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出現(xiàn)時,眾人感覺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一圈,靈魂像是被上千把劍劃過。
樊青因靈魂與常人不一樣,倒是體會不了。
“許久未見?!倍潭趟淖郑柡瑧涯詈托牢?。
樊青瞪大眼睛,眼瞧著從湖底飛出把滿是裂痕之態(tài)的劍飛起,那把劍很樸素,沒有任何花式。
只是其身的裂痕,憑白無故為其增加特殊美感。
不過,看起來一個不慎怕是要碎掉一般。
樊青真害怕這把劍,半路滑鐵盧。
出場前那么高調,論真主出現(xiàn)后,異變生起,怎么看怎么搞笑,她也只是想想。
暫且就把那把劍稱呼為痕劍,樊青有些好奇,那道聲音遇到老朋友的口氣頗為怪異。
前去求助的范光,居然還沒把萬劍宗掌門尋來,辦事效率不太高。
痕劍懸空在半空,緩緩凝聚出一道身影,半透明半顯露,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劍靈是個一身正氣的童顏長胡。
眉眼端得是慈仁,一眼望去全是敬畏和好感。
“樊小青,見到老朋友不打聲招呼?”
“……淦?!?p> 樊青瞪大眼睛,手中青鳶劍掉落都未曾經(jīng)察覺。
“你這老家伙不是死了嗎?”她意識到自己說什么時,已經(jīng)收不回了,懊惱拍自個的腦袋。
那透明人眼一豎,凌厲劍氣四處橫飛,他冷哼:“有你這么說老夫的,好歹也教過你劍術?!?p> 現(xiàn)在談論舊情,是不是有點晚……了?
“是是是,您說得是,晚輩只是太過驚訝,以致說錯了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狈嗲箴垺?p> 老頭子聽完才覺得心里舒坦不少,他四處打量邊道:“原是身在劍巢,若是放置在靈氣充沛之地,我也能恢復得快些。
也不至于渾渾噩噩到現(xiàn)在,這些晚輩真是有眼無珠?!?p> 您也不想想自個劍身成了啥模樣,沒給丟掉都是不錯了,還在這里嫌棄。
“……”
老頭子飄到樊青面前,有些新奇道:“咦,你咋變成了個奶娃娃,小時候這么可愛的?”
忽又恍然大悟接道:“你練功出錯返童了?看著也不太像,靈魂和身體雖說是較為和諧,但是差了那么點意思,你奪舍了?”
眼瞧樊青不說話,似乎默認了此事,他微深吸了口氣道:“無大礙,活著一切才有可能?!?p> “誒呀呀,有人過來了?!崩项^子大呼小叫,透明身子躲在樊青身后。
“……”
樊青默默避讓了一步,那人又靠近一步,堅決不露臉。
“眾位沒事吧?!?p> 被各個宗門掌門簇擁的中年男子,便是萬劍宗掌門,一張國字臉,端得那是威嚴。
沈洛清一眼便看見樊青,視線夾雜著關心發(fā)現(xiàn)她沒有受傷,也注意到她身后醒目的身影。
“沈師兄?!狈豆鈸寠Z幾步,將沈師兄從扶住他的女弟子懷里拉出,二話不說給他塞了顆丹藥。
那沈師兄臉色才好看一些,強撐起身跪在萬劍宗掌門面前請罪。
“……你無需多說,快下去療傷吧。”萬劍宗掌門白喻賜揮手打斷。
他話一落,立馬有弟子上前將沈師兄扶了下去。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本宗會替各個受傷弟子療傷,同時給予賠償?!?p> 短短幾句話,無人敢反駁。
“至于游心湖出劍靈一事……”
“劍靈你妹子,勞資是你祖宗?!崩项^子一聽,要是被說成劍靈,那他這輩子可就是個勞碌命,再說他只是暫時棲身在自己的佩劍內(nèi)。
小輩嘴巴一張,就在這瞎胡咧咧。
“……”白喻賜凝噎。
老頭子可沒管那么多,他手壓樊青腦袋,頗有罵街之態(tài):“我乃雅劍之尊。”
白喻賜惶恐地下跪,“拜見老祖,晚輩是您弟子白云座下的弟子白喻賜?!?p> 他也沒想到現(xiàn)任掌門是他最小弟子白云所收的弟子,要說起白云,天賦先天不足,成仙機遇不大,但足夠有毅力和決心。
就算不成仙,卻也足夠令修仙界有他一席之地,他問道:“白云他?”
“師尊他與五百年前就已經(jīng)坐化了。”說起自己師尊,白喻賜唯有惋惜和敬畏。
“欸!”他濃濃嘆息,從樊青身后走出,“這是他的路數(shù)。”
他本名白雅,因為人清雅至極,行事高尚,自在修仙界走動,被尊稱雅劍之尊。
而白雅的劍,更叫做幽啞劍,它出鞘或是揮招不會有任何聲響。
如今劍身留痕密布,如若不是白雅身死之前投入其中,恐怕這幽啞劍早已碎了。
他從仙界掉落,被萬劍宗弟子撿了回去,扔在游心湖。
說來也是湊巧,如若不是那名弟子,他也不可能再次遇到老朋友。
眾人吃瓜期間,那些個受傷弟子也被扶下去療傷,曾經(jīng)想搶奪劍靈的人,被白雅重點照顧,導致重傷昏迷。
樊青看得那是真心過癮,想馴服她偶像那還真是癡心妄想。
不過聽他尊稱是個優(yōu)雅的人,但現(xiàn)實中有點不太相像。
難道是什么樣的人,就吸引同屬性?
“老祖,請您同移步去議事廳。”
樊青胡思亂想的時候,被人牽著往前走了幾步,她緩過來時,瞧見是白雅。
臉上微豫,道:“拉著我干嘛,他請您去,又不請我?!?p> 白雅頓步,伸手彈向樊青額頭:“陪我去。”
“多大人了,還需要一個晚輩陪您?”
樊青不知道為什么,從一開始相遇就互懟,現(xiàn)在也如同初次見面一樣。
白雅用力捏她手,瞧后者臉上沒變的表情,只得放手怏怏道:“老人家的心思你別猜,行吧,自己去就自己去,要是我在里面出了什么變故,可記得來救老夫。”
他心里端得了個明鏡似的,白喻賜是自己徒孫,萬不會對他做出什么。
而其他人更是無法保證,白雅雖說是一縷殘魂,但好歹成過仙,要是讓人煉化,那人的修為便會突飛猛進。
樊青抬頭望他道:“您老放心?!?p> 白喻賜此刻才將目光停留在樊青身上,這位小姑娘與老祖宗有什么淵源嗎?
老祖宗竟是信她一人,如若有人敢動老祖宗,先踏過他白喻賜的尸體再說。
樊青站在游心湖,望著白喻賜和各個掌門一同尾隨白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