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哈哥能夠聽懂話,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這不,不過是小半天沒栓繩子,這家伙就開始滿屋子造,先是對著墻角滋了泡尿,又跑到小倉庫對著箱子狂舔,完了數(shù)次想要跳上桌子,目標(biāo)直指仙人球盆栽,看樣子是很想嘗嘗泥土的味道。
被安德強行鎮(zhèn)壓之后,哈哥死性不改,又抱著它的一個玩偶,在沙發(fā)邊瘋狂撕咬起來,過于亢奮。
這小半天安德什么事都沒做,就看著這狗子在那造,人生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跟一只狗杠上了。
最后不得已,只能犧牲掉哈哥的自由,用牽引繩將這家伙給拴在后邊小院兒,這才稍微清凈下來。
“養(yǎng)狗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由得自問,可惜得不到答案。
拿起手機,打開農(nóng)藥,嚏咪響起……
放下手機,揉揉腦袋,安德無語。
“得工作了啊?!?p> 被哈哥這么一折騰,他都忘記了今天要做的事,他是打算將之前一個半成品給完工來著。
從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材料,也算不上材料,是一些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零件,他要做的半成品是一只白虎,是他從一張網(wǎng)圖上得到的靈感,屬于半雕塑型手辦。
用的自然是樹脂塑膠,這玩意工廠流水線弄好模具,用樹脂就可以做出各種各樣的零件,再用零件進(jìn)行拼接,就成了工藝程度不一的手辦商品。
他的做法自然和工廠的不同,用的是蠟?zāi)?,自己弄出大概的零件,然后再進(jìn)行修改雕刻,最后還要經(jīng)過打磨與上色,要繁瑣很多,但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不是工廠流水線那種產(chǎn)品可以比擬的。
手邊就是白虎的只是一堆零件,比如身子的主體還有四只與頭顱,打磨過但還沒有上色,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白色不規(guī)則物件而已。
安德吃這一行飯,做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上學(xué)時他成績很好,專業(yè)課教授甚至都想收他做學(xué)生,還打算帶他出去接活兒,可惜家里突發(fā)變故,他給拒絕了。
用手機放著歌,安德很快就進(jìn)入到了工作狀態(tài),現(xiàn)在差的就剩上色與組裝,不同于工廠產(chǎn)品上色的噴漆,他自己上色自然細(xì)致很多,是一筆一劃慢慢潤色上去的。
畫筆刷在材料上,每一筆都很認(rèn)真小心,神情專注下,筆觸上有微微熒光隱沒其中,似乎每一筆都在賦予材料一種特殊的生命力,使得那顏色更加的鮮活。
可惜安德沒有察覺,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在他的眼中,自己只不過是在普普通通的上色,與以往的工作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日常而已。
但此時店鋪貨架上,那些手辦背后再次冒出光景來,里面的人或獸都將視線放在他手上的材料上,每一筆顏色落下,那些手辦的光景都隱隱有些躁動,似乎是在期待什么,繁復(fù)光影相互交織,整個店鋪內(nèi)都被染上了奇異的色彩。
他要做的是四圣獸之一的庚金白虎,自然不是什么吊睛白額大蟲,雖然同樣是白底黑紋,但無疑要多一些神話元素。
比如腳踏云,肋生風(fēng),劍眉長須,再加上特意弄出來的淡藍(lán)色電光固體特效,這東西成型后就是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神獸白虎了。
投入其中,工作起來自然就忘了時間,很快就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上完色后組裝好,一個身高十五厘米長三四十厘米的中型手辦就已成型,算了下賬,光是材料費就得近百,算是店里為數(shù)不多的精品。
庚金白虎呈下山虎外形,頭朝下,前爪探出,自巖石擺件而下,齜牙咧嘴,雙目如電,透著絲絲藍(lán)光,這是他特意用顏料做出來的效果,外加腳邊的墨色卷云,還有肋下的狂風(fēng)圖案,加之周身淡藍(lán)色流體電光的特效固件,整體看上去霸氣無比。
安德點點頭,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滿意的,對著白虎腦袋哈了口氣,又用毛巾小心的在其全身擦拭起來。
而他自然沒有看到,自己一口氣吹過去,庚金白虎眼中的電光更加濃郁,隱隱開始挑動起來,仿佛一瞬間有了生命力,活了過來般。
與此同時,貨架上所有的手辦光影中的人或獸,都躁動起來,有的仰頭咆哮,有的飛劍亂舞,有的呼風(fēng)喚雨,似乎是在慶賀自己同類的出現(xiàn)。
安德小心將這東西放在貨架最上層,想了想,拿來標(biāo)牌用筆寫上10000元字樣。
沒錯了。
這東西他打算賣一萬,沒飄也沒膨脹,本身就是精品,賣高價點沒毛病。
做完這些,安德就開始收拾起桌子和工具,轉(zhuǎn)過身后,貨架上所有手辦模型的光影更加躁動,一縷縷絢麗色彩彌漫開來,將那白虎侵染成一片雜色。
而在那雜色之中,庚金白虎突然仰頭無聲咆哮一聲,背后光影倏地展開,直接占據(jù)了半個房間,將其他手辦模型的光影給壓到了角落,似乎是要奠定自己在諸多同類中的地位一般。
光景中,白虎腳踏濃云,肋下生風(fēng),周身雷霆密布,雙眸之中電光凜冽,顧盼間神威如炬,無聲咆哮震動的其他手辦光景都為之抖動。
安德哼著歌,心情顯得不錯,勞動人民最光榮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能用這手藝養(yǎng)活自己,他覺得就算父母突然回來,看到這樣的自己,也肯定會為自己感到高興的吧。
所以他自然沒有看到身后發(fā)生的那一幕,或許說他也根本看不到。
正想著找機會將這件精品想辦法賣出去呢,門就被敲響了,抬頭看,是個陌生的健碩小哥,一身休閑裝,微黑,顯得很有精神氣。
“歡迎,看看想要點什么?”安德過去開門。
他以為是生意上門,可惜對方下一句話就讓他斷了這想法。
“不好意思啊,我是蔡飛燕的朋友,她家長輩讓我過來將狗帶走?!鼻嗄甑?。
哈哥要被帶走了?
安德先是一喜,一想到自己不用繼續(xù)做鏟屎官,心里就止不住高興。
但轉(zhuǎn)念就有點疑惑,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來人。
有點小帥啊?
淦!
又不是小白臉,你長這么帥做什么?
安德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顏值上的壓力,因為對方的帥氣已經(jīng)快趕上他了。
“這樣啊,狗狗在我這里,你等下,我得確認(rèn)下,蔡蔡的朋友暫時請我照看著,對了,你知道她朋友是哪位吧?”他問道。
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確認(rèn)一下還是必要的。
青年想了想:“是柔姐嗎?”
安德點頭:“我打個電話,你稍等?!?p> 說著他就給曲柔撥了個電話過去,對方請他幫忙時給他留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聲音有點嘈雜,似乎還帶著炮仗一樣的爆炸聲。
將情況一說,那頭曲柔也給了肯定答復(fù),安德就對那青年道:“還沒請問你叫什么?”
“我叫趙澤。”青年道。
安德和曲柔又說了兩句,雖然很想問她那邊到底在做什么,不過還是止住了好奇心,對趙澤道:“我跟柔姐說過了,哈哥你可以帶走?!?p> “哈哥?”趙澤疑惑。
安德請他進(jìn)來,順口道:“二哈嘛,可不就是哈哥了,你先坐,我去把狗子帶過來?!?p> “好的,謝謝,麻煩你了?!?p> 趙澤在沙發(fā)上坐下,目送安德到里間,隨便打量幾眼,見到貨架上的手辦不由得被吸引住了目光,其目光就是被那只白虎吸引住的,不由得起身想上去仔細(xì)看看。
“滴滴滴……”
來到桌子旁的時候,他身上突然響起了警報聲,隨即他臉色便為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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