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寂靜的湖邊只有金輪背誦龍象般若功心法的聲音。
金輪聲音不緩不慢,看似小心思考,實則心中思考脫身之策。
青衣人武功境界深不可測,輕功身法高明,等到自己背完心法,青衣人必會辣手無情。
而自己面對青衣人沒有絲毫優(yōu)勢,身法不如對方,逃跑也做不到,仔細算下來,自己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龍象般若功和不遠的大軍了。
金輪想到這里,背誦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反悔了?”
葉先意強壓心中怒氣,冷冷問道。
已經(jīng)把降龍十八掌前六掌都告訴他了,金輪若是敢反悔,定會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
金輪倒是不知道葉先意心中所想,坦然道:“閣下武藝高超,若是待會我背完了心法之后,閣下取我性命我豈不是毫無辦法?”
葉先意心中稍緩,靜靜地看著金輪,你猜對了,我就是這么想的。
“那你想怎么樣?”
金輪一臉淡然,理所應當?shù)溃骸澳愕孟确帕宋一厝?,我回頭自然會將后面的心法給你送過來?!?p> “呵呵!”
葉先意心中冷笑連連,你倒是想得美,我放你回去,到時候你不給我心法怎么辦?
金輪看著葉先意冷笑,心中也知,放自己回去對方肯定不答應,于是改口道:“要不然你我前往離大軍一里之處?”
一里地,或許對于普通人而言,這段距離需要時間才能走完,可對于金輪這樣的高手,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聞言,葉先意皺了皺眉,眼下雙方互不信任,若是自己不同意此事,金輪恐不會繼續(xù)背誦心法。
從集慶一路趕到這里,總不能空手而回,一轉(zhuǎn)念,話又說回來,若是答應了金輪,這樣一來,恐怕這次無法將其斃于掌下。
相比如重騎兵來說,金輪的命在葉先意眼中不值一提。
“好,我答應你了!”
金輪聽到葉先意答應下來,心中長出一口氣,若是對方不答應,那就等于自己必死無疑。
“走吧?!?p> 金輪說完,急忙運氣身法,往大軍處飛掠。
“呵!”
葉先意看著疾馳而去的金輪,毫不擔心,腳下一踩,整個人激射出去,身后無數(shù)殘影。
“他剛才輕功果然留手了?!?p> 疾馳的金輪看了一眼與自己并肩的葉先意,心中驚訝,原本他是嘗試一下自己能否用輕功身法將其甩掉,現(xiàn)在,心中打算只能落空。
“就這里吧?!?p> 葉先意拍了拍金輪肩膀,示意可以停下了。
在葉先意手掌落到金輪肩膀,金輪身影猛地一頓,轉(zhuǎn)頭看向落在自己肩膀的手掌。
白皙,年輕,伸出來的食指正對著自己脖子,在那一根手指上,金輪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能量匯聚。
他有感覺,自己若是稍有異動,這股力量會自下而上,貫穿頭顱。
想到這,金輪額頭有汗液滲出,不敢有任何異動,強笑道:“閣下能否把手拿開?”
葉先意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放下手,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金輪飛往大軍的必經(jīng)之地,“接著背吧!”
金輪喉嚨微動,緊接著,朗朗的聲音再次響起……
片刻后,眼見著心法要背完了,金輪臉上非但沒有任何輕松之色,反而更難看了。
剛剛在湖邊,自己還以為自己能依仗著輕功,迅速逃回軍中,可見識了葉先意的身法之后,卻沒有了半分把握。
鴻若輕煙,身如鬼魅。
金輪從未見過此等輕功身法,原以為自己之前遇到的楊過,輕功已經(jīng)足夠精妙,可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又遇到了此人。
葉先意面帶微笑,右手負后,在金輪看不到的后方,手指上風暴匯聚,正是一陽指!
“……方得圓滿。”
金輪說完最后一句話,運起龍象般若功護住全身,全力往大軍方向飛掠,邊跑邊喊。
“救我……敵襲……”
葉先意緊隨其后,空中右手猛地一指,一股強勁的指力激射而去,一指破空。
刷!
飛掠的金輪耳邊傳來一道風嘯聲,渾身瞬間被恐怖的殺機籠罩,金輪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跑的騎兵,一回頭,一道白色氣浪襲來。
金輪心中發(fā)狠,我就不信連你一招都擋不??!雙手抱圓,爆喝一聲,空中似乎龍象聲傳來。
“?。 ?p> 金輪用盡全力,以極為剛猛的拳力,向白色氣浪擋去。
噗嗤!
空中傳來了刀劍入肉的聲音,金輪臉色猙獰,顯然在忍受著極大地痛快。
牙齒緊咬,拼盡全力的阻擋那一指,可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雙臂上袖子自手腕處寸寸粉碎。
葉先意越來越近,金輪心中越發(fā)焦急,臉上猛地浮現(xiàn)一絲狠厲,強行向右轉(zhuǎn)身。
砰!
空中,金輪左臂直接對上氣浪,瞬間被炸得粉碎,血肉四濺,整個人被轟飛。
噗通!
殘破的身體狠狠砸落在大軍馬下,金輪心痛的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左臂,心中閃過一絲慶幸。
“哇!”
一口鮮血嘔出,在地上掙扎了兩下,直接昏迷過去,生死不知。
另一邊,葉先意站在樹頂,微微蹙眉,有些遺憾道:“可惜還是被他逃了。”
看著四周圍過來的元兵越來越多,葉先意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雙手負后,在林中幾個跳躍,消失不見。
……
聞喜城,汝陽王軍帳。
汝陽王拿著手中的元帝下令撤軍的文書,看著眼前一副地圖,眉頭緊皺。
他已經(jīng)下令,命令麾下大將關(guān)保、虎林赤守上黨,又在太行山南山下設(shè)有伏兵,據(jù)他估計要不多久能全殲崔德率領(lǐng)的紅巾軍。
可就這時,元帝傳令讓自己撤軍回大都勤王,這樣以來,豈不是又要功虧一簣。
“王爺,陛下命令不可違抗!”
久在汝陽王麾下的大將阿日善勸道。
呼!
汝陽王長出了一口氣,思慮良久,緩緩道:“陛下已經(jīng)下令,全軍勤王,回防大都。”
“如果我所料不差,脫脫和答失八都魯都會回援?!?p> “劉福通麾下李武率領(lǐng)的紅巾軍,被保保率領(lǐng)的大軍堵在崤、函二關(guān)外,寸步難進?!?p> “我們只有鎮(zhèn)守在這里,杜塞太行山通道,崔德率領(lǐng)的紅巾軍難以與劉福通親率的大軍匯合?!?p> “而脫脫和答失八都魯率領(lǐng)的大軍只需要對付劉福通那一路叛軍即可?!?p> “劉福通將大軍分成三路,兵力渙散,正是一舉平定北方的大好時機,這個時候回防,實在不智啊!”
汝陽王無聲嘆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舉平定北方的機會,可不能就這么錯失良機。
至于大都危急,只要平定了叛亂,大都之危自然解除,更何況脫脫和答失八都魯必會率軍回援。
“可是……可是……”
阿日善神情猶豫,欲言又止,無論王爺是出于何種原因不率軍勤王,這都是在違抗圣旨。
這些年,王爺手握重兵,早已經(jīng)引得元帝忌憚,這次又不率軍救駕,再加上朝中政敵無數(shù),必會有人參奏王爺有不臣之心。
好像看出阿日善心中所想,汝陽王笑道:“陛下胸襟似海,定能理解我此舉?!?p> 聞言,阿日善心中一聲嘆息,也不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