下覓食,也許它們正在尋找男主人一路上遺留的稻穗。
身穿大紅色帶花紋上衣的女主人身后,一位年紀(jì)較大的老婆婆正牽著一位幼年女童從新瓦房中走出來;
女童一手牽著老婆婆,一手指著正在玩著游戲的兩位大男孩,抬頭望著老婆婆,嘴里似乎在說:她也要跟哥哥們一起玩!
老婆婆看上去非常雍容華貴,頭發(fā)梳的非常整潔,將常常的頭發(fā)盤成一發(fā)髻,并用一簪子束在腦后;
暗紅色的長褂搭配米黃色的褲子,讓老婆婆顯得年輕許多;
而被老婆婆牽著的小女孩,則圍著一件白色的圍兜,在圍兜的胸前繡著一只正在水里暢游的小鴨子。
在圍兜之下的衣服,是與老婆婆衣服一樣的顏色,老婆婆慈祥的望著小女孩,正仔細(xì)傾聽從小女孩那里說出的每一句話。
小女孩腳邊,一只全身有著黑黃白三種顏色的小狗,正蜷縮著身體趴在地上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升起裊裊炊煙的屋后,一顆長著綠色枝葉的大棗樹下是比屋子還高的新鮮稻谷垛;
稻谷跺下,四只白色大鵝正圍著一盆食物進(jìn)食,其中一只白鵝也許是非常滿意今天的美味,它的頭高高抬起,將自己兩支翅膀大大地展開,挺著自己那飽滿的胸脯,似乎在向所有人顯擺它此時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