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我說這些,是想?”
籬笆墻外,石桌前,秦昊眼睛里填滿了疑問。
任逍遙聞言眉頭微皺:“你何必明知故問。”
“您可別這么說,我還真不知道您想干什么?!?p> 事實上,秦昊這會兒還真是搞不明白任逍遙什么目的。
因為任逍遙三句話停一停,一刻鐘的時間,只是介紹了他有個毒奶體質(zhì)的重外孫。
然后呢?
任逍遙盯著秦昊的眼睛看了半天,見其似是真的不明白,這才解釋道:
“我那重外孫降生之時,一場百年不遇的狂風(fēng),席卷整個妙音山。
修為在筑基境之下的弟子,在那狂風(fēng)之下,連站都站不穩(wěn)。
那場狂風(fēng)持續(xù)整整十天十夜,一直到我重外孫哭出第一聲,才算是停下。
彼時,段金禾師弟私下里找到我,言說他通過占卜之術(shù),得知我那重外孫,會給他身邊所有人帶去不祥。
我當(dāng)時十分生氣,便將段金禾打傷,對他的話也是完全不信。
可自打我那重外孫學(xué)會說話,很多怪事就接踵而來。
我查遍了古籍,終于確定,段金禾的說法,很有可能是對的……
而古籍中所記載,擁有跟我重外孫同樣命格之人,基本上很少有活過十歲的?!?p> 說到此處,任逍遙頓了頓,表情逐漸憤怒道:“我那重外孫,今年已經(jīng)八歲……
他還是個孩子,他明明可以有光明的前途,可為何偏偏擁有這等命格?”
“這個……”秦昊斟酌著回道:“您應(yīng)該清楚,一切都有定數(shù)。
就像是跟您同一時代的師兄弟,也不是每一個都成了太上長老一樣?!?p> 任逍遙深吸一口氣道:“你說得很對,可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孫女每日以淚洗面,更無法做到明知重外孫大限將至,卻無動于衷。”
秦昊聞言,嘴角抽搐兩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此時,他已是明白了任逍遙找自己的目的。
坦白來說,秦昊并不認為毒奶體質(zhì)是什么壞事。
因為擁有毒奶體質(zhì),等于擁有“因果律武器”。
誰敢惹,直接一口毒奶喂過去!
就問你怕不怕?
但,或許是認知不同,在這個世界,毒奶體質(zhì)便是不祥之人的代名詞……
任逍遙的講述仍在繼續(xù),只是語氣里卻飽含無奈。
“為了解決說話這個問題,我求了不少人,也想了不少辦法,但終究都是治標不治本。
因為即便是天生聾啞,但也有與人交流的辦法。
比如傳音之術(shù)、腹語、寫字、用手勢比比劃劃等等。
結(jié)果全都試過之后,發(fā)現(xiàn)即便是不開口說話,照樣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作為生靈來說,總不可能一生都不與人溝通啊!”
秦昊思索片刻,對此不置可否。
單從生存角度來說,不與外界溝通,其實并不會活不下去。
當(dāng)然,無可否認的是,這會導(dǎo)致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當(dāng)中,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長此以往,思想上很難說會不會走入極端。
有句話叫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到時候具體會爆發(fā)還是滅亡,這個誰也說不準,但無論是哪種可能,顯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這時候,任逍遙終于說到了正題: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讓他活過十歲這個坎,與外界如何溝通交流,可以暫且先放一放。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找了小遠,也就是當(dāng)代掌門,步逸遠。
他告訴我,或許你能有辦法,這便是我找你的原因?!?p> 秦昊苦笑道:“我一個小小筑基境,在內(nèi)門弟子里,排名中上怕都很勉強,您還真信掌門的話?”
“信!”任逍遙重重點頭道:“小遠是他那一輩里,唯一一個突破到化神境的天才。
而且,我很清楚他的性格。
他不至于在這種事上,跟我開玩笑?!?p> 聽到這番話,秦昊當(dāng)即在心中暗罵,這坑貨掌門真是越來越坑!
步逸遠的目的,倒是不難猜出。
面對任逍遙這么一位大佬,若是能拉攏到,他自然是要不留余力去拉攏。
把自己推出去,如果自己能有辦法解決王子安的問題,那么自然萬事大吉。
若是不能解決,那么也可讓任逍遙承他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屬于即便不賺,但也絕對不會賠的一步棋。
而一旦賺了,那么直接就是賺翻,估計做夢都要笑醒!
正想著,卻聽任逍遙說道:“你若是有辦法,即便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只要能奏效,我便給予你豐厚回報!
法寶、法器、丹藥、符箓、功法、靈石、靈植或者其他。
你可以提出任何條件,只要合理,且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都可以答應(yīng)。”
秦昊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有些意動。
在他看來,任逍遙所謂的問題,其實壓根就是不存在的問題。
對方所說的毒奶體質(zhì),很少有活過十歲,細想下去倒也不難理解。
說白了,其實就是大環(huán)境的問題。
身負這類體質(zhì)的人,在外人眼中自帶“不祥”屬性,走到哪里都會被人當(dāng)成瘟神躲避。
不斷被排擠、邊緣化,心理上會出問題是肯定的。
若是修煉者,或許還好一些,可若是普通人的話,那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只不過任逍遙關(guān)心則亂,有些病急亂投醫(yī)而已。
綜合來看,這個活兒,倒不是不能接。
“還是先把您重外孫叫過來,我先看看情況再說吧?!鼻仃蝗绱苏f道。
任逍遙微微頷首,指間彈出一道靈氣,直接飛進院子,破窗而入。
不一會兒,屋門從里面拉開,一個模樣清秀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他穿著妙音山弟子的制式袍服,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讓人一看便覺得十分活潑機靈。
這小男孩,自然便是任逍遙的重外孫王子安,別看他只有八歲,但修為已是氣海境巔峰。
王子安來到任逍遙身前,像模像樣地拱手作揖道:“曾祖不好!”
秦昊當(dāng)即一愣,這還有見禮說“不好”的?
不過,聯(lián)想到這位的毒奶體質(zhì),倒也不難理解了。
對于這種人,他的話必須反著來理解。
嘴上說不好,其實就是好的意思。
任逍遙笑容滿面,伸手指了指秦昊,介紹道:“這位是你秦昊師叔,還不快給師叔問好。”
“……”秦昊。
這是故意坑自己,還是客套話說順了嘴,一時忘了改過來?
好在王子安并沒有一眼問好,只是對秦昊拱手作揖道:“對不起師叔,我沒辦法給您問好!”
任逍遙聞言,頓時表現(xiàn)出醒悟狀,像是剛反應(yīng)過來,沖著秦昊歉然一笑,旋即看向王子安道:“子安啊,曾祖問你,今天天氣如何?”
王子安抬頭看了看天空,回道:“今天天氣挺好的!”
話音剛落。
“轟隆隆!”
霎時間,悶雷陣陣、烏云遮日、緊接著便是大雨瓢潑!
幾個呼吸不到,便被雨水打濕衣衫的秦昊,嘴角瘋狂抽搐。
這特么!
一句話就有這么大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