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屈滕云同時出現(xiàn),給數(shù)萬人帶去的沖擊力,不可謂不大。
但給人帶去的燒腦和頭疼,同樣也不算小。
當然,主要頭疼的還是各大宗門的話事人和長老,畢竟他們要為各自門派的利益做全盤考慮。
弟子們大多數(shù)跟著湊個熱鬧,當個吃瓜群眾就挺好……
此時,屈滕云看著隔音陣法內(nèi)的東岳妖皇,以及丁城久和胡長青等人,心情不由得越發(fā)沉重。
他很清楚,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一步,自己已經(jīng)很難再翻盤。
能保證魔宗的身份不被坐實,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事。
當即,他也顧不上會被加深懷疑,立刻布下隔音結界,沉聲道:
“不管大家是不是對我心生懷疑,此刻一旦魔宗的帽子扣到我頭上,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我說。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一致對外。
我倒下,你們也別想站著。”
言畢,撤去隔音結界,靜等丁城久等人商量出結果。
而聽到屈滕云剛剛一番話的滄海幫長老們,表情變得無比難看。
不過,話糙理不糙。
他們也清楚屈滕云所說的是事實,無論今后如何,至少當下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對面不遠處,注意到這一幕的秦昊,再一次低下頭,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
從隔音結界布下,到撤掉的時間來看,屈滕云明顯不是跟幫中長老們商量什么,而是直接下了命令和通知。
這么短的時間,能說的話必然不會太多。
結合屈滕云目前的處境,以及滄海幫長老們此刻的表情。
很大可能是要團結一致,把自己這具鋼鐵傀儡,定性為“假屈滕云”。
因為在誰是真屈滕云這件事上,最有發(fā)言權的,顯然是滄海幫的長老和弟子。
而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好辦了……
不多時,丁城久看向秦昊的鋼鐵傀儡,開口道:“既然你說你是屈滕云,可有證據(jù)能夠證明?”
秦昊當即收斂心神,無奈地搖頭嘆氣道:“我被關押了多久,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修為被廢,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而且,有人對我用過類似搜魂術一樣的邪術,好多記憶我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不過……有些印象比較深刻的,我還是記得?!?p> “那就從你記得的事情開始說起?!焙L青示意道。
秦昊點點頭,目光在滄海幫眾長老之間看來看去,似是在尋找什么。
少頃,他伸手指向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問道:“齊師弟,你還記得兒時,我們一起去后山游玩,你告訴我的那個秘密嗎?”
那老者表情不變,語氣平靜道:“我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
“怎么會不記得!”
秦昊情緒激動道:“你當時,咳咳咳……你當時告訴我,用童子尿洗臉,能夠永葆青春,還非讓我往你臉上撒尿,你難道忘記了嗎?”
此言一出,場中不少人頓時面色古怪,旋即有人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那姓齊的老者面紅耳赤道:“一派胡言!我何時做過這種事?”
“唉……”秦昊嘆一口氣道:“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你不愿承認也屬正常。”
“你!”
那老者當場惱羞成怒,不過在發(fā)作前,卻是被身旁之人攔下。
秦昊緊接著伸手指向一名面色嚴肅,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問道:“謝師弟,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天晚上。
你從被窩出來,爬到梁師弟的床上……”
聽到此處,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這么刺激的嗎?
只聽秦昊繼續(xù)說道:“你上床之后,脫下褲子,屁股正對著梁師弟的臉。
然后……放了一個很響的屁。
這事你難道忘了嗎?”
“……”
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呆住了!
有屁憋著,偷偷跑到人家床上,脫下褲子,正對著人家的臉放出來,這得是多大的仇和怨啊!
而且,這特么也太缺德了吧?
那位被秦昊指著的中年人,看著周圍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當即感覺面子上掛不住,怒罵道:“你休想挑撥我們同門的關系!”
秦昊又是嘆一口氣,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目標。
而接下來被他選中的長老,無一例外都對他所說之事進行否認。
不過,大多數(shù)吃瓜群眾,卻并不認為秦昊說的是假話。
原因在于,秦昊所說盡都是極盡丟人之事,屬于即便是做了,也不可能承認的那種。
如此一來,否認反倒是正常。
如果有人承認,那才是怪事一樁!
半晌后,東岳妖皇似是有些聽不下去道:“你就只記得這些糗事?”
秦昊一邊咳嗽,一邊道歉道:“抱歉,我只能想到這些,別的記憶都像是被封印,或者抹除。
斷斷續(xù)續(xù),無法連貫起來。
所以,我也只好說這些能想起來的事?!?p>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馬運成,開口質(zhì)問滄海幫眾長老道:“你們難道就甘心滄海幫被魔頭鳩占鵲巢?”
宋雄磊面帶焦急之色道:“現(xiàn)在可是還滄海幫乾坤朗朗的大好時機,錯過可就不再有了!
我滄海幫人才濟濟,臥虎藏龍,難道就沒有一個敢于站出來說實話之人?”
然而,良久過去,還是沒人站出來說話。
屈滕云冷笑道:“演完了嗎?演完了的話,就讓我來說幾句如何?
在我看來,你們耍的這些手段,實在是很拙劣。
盡管不得不承認,你們的確是讓人對我產(chǎn)生懷疑。
可證據(jù)呢?
你們說了這么多,可有真憑實證?”
秦昊適時開口道:“我可以立下心魔大誓自證?!?p> “你可以,我也可以!”屈滕云朗聲說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似乎又陷入僵局。
先是兩個記憶玉簡分不出真假。
這會兒更厲害,干脆兩個屈滕云又辨不出真?zhèn)巍?p>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一道倩影自高空緩緩飄落。
那窈窕的身姿,出眾的氣質(zhì),如畫中仙子一般的相貌,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那女子落地之后,皺眉看著場中,問道:“諸位道友這是在干嘛?”
胡長青思索一陣,又看了一眼女子的容貌,當場瞪大眼睛,拱手作揖道:“敢問仙子,您可是妙音山太上長老任逍遙大人的孫女?”
聽到妙音山三個字,場中弟子皆是一驚!
而任逍遙孫女這個名頭,更是讓所有人震撼莫名!
“哦?”任素敏似是有些訝異道:“道友認得我?”
胡長青再次拱手作揖,笑道:“仙子或許不記得我,三十年前妙音山召集所有門派議事,我飛鷹闕也去了。
當時,我見仙子您坐在任逍遙大人的身邊,便跟旁人打聽了幾句,這才得知您與任逍遙大人的關系。
仙子當時展示出來的那一段劍法,可是讓我等觀摩者受益匪淺!”
周圍宗門的話事人也不是傻子,在得知面前女子身份之后,當場上前拱手作揖,姿態(tài)可謂放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
因為拋開妙音山不提,單就“任逍遙孫女”這一身份,便足夠壓到所有人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