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到了與空塵教的了凡約定的交易日。
李曉陽,谷知秋,楊灼三人來到約好的交易地點,這是富康縣的一處鬧市,在一處不起眼的小面攤店鋪,露天擺放著幾張桌子。
楊灼略帶嫌棄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他們選這種地方,不是開玩笑吧?”
李曉陽喝了口水,搭話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這是大隱隱于世嘞?”
李曉陽對著面店老板喊了一句“老板,來三碗雞腿面?!?p> “好嘞?!泵娴昀习搴┞暫獾幕卮鸬?。
楊灼說“老板我要兩個腿?!?p> “好嘞,加個雞腿!”面店老板敲了敲后廚門板,隱約可以看到,后廚的廚子是個中年女子,看起來這應(yīng)該是家夫妻店。
三人等候了一陣,面被端了上來。
楊灼搓了搓手“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說完,她開始動筷吃面,李曉陽則是沒有動筷子,谷知秋也是。
楊灼剛嘬了一口面,眼睛余光看到二人都沒動筷子。
“怎么不吃啊?”
谷知秋回答道“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來呢。沒什么胃口?!?p> 楊灼沒再理會,繼續(xù)干飯。
沒一會兒,楊灼一碗面就吐嚕完了。
說來也巧,她剛吃完這一晚面,就有個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走過來,坐在了他們這一桌。
“嘿,搭個桌子?!?p> 李曉陽瞥了一眼他們周邊的空桌,又看向他,那個相貌普通留著八字胡的男人。
“你就是?”
灰衣男子點點頭。
“一個時辰后,城南,榮隴坊最西面的面店再談。”
李曉陽他們相互對視一眼。
谷知秋問道“那是最后的地點么?”
灰衣男子一臉憨笑“不知道?!?p> 李曉陽正準備追問,谷知秋站起身來說道“咱們走?!?p> 三人將飯錢結(jié)了,準備離去,李曉陽看向灰衣男子“你不跟我們一起?”
那人只是笑著搖著頭,沒有再回答什么。
三人依照灰衣男子的指示,來到了那家面店,那也是一家不起眼兒的小面攤子。
三人在露天的一張桌旁坐下。
依照之前和了凡約好的,在指定面店點雞腿面,就會有人來接應(yīng)交易,但是和了凡約定的,只有最開始的那家面店,現(xiàn)在卻換了一家,但這里卻不見人。
李曉陽再次嘗試點單。
“老板,來三碗雞腿面?!?p> “得嘞!三碗雞腿面?!?p> 過不多時,就連面都還沒端上來,就走過來一個穿青衫的壯漢,那人身高目測有一米九左右,衣服難掩那略微凸起的肚子。
青衫壯漢腳步沉重地走來,坐到他們那桌。
他沒有多余廢話,直接傳達消息“午時之前,去薈玉坊對面的小店再談?!?p> 說完,那青衫壯漢站起身,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任何多余的話,也沒給李曉陽任何搭話的機會。
李曉陽被氣地發(fā)笑“這,來去跟一陣風似的,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要鬧哪樣?!?p> 谷知秋微微皺眉“走吧。”
三人把賬結(jié)了之后,又往薈玉坊走去。
谷知秋在路上不動聲色地低聲和李曉陽說道。
“估計是有人在跟蹤我們,但應(yīng)該只是在觀察我們有沒有埋伏他們。”
楊灼嘀咕道“反偵察能力還挺強?!?p> 按照計劃,李曉陽他們預(yù)料到空塵教的人,會防著這一手,所以這場交易,他們沒有派人暗中潛伏。沒錯,他們今天就只來了他們?nèi)齻€人。
楊灼有手段在交易過程中,在對方身上留下記號,所以并不急于這會兒派人潛伏探查。
因為當時與了凡的交易并不困難,或者可以說是很順利,所以不得不防著點對方是否是欲擒故縱,現(xiàn)在看來,空塵教果然還算比較謹慎的。
他們經(jīng)過一番打聽,來到了薈玉坊。
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市場街區(qū)。
看著牌樓上‘薈玉坊’三個字,李曉陽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街區(qū)的對面?好幾個商戶,哪家小店???”
楊灼,朝著一處努了努嘴。
李曉陽順著那個方向看去,苦笑了一聲“甭說,又是一家面館,這幫人對于面條可真是愛的深沉啊?!?p> 三人來到面館前,這里的門面明顯比之前的兩家大了不少,至少小店里面擺得下桌子。
但三人依然坐到了外面的桌子旁。
“老板,三碗雞腿面?!?p> “得嘞!三碗雞腿面!外桌三位!”
面館里的小二異常嘹亮的嗓音讓人感覺聒噪的同時,又顯得很有精神。
按照第二次更改地點的情況來看,第三次的地點更換,接頭人應(yīng)該很快就會來。
果不其然,面還沒上桌,就有人走來,這次一個身著黃衫的年輕人緩緩走來,這是個讀書人打扮的人,相貌得體,不說是玉樹臨風,也算是面容俊朗。
黃衣書生朝著李曉陽他們拱了拱手。
“三位,在下來晚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寧揚,有幸作為你們的接引人,接引各位到交易地點?!?p> 谷知秋看向李曉陽笑著說“得,看來我們這碗面又吃不上咯?!?p> 黃衣書生賠笑道“之前多有得罪,實在不是有意戲耍幾位,只是這批貨緊俏得很。不得不小心謹慎?!?p> 李曉陽說道“那我們就走吧?!?p> 這一次是黃衣書生主動替他們結(jié)了賬。
李曉陽他們也沒問要去哪,只是默默跟著黃衣書生。
一直出了城,來到一處倉庫。
“就是這里了?!?p> 黃衣書生指向倉庫。
“幾位可以進去了,負責交易的人就在這里面?!?p> 在李曉陽身后的楊灼,大聲說道“那還等什么,咱們快點進去吧!”
這吵嚷的聲音,讓李曉陽皺起眉頭,心情也不由得煩躁了起來。
楊灼一馬當先推門走了進去。
楊灼剛一進去,一個急剎車,然后轉(zhuǎn)頭,朝著李曉陽和谷知秋招手。
“別傻站著了,這又沒有埋伏!”
李曉陽明白了過來,楊灼不會平白無故說有沒有埋伏這事兒,再加上她這一驚一乍的突兀表現(xiàn),李曉陽抬手朝著那黃衣書生的脖頸處招呼。
只見那黃衣書生朝著李曉陽一揮手,數(shù)道白光朝著李曉陽飛來。
雖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李曉陽能感覺到對方那個動作是在射暗器。李曉陽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和脖頸這樣脆弱的部位。
隨后一陣刺痛感,從李曉陽的手掌和手臂處傳來。
他意識到不妙,自己輕敵了,然后不敢再托大,暗暗開啟火焰護甲,但只是薄薄一層,藏在衣服下面,僅是貼身的一層,常人看不出來。
火焰護甲剛剛開啟,腹部傳來重擊感,那黃衣書生一腳將李曉陽踹得仰面倒地,因為剛才伸手護住眼睛,所以沒有看到對方打完暗器又緊接著出了腳。
李曉陽順著仰面倒地的力,一個打滾又爬了起來。
就這么一瞬,倉庫那邊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水球炸了一般的聲音。
只見黃衣書生震驚得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李曉陽順著倉庫看去,楊灼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人,站在血泊之中,確實是一點也不夸張,地上的血都成了一片‘水洼’了,地面上紅色的血肉,白色的骨渣,以及一些可能是碎布一類的無法名狀的東西。
楊灼看向黃衣書生,她那張臉盡是血色,已經(jīng)被血全部染紅,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就顯得異常猙獰。
此時黃衣書生已經(jīng)看傻了眼,他雙股顫顫,依然是邁不動步了。
楊灼朝著黃衣書生抬手一指,一聲悶響從黃衣書生身上傳來。
那黃衣書生先是看向自己的腳,隨后一聲尖叫,倒地哀嚎。
李曉陽再看向那黃衣書生,他的右腳,血液從布鞋里滲了出來,緊接著就染紅了整只鞋。他顫抖地將鞋子扒下來。
“哎,別……”
楊灼朝著書生說著,話音未落,就聽見書生的哀嚎中透露著驚恐。
“呃??!我的腳!我的腳沒啦!”
那聲音,聲嘶力竭,極度驚恐。
李曉陽看著他那疼痛的樣子,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也被暗器刺中,低頭一看是三枚長針,分別扎在了小臂處,還有手掌處,手掌已經(jīng)被刺穿,可見力道。
李曉陽低頭看著那書生,情況十分慘烈,雖然知道楊灼手段多樣,法力高強,但像是這種情況,毫無征兆,沒有法術(shù)光暈,就那么憑空一指,肉體瞬間爆裂血流不止。
相比與之前所見的一些護盾,鎖鏈,光球,那些頂多算神異,而這招無色無形,殺敵血腥的手段,簡直要稱之為邪門兒!
這不是楊灼第一次使用這種手段,只是是李曉陽第一次見到她用這種手段。
楊灼只能施展一些她自己能想象,能認可的法術(shù),這招人體炸彈,只能用于她認為很脆弱的生物身上,如果她感覺對方很強,她也會下意識感覺這招對對方無用,只要是她這么感覺,就算是硬著頭皮用出來,效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對于楊灼來說,這些不過是沒有法力的普通人,那么她就會毫不費力的成功用法術(shù)毀滅對方。
楊灼倒也不是非要用這種方法殺死對方不可,只是眼看李曉陽落入下風,一時心急,就用出了自己認為最快捷的法術(shù),一切都是下意識舉動。
她也知道這招看起來就是那種解氣,但是很邪惡的法術(shù),但沒辦法,風評估計是要下滑了,也不知道,面前這兩位會不會被嚇到了。
李曉陽看向楊灼。
“全都死了?”
楊灼回過了神,她說“還有一個?!?p> 說著,她伸出手,在空中一握,一個灰衣男子從倉庫旁的一個干草垛里飛了出來。
“哎,啊啊!”
灰衣男子被嚇得怪叫連連。
只見那灰衣男子,被楊灼的法術(shù)滯于空中懸浮,跑也跑不掉,下也下不來。
“饒命!饒命啊!仙姑饒命?。 ?p> 楊灼怒斥道“去你的仙姑!這么掉價的稱呼,埋汰我是不是?”
李曉陽將扎入手中的針拔了出來。
“呃啊?!?p> 疼的李曉陽齜牙咧嘴直哼哼。
他拿出手帕將手隨意纏了幾圈,向谷知秋問道“谷大人,借一下手帕,谷大人??”
此時的谷大人,安靜如雞,他已經(jīng)被嚇傻了。
“谷大人!”
“???啊,李,大人,什么事?!?p> “谷大人,借一下手帕?!?p> “哦,好,手帕,手帕。”
谷知秋在身上盲目的摸索。
見谷知秋不知所措的樣子,他拍著自己的胸,腹,腰,褲子,摸索了半天也沒見他拿出手帕。李曉陽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手帕!”
谷知秋看向李曉陽過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哦哦,手帕,手帕。”
他從懷里一掏,拿出了棉制手帕。
李曉陽接過手帕,走向楊灼。
“你先擦擦臉吧。”
楊灼才明白李曉陽要手帕是為什么。
楊灼一邊聚精會神地控制著灰衣男子在天上飄著,一邊回答道。
“哦,謝了,不過不用那個,用了也擦不干凈。你退后就行,我自己搞得定。”
李曉陽退后幾步。
隨后,楊灼身上一陣綠光閃爍,只見她的位置向后閃現(xiàn)了將近兩米的距離,于此同時,沾附在楊灼身上的血污,在楊灼原來站立的地方形成了一個人形飄于空中,再隨后,嘩啦一聲,血污盡數(shù)掉落在地,濺起血花。
楊灼慢步走來,她此時已經(jīng)是一塵不染了。
楊灼緩緩將灰衣男子移動到血泊之上。
“老實交代,不然,我就讓你淹死在那個大塊頭的血泊里?!?p> 這魔頭般的發(fā)言讓李曉陽汗顏,不由得吐槽了出來。
“臥槽?!?p> 楊灼抬了抬手,地面上那一灘血洼,慢慢凝聚,形成一個臉盆大小的血滴,緩緩朝著灰衣男子的頭飛去。
那灰衣男子被懸浮控制著,任由他四肢亂舞,就是擺脫不了,他驚恐的大叫。
“啊!??!我招!我全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