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fā)問了,那我也就告訴你好了?!?p> 東岳妖皇面色嚴(yán)肅,語氣也頗為認(rèn)真道:“我之所以沒有跟你們事先打招呼,并不是因為看不起你們的實力,也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是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所猜忌和防備。
就算我提前告訴你們我的計劃,沒個十天半個月,也商量不出什么結(jié)果。
拖得時間越久,滄海幫準(zhǔn)備的時間就越足,對我們就越是不利?!?p> 聽完這番話,丁城久和胡長青等人面現(xiàn)思索之色。
有一說一,他們覺得東岳妖皇這番解釋,還是有些牽強(qiáng)。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東岳妖皇再次開口道:“我知道諸位道友認(rèn)為,我晉升化神境之后,一定會把地盤向外擴(kuò)張。
甚至懷疑我這次攻打滄海幫,是舉著除魔衛(wèi)道的大旗,做擴(kuò)張地盤之事……我說得沒錯吧?”
此問一出,丁城久等人面面相覷,眼中神色仿佛在說:難道不是這樣?
胡長青略作沉吟,重重點頭道:“妖皇道友所言不錯,我們正有此疑慮?!?p> 東岳妖皇笑道:“這也是情理之中,換我,我也會這么想。
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頓了頓,東岳妖皇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知諸位道友。
我東岳一脈,無論發(fā)展到哪一步,都不會走稱王稱霸的道路!
如若不信,我這就立下心魔大誓!”
言畢,竟真的當(dāng)場立誓。
待到心魔大誓立完,一道黑氣自東岳妖皇頭頂飛出,旋即直沖天際!
這一番操作,直接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尤其是屈滕云,他本打算死死抓住“東岳妖皇是想借機(jī)擴(kuò)張地盤”這一點,作為自身立于不敗之地的條件。
可卻是沒想到,東岳妖皇居然直接來了這么一手。
這是為了給自己栽贓,連后續(xù)發(fā)展的路都堵死了?
不對!
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
思索半晌,屈滕云眼前一亮,冷笑一聲,語氣似是看穿一切道:“你在位之時,不走稱王稱霸的道路,我可以相信。
可你兒子會不會走,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
聽到這話,丁城久和胡長青等人,紛紛面露醒悟之色。
內(nèi)心暗道:怪不得這東岳妖皇,會立下這種極不利于自身的心魔大誓,原來后路是在這里。
再看東岳妖皇,則忍不住怔住,似是沒想到屈滕云會這么說。
于是,其余宗門話事人和長老,看向他的眼神當(dāng)中,再一次充滿了懷疑和警惕。
但事實上,東岳妖皇之所以怔住,完全是因為在跟滄海幫開戰(zhàn)前,秦昊對他的那番叮囑……
【就算是你立下心魔大誓,照樣不能百分百取信于人,一定會有人提出質(zhì)疑。
比如說,懷疑你到時候會選擇退位,讓你三個兒子里的其中一個上位,然后走稱王稱霸的道路,以此來規(guī)避心魔大誓的約束。
若是出現(xiàn)此類情況,你就這么說……】
腦海中回憶一番秦昊的叮囑,東岳妖皇嘆一口氣,似是有些無奈道:“沒想到我一片赤誠之心,竟被如此曲解。
也罷!
今日我便讓大家徹底放心!”
“妖皇道友的意思是?”丁城久不解道。
東岳妖皇緩聲道:“諸位道友對我的忌憚和防備,無非是基于我化神境的修為。
拋開這一點,東皇山并不值得你們?nèi)绱朔婪逗徒鋫?,是這樣吧?”
胡長青等人聞言表情略顯尷尬,有種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的感覺。
“諸位不回答,那么我權(quán)當(dāng)是默認(rèn)了,如果有問題,還請及時提出。”
東岳妖皇說完這句,等待半晌,見沒有人接話,便繼續(xù)說道:“既然我說得沒錯,那么我就再立一道心魔大誓。
今后在場的諸位,無論誰與東皇山出現(xiàn)摩擦,只要不是攻打我山門,我不會出手干預(yù)。
如此,可能讓諸位道友安心?”
胡長青思索一陣,拱手道:“妖皇道友,我們委實沒有想到你會這般表態(tài),還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等我們簡單商議過后,再給道友答復(fù)?!?p> 東岳妖皇微微頷首,算是答應(yīng)下來。
而胡長青與丁城久等人,則圍成一個圈,布下隔音陣法,互相傳聲商討起來。
“我突然覺得,東岳妖皇攻打滄海幫,似乎并不是有什么私人目的。
除非他跟屈滕云之間有血海深仇,不然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栽贓的話,這代價未免有些太大?!?p> “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東岳妖皇要立心魔大誓,讓他立還是不立?”
“當(dāng)然立,這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話雖如此,可東岳妖皇這么損己利人,他圖什么?”
一番商討過后,胡長青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妖皇道友,有個問題,還請你回答一下?!?p> 東岳妖皇眉頭一皺,心說老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這幫混蛋居然還要得寸進(jìn)尺?
可想到先前與秦昊商量好的計劃,還是壓下火氣,點頭表示同意道:“請問?!?p> 這一次,依舊是胡長青為代表上前發(fā)問:“你這般做法,到底是為了什么?”
“唉……”
東岳妖皇發(fā)出一聲深沉的嘆息,內(nèi)心對秦昊的欽佩,已經(jīng)達(dá)到一個高到不能再高的程度!
因為胡長青問出的問題,再一次被秦昊精準(zhǔn)預(yù)判到了……
不過,這一聲嘆息,卻是成功將丁城久等人的好奇心調(diào)動起來。
甚至就連屈滕云,也忍不住好奇,東岳妖皇像是有難言之隱一樣的表現(xiàn),到底是因為什么?
“沒白費勁??!”
混在人群里的秦昊,心中滿是欣慰道。
所謂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東岳妖皇這一聲嘆息,足足讓秦昊指導(dǎo)了小半個時辰。
而就現(xiàn)場效果來看,不說是超出預(yù)期,但也算是正常發(fā)揮……
事實上,預(yù)判一個集體所能做出的反應(yīng),其實算不上有多困難。
真正難的,是預(yù)判個人。
因為個人的話,那個人有可能是瘋子,也有可能是傻子。
就算是不瘋不傻,也有可能短暫受情緒影響,做出失去理智的舉動。
而預(yù)判對象如果是一個集體的話,就不存在那么多的變數(shù)。
即便集體里,有一個或者兩個瘋子、傻子,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瘋都傻。
此時,東岳妖皇抬頭看向遠(yuǎn)處天邊,那一抹即將消散的余暉,悠聲道:“我們并不是敵人,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或許還會并肩作戰(zhàn)。”
并肩作戰(zhàn)?
在場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卻是沒能理解這番話里的深意。
片刻后,丁城久上前一步道:“可否再說詳細(xì)一些?”
東岳妖皇略作沉吟,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諸位道友可還記得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四個字一出,場中頓時熱烈討論起來。
雖然在場沒有誰是八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親歷者,但關(guān)于對抗域外天魔大戰(zhàn)的故事,卻是耳熟能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