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扎職】
二圣宮,正殿之內(nèi)---
外面大雨瓢潑,雷聲轟隆,殿內(nèi)的扎職活動卻也早已開始---
作為這次負(fù)責(zé)給葉勁東扎職的灣仔大佬大飛哥,此刻神情很是凝重地大聲問道:“葉勁東,這次給你扎職紅棍,你愿不愿意?”
神像前,空空如也,連只蒼蠅都沒有。
大飛對著那空地自說自話,搞得旁邊一起幫忙扎職的四位江湖大佬你看我,我看你,一臉懵逼。
他們跑江湖走穴這么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扎職場面,被扎職的人不來,讓幫忙扎職的在這里演戲。
你自己演戲也就罷了,還非要把他們四個拉上一起演,這簡直有些---不成體統(tǒng)!
其中一名綽號叫“云中鶴”的大佬實在忍不住了,就大聲呵斥道:“太不像話了!現(xiàn)在的江湖都成了什么樣?扎職人不來,我們在這里搞咩呀?!”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點頭,“是啊,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夠懶的,扎職也不過來,還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幫著演戲,真是撲你個街!”
眼看這幫老頭在發(fā)牢騷,灣仔大飛笑了,順手抄起神龕上擺放著的“紅棍”。
這種棍子代表著社團(tuán)打手的最高權(quán)威,也代表著這次葉勁東扎職紅棍的資格。
不過這時拿在大飛手中卻是一把很趁手的武器。
大飛抄著紅棍笑嘻嘻地看著四個老頭道:“收聲啦,老家伙!又不是讓你出來坐臺,更不是讓你們出來陪酒賣唱,你們發(fā)那么多牢騷干嘛?”
“不是啊,這是江湖規(guī)矩---你問問看,哪有這樣扎職的?”云中鶴硬著頭皮說,“好歹他葉勁東露個臉,在祖師爺面前磕個頭,然后給我們四個端茶敬水,道一聲辛苦了,這才說得過去嘛!”
“就是啊,連個臉都不露,搞個鬼咩!”
啪地一聲,大飛掄起紅棍打在了旁邊擺放的茶碗上,把茶碗打得粉碎。
“想飲茶咩?那你們自己拿呀!自己倒呀!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江湖大佬?你們早過了氣的,現(xiàn)在只不過是演員,拿了我八千八,過來演戲的!”
云中鶴等人嚇了一跳,坐在椅子上,不出聲了。
大飛繼續(xù)道:“拜托,幾位大佬!請你們看清楚形勢,現(xiàn)在不是你們混的五六十年代,大家講義氣,拜關(guān)公,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十年代了!講真,這種扎職形式有用嗎?都是洗腦,騙鬼的嘛!”
“要不是我應(yīng)承了人家,我也懶得在這里演這么一出戲,還不如拿了錢在這雷雨天去洗芬蘭浴,再找七八個女人做馬殺雞!你們幾個呢,就收聲收心,揣好錢,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OK?”
云中鶴等人忙不迭點頭,“OK!我們?nèi)糘K!”
灣仔大飛笑了,“這才對嘛!來,我們繼續(xù)---我剛才講到哪兒了,是不是該念詞了?過了這么久什么詞兒我差不多就忘了,隨意吧---”
于是,灣仔大飛就大聲念詞:“白藕青葉紅蓮花,三教原來是一家;三花聚頂洪門會,五氣朝元赴龍華;青紅白陽一般同,紅棍扎職幾人明……”
一陣電閃雷鳴---
灣仔大飛高呼:“葉勁東,從今往后你就是洪門扎職紅棍!我灣仔大飛證明,四老證明,有違幫規(guī),天誅地滅!”
轟隆隆一個炸雷落下。
大飛將手中紅棍高高拋起---
祖師爺神像怒目圓瞪---
拋起的紅棍在神像面前,嗖嗖落下---
就在這時,一只手驟然抓住了將要落下的紅棍。
再看那人身材挺拔,濕漉漉的頭發(fā)遮住左眼,傲然一笑,對灣仔大飛說:“扎職紅棍咩?我葉勁東來了!”
……
大雨還未停息---
嘩啦啦下著---
一座豪宅內(nèi)---
大B哥一家人剛從外面參加完一個家長聯(lián)誼會回來。
大B解開領(lǐng)帶,脫下西服對妻子說:“我早說過不去參加的,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也無話講,好尷尬的!”
B嫂對著梳妝鏡卸著妝,“你以為我想?。窟€不都是為了咱們女兒琪琪!你也有看到,那些家長成分好復(fù)雜的,有區(qū)議員,大律師,還有牙科醫(yī)生,你算什么?不多認(rèn)識人家,以后琪琪哪有前途?”
大B苦著臉:“你說的這些我知---不過我真的好不鐘意這些場面……他們講什么ABC我一句聽不懂,講什么股票期貨,議員選舉,我更是滿腦子漿糊!”
B嫂把假眼睫毛摘掉,回頭沖大B說:“我不是教過你嗎?聽不懂就一個勁兒笑---笑總會吧?”
大B:“我笑不出來---面對那幫滿口洋文的撲街,我真恨不得拿刀砍死他們!”
“親愛的,你又粗魯了!”B嫂起身,走到大B面前,雙手捧著大B那滿臉橫肉的老臉,眼神鼓勵地望著大B說:“我有講過的,以后我們要做斯文人,做上流人,不要動不動砍呀殺的---來,跟我做深呼吸,慢慢緩解內(nèi)心的壓抑!一二三,來,吸氣!”
大B就跟著B嫂一起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呼氣---!”
大B就又深深吐了一口氣。
這時候---
叮鈴鈴!
電話響了。
大B一個激靈,響起很重要的事情,忙推開老婆說:“你稍等我,我接個電話先!”
大B匆忙過去接聽電話,電話是他心腹手下阿炮打來的。
大B之前讓他打探消息,看起來是有結(jié)果了。
大B心中充滿期待和興奮,努力壓抑住,然后裝作很淡然的語氣問阿炮,“事情都怎么樣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p> “別那么多廢話---快說!”
“靚坤死了!”
大B:“……?!”
繼而嘎嘎大笑,“我就知這個撲街活不過今天!”
“大天二和巢皮他們被十三妹給廢了!”
大B:“……?!”
突然笑了,“這怎么會是壞消息呢?當(dāng)然也是好消息!不要以為我不知,因為我不替他們大佬陳浩南報仇,大天二這些撲街仔沒少在外面說我壞話,現(xiàn)在好了,他們收聲,閉嘴了!”
電話那邊阿炮:“……?!”
半天才忍不住道:“B哥,難道這些事情你都知道?”
大B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幾個四九仔嘛,天生就是做炮灰的命---現(xiàn)在他們廢了,我剛好可以和那男人婆討價還價……”
阿炮:“……?!”
不吭聲了。
大B又吩咐道:“你繼續(xù)觀察,靚坤這個撲街一死,那些條子絕對不會放著不管,可千萬不要牽扯到我身上---都是那個撲街葉勁東做的嘛,大不了到時候也把他給賣咯!嘎嘎嘎!”
大B發(fā)出一陣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