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秦昊的一番言論,紀凌霜緩緩頷首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有理由認為是你救了我。
但也有更多、更充足的理由,否定救我的人是你。
可為什么,我還是感覺……救我那個人是你呢?”
“或許是錯覺吧。”秦昊聳了聳肩道:“好多事都是這樣,你所以為的,往往大概率不是真相。”
紀凌霜深吸一口氣道:“實不相瞞,我最近因為此事,常常夜不能寐,修行也因此受到影響。
為了讓我斷絕這個念想,我有一個比較過分的請求,還望師弟能夠答應!”
“師姐該不會是想……讓我立下心魔大誓吧?”
“正是如此!”
“……”秦昊。
這特么,還真來這么一手啊?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不然估計真得抓瞎。
見到秦昊沉默不言,紀凌霜咬了咬粉唇,說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禮,也很是過分。
不過,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斷絕念想的。
只要你肯立下心魔大誓,證明不是你救了我,我便將我所使用的法寶贈予你!”
秦昊故作猶豫半晌,重重點頭道:“好吧,既然師姐都這么說了,那我……”
說到此處,話語生生頓住。
因為面前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得逞”那樣的笑意,眼中亦是劃過一抹狡黠。
秦昊當即一怔,難道哪里出問題了?
不應該??!
“秦昊師弟,謝謝你!”紀凌霜長出一口氣,似是如釋重負般說道:“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只好……”
“你等會兒!”秦昊叫停道:“師姐怕是搞錯了,我真不是……”
紀凌霜緩緩搖頭道:“我雖不知道你為何不愿讓我知道實情,可我敢保證,你就是救我之人?!?p> 這番話的語氣,并沒有飽含多少篤定,反而十分很平靜。
但秦昊卻是感覺,對方是真的認定了自己。
可問題是,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半晌后,秦昊忍不住笑出聲來:“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那我再繼續(xù)嘴硬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不過,我想知道。
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我在說謊的?”
紀凌霜淡淡地回道:“自然是正常反應。”
“正常反應?”
“不錯!”紀凌霜解釋道:“師弟確實給了我足夠多的理由,讓我相信救我的人不是你。
在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的眼神、語氣、下意識的動作,也都無可挑剔。
可就在我說出,讓你用心魔大誓的方式來自證之時,你的反應太不正常了?!?p> “繼續(xù)說?!?p> 本著死也死個明白的想法,秦昊追問道:“具體哪里不正常?”
紀凌霜也不賣關(guān)子,如實回道:“心魔大誓,對于修煉者的約束力有多重,想必不用我多言。
就算救我之人,真的不是你。
那么在聽到心魔大誓這四個字之后,反應也應該是著急解釋,或者干脆生氣翻臉,再或者拂袖離去。
總之,不管是哪種反應,也不該是你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p> 秦昊頓時苦笑連連,看來有時候準備的太完全,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紀凌霜在沉默片刻后,開口說道:“你剛剛答應要發(fā)誓,應該是早就料到我有可能會,對你提出立下心魔大誓的要求。
而且,以你的智慧,估計是找到了規(guī)避誓言的辦法。
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心魔大誓不可亂發(fā),這可是關(guān)乎仙路的大事,萬一要是規(guī)避失敗,后悔可是來不及!”
秦昊緩緩點頭,沒再繼續(xù)說什么。
紀凌霜想了想,決定不去追問秦昊,為什么對她隱瞞真相,以及血海冰晶又是從何而來。
最起碼困擾她許久的謎團解開,已是讓其心中最大的疙瘩消解!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里想的都是,該怎么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但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便聽秦昊問道:“之前柳師姐說,你能夠回答我對她的發(fā)問?”
“嗯……你之前問的是,大師姐是怎么做到限制你的遁法,是這個問題吧?”
“正是!”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紀凌霜解答道:“大師姐手里,有師父賜下的“山河令”?!?p> “山河令?”秦昊眼底泛起一抹不解,納悶道:“一種法器嗎?”
紀凌霜緩緩點頭道:“也可以這么理解吧。
外門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內(nèi)門除了鎮(zhèn)魔峰之外,其余各峰都被太上長老,以及之前的先輩們祭煉過。”
“山峰還能祭煉?”
“可以!”紀凌霜肯定地點點頭:“古籍中有過記載,一些上古大能,能將洞府隨身攜帶,用的便是“芥子化須臾”之法。
事實上,我們用的儲物袋,便是采用類似的手段制成,只是做不到上古大能那般神奇。
而山河令,作用便是控制峰中的一切事物。”
說著,紀凌霜詳細舉例道:“比如,我們看中一塊土地,想把它開辟成為藥田來用。
可看中的地方,靈氣稀薄,并不適合靈植生長。
這種情況下,便可用山河令,將閑暇之地的靈氣,直接挪到靈植栽種之地。
而既然能改善一地的靈氣濃郁和稀薄,控制地脈自然也不成問題。
你先前遁法受限,便是師姐用山河令,強行將一定區(qū)域內(nèi)的地脈擾亂?!?p> “原來如此!”秦昊恍然大悟。
感覺眼界大開的同時,心中的后怕也消散許多。
至少他已經(jīng)知曉,想要克制自己的遁法,是需要先提條件的。
不過,想想也是。
要是隨隨便便就被克制,那自己的遁法也未免太差勁一些。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被限制,也有他遁法還沒修行到家的緣故。
……
當秦昊離開翠云峰之時,已經(jīng)是當天下午。
這一趟的收獲,除了化形術(shù)之外,便是……二十三株八瓣仙蘭。
不過,有化形術(shù)這一犀利的術(shù)法擺在眼前,縱然心中郁悶,那也是十分有限。
至于明白了真相的紀凌霜,秦昊決定不去多考慮,還是保持原來的準則,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盡可能不去產(chǎn)生交集。
當其回到主峰宅院,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打斗聲傳出來。
走近一看,只見南宮若正跟步夢瑤打得難舍難分。
而形勢則一目了然,前者艱難維持著不敗,后者則輕松寫意,給人一種像是在玩鬧,并沒有用出全力的感覺。
當然,這屬于廢話。
元嬰境跟筑基境斗法,要是拼盡全力才斗成這樣,那還不如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免得給元嬰境丟人!
“速度太慢了!”
“出手太急了!”
“誰教你攻擊的時候可以放松防守的?”
這些話,自然全都是出自步夢瑤之口。
而她每說一句,都伴隨著南宮若的一次摔倒。
南宮若并不還口,跌倒后身上的土也不拍,直接爬起來繼續(xù)打,似是全然不知疲憊。
秦昊在門外靜靜看著,也不去打擾。
南宮若擁有戰(zhàn)神血脈,挨打反而有好處。
這倒是省了自己的功夫了,畢竟真這么打的話,自己可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