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灼的忽然出現(xiàn),讓陳佳龍很迷惑。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時跳出來?難道是不想讓我?guī)ё吣桥用??哦,看來,她之前不過是口是心非。)
陳佳龍想到這,有些欣喜,不知為何,在他眼里,他感覺楊灼的樣子有些可愛。
獨(dú)孤爍聽到了陳佳龍喊出了楊灼的名字,獨(dú)孤爍偷偷觀察著陳佳龍的表情。陳佳龍的視線停留在楊灼身上久久不離開,這就已經(jīng)是在告訴獨(dú)孤爍,楊灼是他喜歡的人。
楊灼的露面讓現(xiàn)場一陣喧嘩。因?yàn)榧t雨閣不允許女客進(jìn)入,就算是女官也不行。老鴇立刻命手下去抓楊灼,楊灼剛想亮出蘇家的牌子,這時有兩個聲音阻止著紅雨閣的守衛(wèi)。
“都住手!”ד都給我住手!”
其中一個是陳佳龍,而另外一個人,是一個三十歲上下,身材魁梧的男子。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獨(dú)孤爍認(rèn)識,那是大內(nèi)侍衛(wèi)總管,裴旭。
據(jù)獨(dú)孤爍所知,裴旭平日里很忙,而且已有家室,最主要的是,他還很懼內(nèi)。獨(dú)孤爍開始思考。
?。ㄅ嵝裨鯐霈F(xiàn)在這里?而且他居然還敢為別人出頭?就不怕被認(rèn)出來么?太反常了,這個叫楊灼的女子什么來頭?看起來倒是一副狐媚相,難道都被迷住了么?)
想到這,獨(dú)孤爍覺得,如果能控制住楊灼這個女人,她將會是一顆很有用的棋子。
守衛(wèi)們看著叫停的兩個人,又看了看老鴇,不知怎么是好。
這時,獨(dú)孤爍說:“大家見笑啦!這只是陳大人還有裴大人和大家開了個玩笑,那女子是裴大人帶來的活躍一下氣氛的。大家不必驚慌,周媽媽,叫小廝們都下去吧?!?p> 老鴇面露難色地說:“可,這不符規(guī)矩?。俊?p> 獨(dú)孤爍笑著說:“在場的公子們都是來找樂子的,不會有誰自討沒趣說出去噠~!”
就這樣,三言兩語,這個拍賣場的氣氛都緩和了。
“喂!剛才的拍賣還作數(shù)吧???”
楊灼從二樓朝下喊著。
老鴇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答道。
“額,作數(shù),作數(shù),胡嘉姑娘歸裴大人……”
“哎~~~~~~~,是我的!不是他的!”
楊灼著急地修正著老鴇的話。
老鴇一臉明白了楊灼意思的表情,更正了自己的發(fā)言。
“哦哦,對對對,姑娘怎么稱呼?”
楊灼:“楊灼。”
“好,胡嘉姑娘,就歸楊姑娘所有了!”
楊灼:“待會兒給我送到蘇府去?!?p> 楊灼剛準(zhǔn)備離開,裴旭攔住了楊灼的去路。
裴旭:“楊姑娘,請隨我走一趟?!?p> 楊灼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旭。
“哦,是你,剛才多謝了,但,嗯~”
楊灼搖了搖頭,然后補(bǔ)充道:“對不起,不約?!?p> 楊灼剛準(zhǔn)備繞道,但裴旭那寬大的身材攔住了去路。
楊灼對于裴旭的行為感到反感,她略帶敵意地說道。
“怎么?你以為我好欺負(fù)?”
裴旭接下來的話令楊灼有些意外。
裴旭:“楊姑娘,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主人所托,當(dāng)屬下的,死也不能失約。請楊姑娘不要讓我為難。”
楊灼眉頭微皺(他居然知道我的能力?這城里認(rèn)識我的,用手?jǐn)?shù)都數(shù)的過來,他到底是誰?他想干什么?看來今天非要走一遭不可了?)
楊灼回復(fù)了他:“好吧,但如果我感覺你們有一點(diǎn)圖謀不軌,你的那個什么主人就死定了?!?p> 裴旭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地回答道:“楊姑娘放心,我家主人沒有惡意?!?p> 隨后,楊灼跟隨裴旭的手下上了三樓。而裴旭本人在二樓等候。
紅雨閣的三樓和二樓不同,二樓還有茶座和看臺,三樓就只有走廊和包廂了。
楊灼在對方的指引下,來到了三樓的一個包廂里。
包廂里坐著一個男人,那是一個眼神銳利,相貌冷峻的男子。他一身白衣,衣服上還繡著老虎一樣的圖樣。
楊灼環(huán)顧一下房間,沒有第三個人在房間里。
“你就是楊灼,對吧?”
男人開口了,聲音很柔和。這個男人不論是相貌還是氣質(zhì),再到聲音,都是楊灼喜歡的那種類型。但楊灼對于這種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還是習(xí)慣用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
楊灼:“你就是那個連自己約女人見面都不敢的男人吧?”
男人聽到這句話后,立刻失去了之前的優(yōu)雅,被氣得差點(diǎn)從座位上直接站起來。
“你敢這么羞辱zhe……這,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隨后,男人又冷靜了下來。
楊灼問那人:“你叫什么呀?”
男人回答:“我姓黃,你可以叫我黃二爺?!?p> 楊灼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起初,楊灼的眼睛稍稍瞇著,但她思考了一會兒之后,臉色變了,她一臉驚訝的問道。
“你,不會是皇上吧??。。。 ?p> 這一問,男人坐不住了。
“喂,你小點(diǎn)聲!”
男人的答話讓楊灼更加確定眼前的男人一定是皇上。
楊灼放低了音量,問道:“你真是皇上?”
男人有些結(jié)巴的回答:“我,怎么,可能是皇上嘛?!?p> 楊灼:“天吶,皇上,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男人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我說過,我不是!”
楊灼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哦哦,懂懂,傳出去不好?!?p> 男人把視線別向一旁:“你,你……知道就好。”
男人見楊灼已經(jīng)看穿自己就是皇上,也不再否認(rèn)。
事實(shí)上,這個男人正是樂正劍心。
楊灼:“額,你……您怎么知道我的呀?”
楊灼心想(會不會是城門的事,他知道了?可李曉陽已經(jīng)全部頂罪了呀?難道是因?yàn)槲抑耙恢痹谔K家,不好下手?可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他應(yīng)該不會傻到和我一對一吧?就算是“摔杯為號”這里也藏不了多少人,我要是想跑也跑得掉,先看看他怎么回答。)
于是,楊灼拋出了一個問題,等待著對方怎么回答。
樂正劍心回答:“朕今天來找你,不是回答這種問題的,朕倒是想問問你一些問題?!?p> 楊灼:“什么意思?”
劍心:“蘇沐夕,你認(rèn)識吧?”
楊灼:“肯定啊,你不認(rèn)識么?”
楊灼的回答對于劍心來說,有些無禮,但楊灼對于這種問題顯得很警覺。因?yàn)樗溃绻又@個話茬說下去,很可能會問出一些關(guān)于李曉陽姐弟的事,蘇沐夕的告誡楊灼一直記得。
劍心被這回答噎到了。但劍心還是緩和了一下心情繼續(xù)問道。
“楊姑娘,朕可還記得,大鬧城門,可是還有你一份呢?!?p> 這句話點(diǎn)到了楊灼神經(jīng)上,楊灼臉色一沉。
“皇上,你如果想抓這條辮子,你可要想清楚,現(xiàn)在就物理距離上,咱們倆可是很近的?!?p> 劍心有些沒有太明白楊灼的意思,但劍心能看出楊灼已經(jīng)做好狗急跳墻的準(zhǔn)備了。然后劍心說道。
“朕沒有別的意思,不然今天也不會有這樣的會面了,朕知道楊姑娘也是修仙之人,所以朕當(dāng)然心里有數(shù),只是想問問楊姑娘,和蘇沐夕關(guān)系如何?!?p> 楊灼:“還好,蘇大人,對屬下平易近人,對我也一樣?!?p> 劍心:“我聽說,你現(xiàn)在可是她的義妹。”
楊灼:“我說過,她對屬下都是很好的,所以認(rèn)幾個義弟義妹不是很正常么?”
劍心搖搖頭:“不,蘇沐夕可不是那種亂認(rèn)親戚的人。”
楊灼:“你想說什么?”
劍心:“我想問你可知李曉陽和蘇沐夕是什么關(guān)系?”
楊灼:“呵,你不是明知故問么?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李曉陽的事還用問我么?”
劍心:“可是,朕,還不知道你們的來歷和真正身份,你們倆到底是什么人?”
楊灼擺出很認(rèn)真的表情說道。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雖然鬧了城門,但也沒鬧出人命,我們的能力你應(yīng)該也知道一些,我們并沒有做什么壞事,只是想安靜地過日子,過去的事并不重要,對你們來說,也一樣,蘇沐夕就不會問那么多,這也是我們倆愿意還呆在這兒的原因?!?p> 劍心聽楊灼說完后,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說:“楊姑娘,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蘇沐夕的一些情況。畢竟,她還是武云國的臣民,而且是很重要的臣民,朕想知道重要之人近來的情況,也是人之常情吧?”
楊灼:“那你不用為她擔(dān)心,她除了忙于工作以外,其他的也沒有什么煩惱了?!?p> 楊灼無意再將話題繼續(xù)下去,因?yàn)椋跅钭瓶磥?,一個國家的皇帝,私下向別人打聽大臣的事跡,就說明,皇帝已經(jīng)對這個大臣不信任了。所以,楊灼不想再談任何關(guān)于蘇沐夕的事。
樂正劍心見楊灼對蘇沐夕的話題很抵觸,也不便再問。
其實(shí)今天,樂正劍心來到這里還有另一個目的。他想把胡嘉帶走。倒不是他有多喜歡胡嘉,而是因?yàn)樗酉聛淼挠媱澙镄枰幸粋€棋子。
他需要的是一個沒有靠山的女子,最好是不與新黨和獨(dú)孤勢力有瓜葛的女子,胡嘉雖是罪臣之女,又被打入官妓之列,但只要還沒接客,還是處子之身,她還是有機(jī)會入宮選秀的。
如果胡嘉成功選秀,那么就可以大赦天下,胡家的男丁也有機(jī)會入朝為官,胡家有一個才子,胡東,是樂正劍心看好的,這個胡東雖然年紀(jì)與劍心相仿,但對朝局的見解十分令劍心佩服,只可惜胡東只與劍心見過一面,胡家遭難時,劍心的羽翼未豐,沒能阻止胡家的倒臺。
現(xiàn)在,劍心想要通過胡嘉,讓胡東有機(jī)會進(jìn)入朝堂,而且這樣一來,后宮也有了自己的人。
樂正劍心在又向楊灼提出一個要求。
“楊姑娘,有件事,需要和你講清楚……”
“什么事?”
楊灼像是早等著劍心發(fā)話一樣,搶先接話。這讓劍心微微皺眉,他沒有管那么多,繼續(xù)說道:“我需要把胡嘉胡姑娘帶走?!?p> 楊灼聽到這,向劍心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像是索要什么東西一樣。劍心看了看她的手,然后又看著她的臉,疑惑地問道。
“何意?”
誰知楊灼接下來說的話,讓劍心十分詫異。
楊灼語氣顯得很市儈地說:“給錢?。俊?p> 劍心:“什么?你和朕要錢?”
楊灼顯得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鼗卮穑骸爱?dāng)然了,胡嘉是我拍賣得來的,皇上從別人那兒,拿東西,也不至于賒賬吧?皇上也得講理?。俊?p> 劍心被這話氣得無話可說,劍心嘆口氣。
“楊姑娘,還沒有人和皇上談價錢的,這樣吧,全當(dāng)朕欠你一個人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朕一定竭盡所能?!?p> 楊灼沉思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不行?!?p> 劍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ㄒ粋€能說出那么市井之語的人,居然會拒絕這么好的提議,真不知道,應(yīng)該說她鼠目寸光,還是不畏強(qiáng)權(quán)。)
劍心:“楊灼姑娘,為什么?”
楊灼笑著回答:“我可是花了一百兩金子,雖然你們這兒,金價便宜,但那個購買力,換成我們家那邊,都夠市區(qū)買套房了,還是全款!”
劍心:“你???”
楊灼:“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有我的理由,這么做是為了朋友,況且,皇帝的話,我信不過?!?p> 劍心:“姑娘,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話算話?!?p> 楊灼:“皇帝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有幾個皇帝能只手遮天?嘛,如果真的能的話,那個國家也好不到哪去吧?”
劍心沉默了,楊灼的這句話,也是劍心的心聲。
?。ㄉ聿挥杉?,是啊,身不由己。)
但劍心在回味后半段話后,提出了疑問。
劍心:“一個皇帝掌控著整個國家還會有什么不好么?”
楊灼表情疑惑地看著劍心,然后頓了一下,說道。
“額,怎么和你說呢?打個比方,一個窮人,吃了一輩子苦,受了一輩子氣,有一天他忽然得到了一堆財寶,他會怎么做?當(dāng)然是享受了,他會讓其他窮人替他受苦,讓他得到更好的生活,我這么說,你明白么?”
劍心站起身來,對楊灼說:“朕,不會成為暴君的!”
楊灼搖了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秤么?就是商販們用來稱重量的秤?”
劍心:“朕當(dāng)然知道?!?p> 楊灼:“你的朝廷就好像一桿秤,你是秤砣,大臣們是貨物,貨物太重,秤砣就要調(diào)整位置,當(dāng)你的位置已經(jīng)到秤桿的盡頭時,貨物還是比你重,秤一定會翻,反之,你把所有的貨都拿走,秤上就沒有東西了,呵,朝廷的價值,也就歸零了。”
劍心細(xì)細(xì)地將楊灼的話品讀了一番,他忽然覺得楊灼這個女人非比尋常。他瞪大了眼睛仔細(xì)觀察著這個女人。
楊灼則對劍心的眼神提出了抗議。
“你那么盯著我干什么?看得我發(fā)毛!”
劍心視線錯開一下,說:“沒什么?!?p> 楊灼:“既然沒什么的話,我就回去了?!?p> 劍心:“等等!朕,一定要帶胡嘉回去!”
楊灼:“你喜歡她?”
劍心:“額,是,對,所以……”
楊灼:“假話,記著,這是你第二次對我撒謊?!?p> 劍心:“啊,這,她,她對朕的計劃很重要!還請你把她交予朕?!?p> 楊灼:“她對我的計劃也很重要,少了她不行!”
劍心:“你的計劃?”
楊灼:“那就和你沒關(guān)系了。”
劍心:“楊姑娘,你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在紅雨閣的身份,要是揭穿你的身份……”
對于樂正劍心的威脅,楊灼沒有猶豫的回答道。
“要是揭穿我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要有些人流點(diǎn)血了,非我所愿哦。”
劍心:“你……!”
這時,樓下一陣吵鬧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