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呂冰雙手拄著書案,看著埋頭于卷宗的李曉陽
“怎么樣?有什么線索么?”
李曉陽嘬著牙花子
“嘖,看這些驗尸報告也看不出什么來。你有沒有這四個死者的個人檔案???”
“個人檔案?”
“就是,就是他們的人際交往的圈子,都和誰認識,有沒有共同認識的人什么的。有沒有經(jīng)濟上的瓜葛啊之類的?!?p> “哦,你等會兒”
說著,呂冰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著厚厚的卷宗回來了,
“就是這些了,除了剛死的萬谷財,另外三個人的都在這了?!?p> 看得李曉陽兩眼發(fā)直,本來隸書對于李曉陽來說就不是太容易。更何況這次還有這么多的文件。
“那個,你能不能簡介一下你的研究成果?”
“我的?這幾個人,第一個人叫錢大有,男,30歲。陸啟縣人,沒什么正經(jīng)營生。整日賭博,打架斗毆。”
李曉陽點著頭表示聽著
“第二個人,吳秀蓮,女,38歲。陸啟縣人,是一個寡婦,夫家沒什么人,時不時的保媒拉纖?!?p> “然后第三個人,田仕杰,男,50歲,也是陸啟縣人,是一個教書先生。在街坊里名聲還可以?!?p> 李曉陽點點頭,
“哦,好吧,這幾個人,有什么聯(lián)系么?”
呂冰搖搖頭,
“這幾個人雖然都是陸啟縣本地人,但意外的相互沒什么聯(lián)系。錢大有連學(xué)都沒上過,也沒有找過吳寡婦說過婆娘。這個吳寡婦也沒有與他們有過交集。至于這個田仕杰,自詡是讀書人,更不會和錢大有這種市井之徒有什么聯(lián)系。三人之間也沒什么共同認識的人,除了錢大有以外,另外兩個人在經(jīng)濟上也算不缺錢。”
李曉陽聽完呂冰說的問道
“沒啦?”
呂冰說
“目前就這么多?!?p> “夠全面了,剩下的我自己看吧。我看你應(yīng)該回家睡個好覺。哦,對了,你統(tǒng)計過兇手作案的時間和頻率么?”
呂冰說
“第一個人是兩個月零四天前,第二個是一個月前,第三個是半個月前,還有今天的第四個,難道說兇手作案的間隔在縮短么?”
李曉陽皺著眉頭說。
“這只是我的假測,現(xiàn)在除了知道是同一個兇手以外,連嫌疑人都還沒有呢,卷宗就這一份,你已經(jīng)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剩下的,我要是不懂,你明天再告訴我就行了。我今天就在這里補課了?!?p> 呂冰說
“越早找到兇手,越少的人遇害。我還是留下吧?!?p> 李曉陽抬起頭看向呂冰
“呂冰,你現(xiàn)在是破案的主力,我只是協(xié)助你,你要是倒下了,我這個外鄉(xiāng)人就是想破案,也沒人聽我的??纯茨阕约旱难劬Π桑鄞隙家L眼袋了!哥?!?p> 呂冰看到李曉陽態(tài)度如此堅決,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也是為自己好。
“好吧,我就在隔壁打地鋪就……”
“你趕緊回家去!”
“好好好?!?p> 呂冰一邊應(yīng)承著李曉陽一邊出縣衙。呂冰走后,天色還早,大概也就是中午。李曉陽開始了“奮戰(zhàn)”
李曉陽仔仔細細的看一遍,李曉陽也陷入了思考的漩渦。
“這些人的關(guān)系圈幾乎沒有交集,也沒有短時間內(nèi)高消費的傳言?!?p> 三四個小時過后,隨著天色漸漸變暗。
經(jīng)過一陣陣思想的風暴之后,這時李曉陽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變得很佛系了。
李曉陽抖著腳,隨便翻弄著一本卷宗
“哎,隨隨隨隨便吧,唉,看看這些人的過往吧?!?p> 有一行文字吸引了李曉陽的目光。
“嗯?”
李曉陽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趴到桌案上翻找著剛才隨意擺放的卷宗。
找到他要找的東西后,坐在座位上,認真的看著。
忽然間,李曉陽猛地敲了一下桌子。然后又站起身去翻找著卷宗。
李曉陽把他找到的卷宗折好,然后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哇~啊,然后就剩這個萬谷財了。”
李曉陽忽然愣住
?。ㄕO呀!不,不行,明天再找呂冰吧。這事我還真搞不定。)
想到這,李曉陽悄悄地走到呂冰辦公的地方門口,偷偷地看著四周。然后,又回到桌案故意把卷宗的順序打亂。
然后李曉陽又很大聲的抱怨著。
“哎呀,這簡直不是人干的活,算啦算啦!今天就回去吧,什么呀?爛糟糟一大堆。撤啦撤啦!”
李曉陽出門抬頭看了看天空,再次抱怨道
“呂冰這也是真的辛苦,天都擦黑了?!?p> 李曉陽走到縣衙門口的一個看門的衙差身旁
“哥們,什么時候,回家???”
看門的衙差看著李曉陽
“啊?哦,快了,待會就回去,怎么?你要回去了?”
“對啊,這卷宗看得,……腰都彎了?!?p> “誒?你看出什么了么?”
“全都亂糊糊的,怎么看?。炕厝ダ不厝ダ?!我都餓死了。走了,辛苦啦兄弟?!?p> 衙差笑著點頭目送李曉陽離開。
李曉陽轉(zhuǎn)過身之后,瞬間收起了笑容。直接順著大路往客棧走。
中途李曉陽在一個賣餛飩的地攤停下,李曉陽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之后,四處張望。
他四處看來看去,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個矮個子的書生身上。雖然只有背影,但李曉陽覺得很眼熟。李曉陽冷哼一聲
(沒想到,犯人沒等到,倒是把她找到了。)
那個矮個子書生在一個算命的地攤前坐著,那人背對著李曉陽,但時不時的回頭偷瞄李曉陽。
李曉陽不再看向那人,李曉陽沒有吃剛端上桌的餛飩,付了錢直接往客棧走。
回到客棧后,李曉陽把門窗反鎖,等了一宿沒敢睡。
第二天李曉陽到了縣衙以后,又接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
2.
李曉陽在早上來到了陸啟縣的縣衙。但找不到呂冰。
“哎,哥們,你知道呂冰來了么?”
李曉陽隨便找了一個衙差詢問,而衙差說
“不知道,呂大人一般都是很早就來了,今天一直沒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好像還在家里吧?”
“那他家住哪?”
衙差隨手一指。
“從這往西走,過兩條街,往右拐,第二家?!?p> “知道了謝謝啊。”
按照那個人的指引,李曉陽找到了呂冰的家。
這是一個獨門獨戶沒有院子的小房子,磚墻和屋頂上的瓦看著都比較新。
李曉陽剛一敲門,門就開了。
“呂冰?在家么?我進來了啊?”
進入屋子以后,呂冰的家看起來就像一個單人宿舍,屋里方桌一張,椅子兩把,屋里面沒有廚房,但有一股淡淡的煙味。而呂冰就穿著衣服直接躺在床上。
李曉陽推了一下正在打呼嚕的呂冰。
“呂冰,呂冰,醒醒,醒……”
呂冰下意識的拔出了劍。李曉陽躲閃不及被劃傷了右肩。
“啊!”
幸好這一下沒用全力,李曉陽才有機會退出劍圈之外。
呂冰清醒過來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李曉陽?你怎么,哎呀,先,先坐下,我有刀傷藥?!?p> 呂冰為李曉陽包扎傷口。
“有點疼,忍著點?!?p> 包扎的時候,或許,是疼痛感讓李曉陽再次回憶起了薩沙,李曉陽表現(xiàn)有些木訥。
“包好了。李先生?李曉陽?”
注意到了李曉陽表現(xiàn)出來的目光呆滯,呂冰呼喚李曉陽的名字。
“???哦,那個,你睡著的時候還挺危險的?!?p> “啊,對,我們明鏡廷尉必須保持警惕。你來找我什么事?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李曉陽告訴呂冰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不知道算不算,我發(fā)現(xiàn)這些死者都曾經(jīng)被卷到一些案子里?!?p> 呂冰問
“哪個案子?”
李曉陽更正了自己之前的話
“不是哪一個案子,是這些人都有案底,雖然他們沒有被判刑,但或多或少都曾被卷入過案子里?!?p> 呂冰疑惑的看著他。
李曉陽開始一一說明
“錢大有,有過案底,打架斗毆,強搶他人財物?!?p> 呂冰點頭說
“對,他是個市井混混,這些很正常。”
李曉陽繼續(xù)說
“吳秀蓮,也有過案底,兩年前,徐王氏被其丈夫徐大頭殺死,據(jù)徐大頭說,其原因是徐王氏與一個趙姓男子通奸被徐大頭察覺,雖然沒有捉奸在床,但難忍氣憤先是口角,再是失手打死。而這吳秀蓮曾被指認是牽線搭橋的人,最后由于沒有實物證據(jù),被判無罪。”
李曉陽喝了口水又繼續(xù)說
“還有田仕杰,他曾被指認是一起殺人案的目擊者,但在公堂上,他沒有指認嫌疑人李福遠,由于它是唯一目擊者,所以李福遠殺人案缺乏人證物證,最終李福遠被判無罪,案子的真兇也沒找到,最后案子不了了之。而李福遠也在第二年患病死了。倒是罪有應(yīng)得?!?p> 呂冰聽完之后說
“李先生,你的意思是,兇手只殺這些被涉及案件的人么?還是這三個人有某些聯(lián)系?”
李曉陽做出疑惑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語。
“不對,不對,……”
呂冰看著李曉陽的表情,感覺奇怪,問
“什么不對?”
李曉陽問呂冰
“這個錢大有,犯過命案么?”
呂冰想了想
“沒有啊?!?p> 李曉陽皺著眉頭說,
“不對,一定有,他的父母還在么?”
呂冰說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p> “怎么死的?”
“他從小母親就因難產(chǎn)死了,他的父親聽說是傷寒病死的?!?p> “那這個錢大有是個孝子么?”
呂冰想了想
“這我就不知道,這和他犯過命案有關(guān)系么?”
李曉陽說
“如果我沒猜錯,所有被兇手殺死的人,一定都有過害死過人的經(jīng)歷。而且他們都是逃過法律制裁的人?!?p> 呂冰皺起眉毛
“依你這么說,兇手只殺該殺之人了?”
李曉陽點點頭
“我今天其實是來縣衙看萬谷財?shù)倪^往,看看他有沒有過害死人卻逃過懲罰的經(jīng)歷?!?p> 呂冰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就有可能是那些,自詡是江湖俠士的人犯的案子了。但如果是那樣就更難辦了。他們都是流動作案的,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走了?!?p> 李曉陽否定了呂冰的結(jié)論。
“呂冰,照你這么說,我就更不認為這些案子是江湖俠士干的?!?p> 呂冰有些好奇李曉陽的觀點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
李曉陽剛準備要說,卻被一聲焦急的呼喊聲打斷了。
“不~好~啦~!不好啦!呂大人在家嗎?呂大人?。俊?p> 呂冰聽到叫喊聲以后,立刻沖了出去。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兇手又犯案了么?”
李曉陽朝門外看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那個人一身平民打扮,一身粗布衣服。
那個人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和呂冰說著
“大,大人,不好了,呂,呂文,呂文?!?p> 呂冰聽到了呂文的名字,更加緊張了,他雙手抓著前來報信的人的肩膀。
“呂文?他怎么啦?”
“一句兩句說不清,呂大人你還是自己去呂文家看看吧?!?p> 呂冰什么都顧不上,直接往縣衙方向跑。
李曉陽叫住了那個通風報信的人
“哎哎?你先等會兒,呂文家在哪?呂文他怎么了?”
那人看著李曉陽反問
“你又是誰?我沒見過你?。俊?p> 李曉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我,我是新來的給呂大人做跟班。嗯?!?p> “哦,那你也趕緊去吧,呂大人家出大事了,呂文家就在縣衙東面隔三條街,現(xiàn)在那兒都是人,你快去吧?!?p>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我叫張鐵柱,呂文的鄰居!”
李曉陽立刻往呂文的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