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陳佳龍安排完酒館火災的善后工作之后,他選了一條最近的路回家。在回家途中他再次看見了火災前的那個女食客,陳佳龍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擁有法術的人,所以不敢貿然上前,只是遠遠的觀察。
只見那女子行至僻靜的街道,陳佳龍悄悄跟在其后,女子三晃兩晃拐進一個小巷,陳佳龍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女子能不能察覺他,但忽然間陳佳龍腦海里蹦出的一個想法讓他追了上去。
追上去后,陳佳龍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只見,一個白衣人站在那個女子面前,二人頭與頭之間,有一道肉眼可見的鏈接,而女子表情像是很痛苦的樣子,白衣人一身上下都是白色,就連臉上也是純白色,更令人感到驚悚的是白衣人的臉上沒有五官。
這一幕看起來像是白衣人在吸食著女人的靈魂一樣,陳佳龍不知如何是好,是否要出手干涉?自己又能否救下那女子?
陳佳龍停頓了兩秒,他決定救下女子。他努力回想著從前學到的,對付修煉法術者的方法。
(大椎穴,只要重擊那里,對方就會暫時釋放不出法術。)
默念著想法,陳佳龍向前邁步,可剛走出第一步,對方就發(fā)現了。
“誰?!誰在那?!”
發(fā)話的居然是那個女子,女子與白衣人的鏈接中斷,白衣人立刻擋到女子面前。
陳佳龍立刻意識到,面前的兩人是一伙兒的。忽然間陳佳龍又被另一個人架住了雙臂,即使自己怎么用力對方就像是石頭一樣,牢牢的扣著自己。
?。ㄔ懔耍宦穹?。)
女子此時的臉已是面目全非,五官位置看起來像是被隨機擺放的一樣,嘴巴在鼻子處,且沒有嘴唇,眼睛只有下巴位置有一只,鼻子長在左臉頰上……十分可怖,如果說之前的長相是平平無奇,現在看起來就是猶如鬼怪。加上月光的映襯更是可怕。
“???”
陳佳龍不由得被嚇出了聲。
那怪物般的女子,見了陳佳龍的反應后,立刻呼喚身旁的白衣人。
“月白,鏡子?!?p> 說罷,白衣人的臉變得和那女子一模一樣。
“??!”
女子也被那相貌嚇了一跳。
女子拍了拍胸脯鎮(zhèn)定了一下,轉而向陳佳龍厲聲道。
“都怪你,跑過來打斷我的法術!算了,我不管了!”
說罷,女子原地轉了一圈,轉完這一圈之后,陳佳龍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強大的壓迫感。
女子向自己的臉上揮了一下手,然后,女子雙手伸向她自己的兩頰,像是要把自己的臉撕下來一樣。
結果,那女子真的就把臉扯了下來,不過沒有血。
陳佳龍見此情景,本以為那張皮下面會是更加驚悚的面容,但那女子揭下那張皮以后,露出的,卻是一副十分美麗的面孔。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美感,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神圣,陳佳龍看得出神,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裝成別人的模樣?”
那女子被這么一問,有些愣神。
她頓了頓,輕蔑的笑道:“想不到,人族中居然還有你這種人?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跟蹤本仙?”
女子的回答讓陳佳龍有些疑惑
(本仙?自稱為仙?但不一定就是神仙,說不定她是在抬高自己的身價,我先試探一下。)
陳佳龍:“你自稱為仙,神仙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么?”
女子笑道:“你是不是喜歡一個女人?來找我也是為了她?”
這一句話像是戳中了陳佳龍的心,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但不知為何,這句話,讓陳佳龍的心跳加快了。
陳佳龍:“是,我喜歡她,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你的能力一定能幫到我的。”
陳佳龍說完這話后,潔白的臉上也顯現出了紅暈,他的心跳又加快了,他本人也很驚訝自己會說這種話,但話已出口,而且自己也確實是為了這個目的找上這個女子。
女子哼笑一聲:“哼,果然,你是一個墜入情網之人,怪不得可以抵御我的能力,你找本仙幫忙,本仙有什么好處?”
陳佳龍:“您先提一個要求,我會竭盡所能?!?p> 女子一擺手,束縛著陳佳龍的人松開了手,那是一個黑衣人,與白衣人形成鮮明對比。
女子稍稍想了想,問道:“這座城供奉神明對吧?”
陳佳龍:“對,我們有祈求神明的廟宇?!?p> 女子:“除昊天大帝之外,你們供奉第二多的是哪位神明?”
陳佳龍:“武靈圣人?!?p> 女子:“哈?那是誰?凡間名字叫什么?”
陳佳龍感到有些奇怪。
(同為神仙她難道不知道么?)
陳佳龍:“叫炎丕。”
女子有些驚訝的說道:“什么?那~個毛神???”
雖然武云國的國民對于神明的信仰不是很依賴,而且陳佳龍自己也不喜歡拜祭神明,但在武云國,武靈圣人卻是曾經顯現過神跡的,公認存在的神明,被一個陌生女子說成了毛神,心里還是會很不舒服。
女子驚訝之余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那~我要求你為本仙子也建立一座廟宇,辦得到么?”
陳佳龍想了想
?。ńR宇?這個不是小事,錢這方面倒不是太難,只是可能會被朝中人說閑話,算了,到時再說,先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陳佳龍打定主意,回答她:“辦得到。只是,敢問,仙子名號?打算主司什么?”
女子愣住了,她想了想回答道
“嗯,聽好了,本仙子名號為混天圣靈,云怡仙子,主司……主司美麗,掌管天下所有女人的美丑?!?p> 陳佳龍想了想,又問道:“那,云怡仙子,您的凡間名字呢?有過什么在凡間的神跡么?”
這句話問住了云怡仙子,事實上,云怡仙子,從出生以來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也沒有經歷過什么修煉,天生就是神靈之軀,就連云怡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她出生之時,天地間還沒有人族,至少她沒見過,游歷于天地間幾萬載之后,覺得世間過于無聊,于是便開始了沉睡,不知多少年后,她被一個自稱為侃的男人喚醒,發(fā)現了與自己同格的存在后,她不再沉睡,但或許是過長的沉睡,所留下的后遺癥,云怡仙子時不時地就會睡上很長時間,而且也養(yǎng)成了不愛出門的習慣。所以云怡仙子從未在人族中留下什么神跡。
云怡仙子對于陳佳龍的提問,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于是她臨時編了幾句。
“額,就,就叫慕容云怡吧,事跡嘛,額,真是的,還要有事跡,那這樣吧,我?guī)湍惆咽罗k成了,你就用你自己的事跡吧。對了,你還沒說你要求我做什么呢?!?p> 陳佳龍:“我想……”
2.
清晨,蘇沐夕的府邸中,楊灼重重地拍著李曉陽房間的門。
“喂喂喂,起床啦!今天有‘大菜’!晚啦可就不等人啦!”
李曉陽的房間里沒有聲音。
楊灼故意在不停地敲。
還是沒有聲音。
楊灼不知道在哪弄來了一個銅鑼,敲得滿院子都出來了,但李曉陽的房間還是沒動靜。
或許是煩了,楊灼一氣之下把銅鑼砸向李曉陽的房門。
“李曉陽!你他媽給我死出來!”
說罷楊灼踹門而入,李曉陽就在床上側臥,大被蒙頭,抵抗著噪音。楊灼一把扯下他的被子。
楊灼揪住李曉陽的衣領,把他拖下了床,李曉陽皺著眉瞪著楊灼。
楊灼氣呼呼地說道:“趕緊給我起來吃飯,待會還有活要干!快點!”
李曉陽沒有說話,他平穩(wěn)了一下氣息,然后起身直接開始換衣服。楊灼見他換衣服,便出去了。
在用餐廳雷澤問楊灼:“李曉陽他的情況怎么樣?”
楊灼:“沒事,死不了,就快要活過來了?!?p> 不多時,李曉陽走進來,看起來除了臉上還有淤青之外,精神狀態(tài)有所好轉了,臉上的淤青是之前被陳佳龍打的,蘇沐夕發(fā)過話,不許別人給他治療,讓他自己愈合,算是給他一個沖動的教訓。
眾人平靜地吃完飯以后,楊灼最先起身。
“李曉陽,走?!?p> 李曉陽也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跟著楊灼。
二人來到蘇沐夕的臥室,楊灼很熟練得關門,開密室,然后兩人進入了密室。
在密室里有一個女人,一個躺在床上睡著了的女人。
李曉陽不認識這個人。
李曉陽下意識地問道。
“這人是誰?”
楊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讓她是誰?”
李曉陽:“什么意思?”
楊灼:“字面上的意思?!?p> 此時,李曉陽脖子上的項鏈閃爍得很頻繁。
楊灼看了項鏈一眼,說道:“你看,小薩都明白我的意思了,你可不是個蠢人?!?p> 李曉陽的視線落到了那個躺著的女人身上,李曉陽看著那女人內心有些掙扎。因為之前段琳就曾因為薩沙的事差點做傻事,所以,李曉陽對于主動給薩沙找替身這件事上有些后怕,也是出于人道主義上的不忍心。
楊灼看李曉陽一直在猶豫,于是說道
“曉陽,沒事的,她,不會再醒過來的,你不用再擔心會發(fā)生段琳那樣的事了?!?p> 李曉陽立刻看向楊灼。
“你什么意思!?”
李曉陽的語氣有些嚴厲。
楊灼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
“我就實話實說吧,她,是我特意給你物色的替身,是我把她買回來的,也是我,去求你姐幫我弄出了這個活人偶?!?p> 李曉陽:“我姐?”
楊灼:“主意是我出的,你姐只是一個動手的?!?p> 李曉陽:“她到底怎么了?”
楊灼:“她已經被變成了一個近乎沒有靈魂的人。用咱們的話講,就是有點像是植物人的狀態(tài)?,F在你只需要把項鏈給她戴上,她就可以擁有這個替身。”
李曉陽用責備的眼神看著楊灼。
楊灼:“別那么看著我,你就不想讓她活過來么?”
這句話讓李曉陽低下了頭。李曉陽看了看那個昏迷的女人,猶豫了好久。最終,李曉陽艱難地說道。
“唉,還是把她變回去吧。”
楊灼搖搖頭。
“變不回去了?!?p> 李曉陽:“既然能變成這樣,就有能變回去的辦法。我去找我姐?!?p> 楊灼:“變不回去啦!”
楊灼提高了嗓門,制止了李曉陽。
隨后楊灼繼續(xù)解釋道:“她的靈魂已經被吞噬得只剩一縷殘魂,勉強支撐基本生命力,如果你不要她,她早晚也會死!這是古代,沒法養(yǎng)護一個植物人!”
李曉陽:“你!你這是逼我啊!”
楊灼:“我沒逼迫你,你自己選,大不了都算我的,我來當這個惡人。”
理智告訴李曉陽,楊灼這么做是出于善意的,但一條無辜的人命,卻因為自己的欲望而遭到這樣的不幸,讓李曉陽也陷入了深深的愧疚,而且李曉陽唯獨不想讓楊灼來做這種事,他不想拉朋友下水。
李曉陽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他走近那女人。李曉陽問楊灼。
“她原本叫什么?”
“我記得是叫胡嘉。”
“哪個‘胡’?哪個‘笳’?”
“二胡的胡,嘉賓的嘉?!?p> 李曉陽摘下項鏈,在為胡嘉戴上項鏈前,李曉陽背對著楊灼,對楊灼說道。
“楊灼,對不起,把你拉下水了。”
說罷,李曉陽為胡嘉戴上了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