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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苗鄉(xiāng)致富路

第二章:火燒番茄拌茄子

八零苗鄉(xiāng)致富路 胭脂逗 3374 2020-08-31 23:47:34

  “謝謝大叔?!?p>  陶嬋稍微抬起點頭,見坐在桌子左邊的男人臉上露出點欣慰的笑,說:“你爹養(yǎng)你們?nèi)忝貌蝗菀?,姑娘長大了就早點嫁出去,幫著家里減輕負擔?!?p>  “大叔說的是?!碧諎赛c點頭,“表妹跟我同年,大叔幫她找好婆家了嗎?您這么疼她,婆家條件肯定也不差。”

  要是沒記錯,這個遠房大叔家三個兒子和一個姑娘,姑娘排行老小,被一家人當成寶貝疙瘩寵著。

  自己的女兒當成寶,別人家的就是“家里的負擔”,這雙標狗不要太過分!

  大叔沒想到正眼都不敢看別人的三妹會這么說,頓時愣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陶父最要面子,三妹當著他的面頂撞客人,在他看來無疑是往臉上甩巴掌。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怎么跟大叔說話的?是看得起你才上門說親,誰教的你這么沒禮貌?!”

  要是以前,陶三妹被這么一頓吼,已經(jīng)嚇得縮著肩膀不敢吭聲了。并且會從心里認同她剛才不該多嘴,性格會越發(fā)沉默。

  但陶嬋可不覺得為自己爭取利益有錯,她放緩了聲音,說:“阿爸你別生氣,我就是問問。對方條件肯定很好大叔才會做這個媒人,他不會偏心,把表妹當寶,侄女就往火坑里推。”

  她說著,轉(zhuǎn)向已經(jīng)漲紅了臉的大叔:“大叔,是吧?”

  他幫說媒的那個男人四十好幾了為什么還沒取上老婆,十里八鄉(xiāng)的都清楚。要是真的為她好,根本不可能上門說親。

  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好他收了別人的好處!

  “你……”陶父不認識一樣瞪著陶嬋,他在家里從來都是一言堂,誰敢說半個不字。

  平時誰能不能上桌吃飯全看他一個眼神,別說像今天這樣越過他直接跟客人對話!

  陶三妹的行為嚴重挑戰(zhàn)他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無言的憤怒騰然而起,他冷笑一聲,睨著她陰陽怪氣地說:“我把你淘長大,翅膀硬了,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了。行,姑娘長大了自己的事情想自己做主,我不管了?!?p>  說罷端著酒碗歪在一邊。

  這個年代,一切都還是家里男人說了算,陶父作為一家之主,如果不發(fā)話,陶三妹在寨子里沒有任何地位,沒有人會把她的話當回事。

  陶父正是拿準了這一點,等著陶三妹像以前一樣求他。

  但他沒想到這具身體換了個“芯”,陶嬋雖然能明白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但在她這個從小接受男女平等教育的人眼里,陶父的行為不僅可笑還很幼稚。

  四、五十歲的大男人,動不動就拿喬等人哄,誰給慣出來的臭毛?。?p>  陶嬋皺了皺眉,對已經(jīng)開始坐立不安的大叔說:“我阿爸不管,這事兒我就做主回絕了。勞煩大叔跟那邊說一聲,我暫時還不想結(jié)婚。謝謝大叔特地跑一趟,我再去熱幾個菜?!?p>  ……

  “老七……”大叔驚呆了,一個小姑娘自己回絕了上門說親的人,這事兒說出去都沒人信。

  陶父也驚呆了,陶三妹的表現(xiàn)超出了他的認知,甚至不知道從哪里發(fā)火才好。

  陶嬋沒管那么多,她實在是被堂屋那兩個自以為是的大老爺們氣著了。想到兩人理所當然的表情和語氣,她恨不得沖上去一個賞一個耳光。

  出了昏暗的堂屋,陽光異常刺眼。

  她伸手搭在眼簾上,瞇起眼看出去。

  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大山,深淺不一的綠色一直鋪到家門口,被一道亂石堆砌的石墻切斷。石墻右邊種著一棵歪脖子柚子樹,左邊是一小塊空地,兩頭水牛拴在那里,正嚼著干草,好奇地看著她。

  這些景象都存在陶三妹的記憶中,陶嬋還是花了一點時間消化吸收。

  說實話,陶家的房子蓋得并不算差。至少廚房是單獨蓋在旁邊的,免去了做飯時候堂屋煙熏火燎的苦惱。

  阿媽吃了早飯就去地里干活了,陶嬋在廚房轉(zhuǎn)悠一圈,灶臺上頭掛著一塊被煙熏得漆黑的臘肉,灶窩里剩下一截沒燒完的火炭,鍋里溫著煮豬食要用的水。

  木甄子里還有半甄玉米飯,甄腳攏著一碗蒜葉炒小米豆。除此之外,廚房沒有別的吃食。

  因為家里來了客人,生性害羞的陶三妹從早上就躲在樓上,吃飯也沒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一口東西都沒吃,餓得陶嬋前胸貼后背。

  她拐彎去了菜園子,陶三妹的阿媽是個很勤勞的女人,菜園子打理得僅僅有條。陶嬋摘了兩個茄子,一把小番茄和幾個青辣椒,就著菜園子邊的溪水洗洗干凈,回到廚房,撥開灶窩上層灰,把小番茄和青辣椒扔進去再埋好。

  茄子用鍋里的熱水燙熟,撕成小條放在碗里。她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顆蒜,拍成蒜泥備用。然后掏出被灶窩余溫烤熟的小番茄和青辣椒,撕掉焦黑的外皮,將又香又軟的果肉和茄子加鹽拌在一起,一道酸辣爽口的火燒番茄拌茄子就做好了。

  陶嬋又把鍋里的水鏟出來,往灶窩添了一把玉米桿,熱好蒜葉小米豆,又煮了一鍋小南瓜給堂屋里還在喝酒的陶父和大叔端去,自己回到廚房,舀了一大碗玉米飯,泡上南瓜湯,就著拌茄子吃的津津有味。

  堂屋里,大叔跟陶父碰了下酒碗:“既然三妹不同意這門親事,我看就……”

  陶父臉上實在無光,當著客人的面又不能露怯,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地說:“我還沒死呢,輪不到她說話!事情該怎么辦你只管做,我這里還有幾斤好酒,等會兒拿去給兄弟幾個喝。”

  見他態(tài)度這么堅決,大叔反而打起退堂鼓。這次他幫說媒的男人確實不怎么樣,來之前收了人家一只豬腳,想著陶三妹小身板干活不成,不是過日子的人,在家里又很聽話,有人看上她,應(yīng)該不會反對。

  可沒想到……

  剛才陶三妹還說出那樣一番話,要是這樁婚真成了,以后自己姑娘嫁得比三妹好,他不就成了坑害侄女的惡人?

  想到已經(jīng)煮在鍋里的豬腳,大叔臉上火辣辣的,只想趕快離開,哪里還有臉收陶老七的酒??珊妹孀拥奶崭赣X得自己姑娘不懂事,虧待了客人,硬是讓他帶著酒和家里唯一剩下的臘肉走。

  兩人在房屋頭僵持了好一會兒,陶嬋好奇地出來看,大叔一見到她,羞臊地收下酒,匆匆離去。

  “大叔!”陶嬋叫住他,小跑著追上去,“怎么就要走了呢,難得來一趟,吃了晚飯再走?!?p>  陶父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沒空注意以前的三妹絕對不可能有主動留客的舉動。大叔只想快點離開,回頭看到陶嬋笑盈盈的樣子,后背一緊,忙說:“那邊還等著回話,我就先走了?!?p>  “那行,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這臘肉帶回去吧,替我向表妹問個好?!?p>  還問好?

  大叔只覺得針芒在背,那幾斤酒變成了燙手山芋,囫圇塞還給陶嬋:“不用不用,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p>  說完,逃一般離開。

  陶嬋笑得人畜無害的表情逐漸變成冷笑,給自己侄女說這么一門親事還好意思收禮?一棵蔥都不能讓他拿走!

  她拎著酒和臘肉往回走,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影子,陶嬋下意識地躲了躲,“啪”一聲脆響,肩頭傳來火辣辣的痛覺。

  陶父氣得臉色鐵青,又一次揚起手里的響把抽過來。

  響把是用一整根嬰兒手臂粗細的竹子做的,一端破成條狀,打在地上會發(fā)出“啪啪”的聲音,平時用來驅(qū)趕牲畜飛禽。

  在陶三妹的記憶里,陶父雖然獨斷專行,脾氣又臭又硬,但從來沒有對孩子動過手。

  今天顯然氣急了,將響把舞得呼呼響,不管陶嬋怎么躲,竹條都能準確地抽在她身上。

  陶父原本只想抽她幾下出氣,沒想到一向?qū)ψ约貉月犛嫃牡娜镁尤桓叶?。今天她讓自己在客人面前丟盡了臉,不給點教訓(xùn),下次還不得騎在他頭上?!

  論力氣,陶嬋根本不是對手,幾次抓住響把都被陶父拽了回去。竹條毫不留情地抽打在身上,在她小腿肚上留下了不少紅痕,且很快腫脹起來。

  “別打了!”

  就在陶嬋忍不住要撒丫子逃跑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響把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輕輕一拽就從陶父手里奪過來,隨手扔在一邊。

  這個一身軍裝的男人似乎是憑空出現(xiàn),干脆利落地阻止了陶父的暴行。

  “你干什么!我打自己的姑娘,關(guān)你什么事?”陶父掃了男人一眼,確定不是村公所的人,惡聲惡氣地說,“不要管閑事!”

  男人身板挺得筆直,一堵墻似的擋在陶嬋面前,雙唇緊抿,一句話不說,傻氣又固執(zhí)地用行動表示這事兒他管定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下手太重被寨子里的人知道了肯定又要編排不少難聽的話。

  陶父恨恨地瞪著藏在男人身后的陶嬋,飛快地說著什么。陌生又熟悉的發(fā)音讓陶嬋愣住了,仔細辨認之后隱約能聽明白意思,這是……苗語?

  陶家世世代代都是苗族,她完全繼承了陶三妹的記憶,按理來說應(yīng)該聽得懂并且會說苗語才對。

  可實際上她就像學(xué)英語剛?cè)腴T的學(xué)生,連蒙帶猜知道對方說的意思。就像《天龍八部》里頭的虛竹,白白得了無崖子一生的真?zhèn)鲄s不知道該怎么用。

  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陶父氣急敗壞地罵了一通,陶嬋因為業(yè)務(wù)不熟練,不刻意理解根本聽不懂,管他罵的多難聽都當做不存在,只是覺得小腿上的傷火辣辣的。

  她咬著牙把酒和臘肉遞過去,說:“阿爸,這次來說親的人家是什么狀況你比我清楚,嫁過去丟的也是陶家的臉。”

  這種事情陶父當然知道,但是小弟開學(xué)在即,還指望彩禮錢繳學(xué)費呢!

  現(xiàn)在有外人在場,家丑不可外揚,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的陶父將雙手往后一背:“躲在人家背后干什么,還沒出嫁的姑娘家,丟不丟人?!”

  陶嬋心想有人替我擋棍子,不躲我是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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