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風波子不太安分,脾氣也有些暴躁。它不會講話,在人前跳來跳去的,似乎想表達什么,別人又看不懂,它著急了就去撞對方。
小六帶它去花園里散心,平日它最愛吃的那幾種草,如今放到眼前也是愛搭不理的,嚼上兩口就不吃了。沁兒想,許是這天太熱,它心里躁悶,就抱著它去泉邊,用泉水給它上下擦拭清洗。這風波子倒是蠻享受的,還撲棱了沁兒一身水,可是回來以后依舊是發(fā)脾氣,小六和沁兒對它都頗為無奈。
這一天,風波子脾氣又上來了,在地上來來去去地蹦跳,好像在畫什么東西。小六俯身看了一會兒,忙喊沁兒過來:“你看風波子在畫什么?”
沁兒皺著眉研究了一會兒:“這是樹枝子嗎?畫得到底是什么啊,亂七八糟的?!?p> 小六無奈地笑了笑:“鰲老說風波子長大后可不得了,難道是說它能成個畫師?看來改天還給專門給它請個師傅,好好教一下這運筆和用色啊。”
沁兒也樂了:“它就是個球,連手都沒有,拿不了筆怎么學作畫。咦?不對,我怎么看著像是畫了一株草呢?”
小六也覺得有那么點意思,讓沁兒取來紙筆,照著地上風波子畫的東西臨摹出一個大概的形狀,拿著就去天一閣請教鰲老了。
鰲老看后,哈哈笑道:“這鳥兒在蛋殼里孵化成型后,就懂得用嘴啄蛋殼,啄破了好出來。羔羊下生不久,就知道去母羊那里尋奶水吃,這都是天性使然。現(xiàn)如今你長大了,風波子也長大了?。 ?p> 小六不解地看著鰲老,聽他繼續(xù)說道:“你們沒看錯,它畫得確實是草。這草名叫琉火草,并不常見,吃下此草,風波子方能真正長成。雖不常見,但也不難尋得,往北走,不遠有座焰周山,琉火草就長在焰周山上,藏在林叢中。”
小六有些發(fā)愁:“還要搜山尋草?這得派多少人手???恐怕得驚動爹爹才行?!?p> 鰲老又笑了:“風波子吃的東西,何時讓你作過難?你只需將它帶到焰周山,到了山上它自會去尋這琉火草?!?p> 回到魚藻宮,小六讓沁兒給蕭衍倫送了個信兒,相約明日同去焰周山一趟,送風波子上山尋草。
第二日,馬車剛出宮門,小六就看到了不遠處牽著馬的蕭衍倫。他一襲白衣隨風輕飄,身材修長,雖不敢說是翩翩公子世無雙,但若走在人群里,也絕對能引得一眾少女傾嘆了。
小六和沁兒在馬車里坐著逗風波子,蕭衍倫騎著馬跟隨在馬車一側。赤日炎炎,驕陽似火,沒多久蕭衍倫就曬得滿頭是汗。他那匹馬兒也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似乎在嫌棄主人。
小六覺得有些熱,問沁兒要了竹絲扇來回扇著引風,那扇子薄如蟬翼,很是輕盈。她又掀起窗牖上的羅紗看了蕭衍倫一眼,嘴角動了動,卻沒說什么。
旁邊的沁兒看到了,沖著車外說:“蕭公子,外頭太曬了,你還是上車吧!”
蕭衍倫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無妨,馬車上不方便,我騎馬就行?!?p> 沁兒笑著說:“有什么不方便?又不是孤男寡女兩個人,我還在這里坐著呢。你還是上車吧,我將這車簾和窗紗都卷起來,正好透透氣。”
蕭衍倫偷偷看了小六一眼,她正舉著水囊喝水,并沒有反對。蕭衍倫忙起身下馬,將馬兒拴在車后,跳將著上了馬車,嘿嘿地笑著坐了下來。車夫駕著馬車,看到這一幕直偷樂。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馬車來到了焰周山下。這山雖叫焰周山,可是除了山頂有些光禿禿的,其他地方倒是郁郁蔥蔥,茂密地長滿了林木。小六抱著風波子囑咐了幾句,將它放在地上。
風波子在地上跳了幾下,似乎嗅到了什么,沿著小路蹦跳著朝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