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猴急的拜帖
清晨八點,懷寧城已漸漸變得熱鬧。沿街店鋪早就開門,大街小巷人頭攢動。與梁國都城洛康比起來,懷寧看上去更為繁華,常住人口也更多。
據(jù)統(tǒng)計,梁國都城洛康總?cè)丝谄呤f,而許國都城懷寧城總?cè)丝跒榘耸f,倘若近幾年雙方?jīng)]有爆發(fā)戰(zhàn)爭,想必統(tǒng)計數(shù)字還會上漲。
從這個角度來說,陳浪作為政治犧牲品,有功于梁許二國的黎民百姓。想想,倘若陳浪未曾假扮太子出使許國的話,雙方又怎能這么快就達(dá)成停戰(zhàn)協(xié)議呢?
“殿下,今天又該吃藥了?!毖诀咝◆~走進(jìn)房間。
“拿過來吧?!标惱税β晣@氣地蹙眉。
“已經(jīng)給殿下準(zhǔn)備好,今天想要煮爛攪勻喝著吃,還是想要喝點水嚼著吃?”
小魚低頭從兜里掏出一顆藥丸,這個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小玩意,即為陳浪每七天必須吃一次的解毒藥,如果沒吃的話,便會毒發(fā)身亡。
“還是嚼著吃吧?!标惱藘傻烂碱^擠得更緊了。
當(dāng)初冼墨白到底下了什么毒,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陳浪。所以陳浪有個計劃,他想偷拿幾顆解毒用的藥丸,通過解藥來反推毒藥成分,從而研究出能徹底克制毒藥的方法,解開陳浪身上最重的枷鎖。
畢竟此毒不解,所謂什么逆襲就叫天方夜譚。
但偷丸子是一個難題,偷到后找人解析并反推毒藥成分又是個難題,而弄清毒藥成分后如何治愈還是一個難題。
陳浪能辦的,唯有將丸子偷出來這一項罷了,之后的工作,必須得找個與冼墨白同級或者更強(qiáng)的神醫(yī)才行。
“殿下吃慢點,這是你要的水?!毙◆~端來瓷碗,碗中裝著剛打出來的井水。
“吃慢點就會更苦?!标惱藳_小魚一笑,接著將丸子塞進(jìn)嘴巴,一邊用力快速咀嚼一邊喝水。
“真有那么苦?”小魚歪著腦袋問。她的樣子,特別嬌俏特別可愛。
“當(dāng)然?!标惱嗣銖?qiáng)地將嚼碎的丸子吞下,“正因為很苦,所以我得縮減吃藥的環(huán)節(jié)以及時間。如果喝藥湯,那樣一大碗實在難以提速,而生嚼的話,雖然依舊很苦但能縮短受苦時間。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吃一顆嘗嘗看?!?p> “我才不要?!毙◆~一手捂嘴一手連連輕擺。
“但我有個許國的朋友想嘗嘗味,下次你能幫我多拿一顆藥丸嗎?”
鬼使神差,陳浪竟然問出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剛開口他就曉得自己說錯了,可丟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辦法,想必小魚聽見了。
糟糕~
小魚可是梁國派來監(jiān)視我的三人之一,她肯定會猜出我內(nèi)心的小算盤!
陳浪盯著小魚臉龐,本以為小魚將要猜忌,怎料她旋即回答:“行啊行啊,下次我就悄悄拿兩顆藥丸給太子,反正藥房抽屜堆著不少?!?p> 這……
小魚說話時,陳浪眼睛始終盯著,并未發(fā)現(xiàn)小魚表情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難道她不曉得我被冼墨白下毒?
有可能。
小魚之前在皇宮,后來才被調(diào)到東宮。她可能只聽說太子體內(nèi)長期累積毒素,需要服藥來控制毒素繼續(xù)蔓延。
所以小魚認(rèn)為自己給太子吃的藥實乃原本就需吃的藥……
不!
這樣講不通!如果非得講通這件事情,只能說小魚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從而把我當(dāng)成真正的梁國太子。
可小魚明明已進(jìn)入我的黑名單,十位知道秘密的人,小魚位列其中。
但她剛才脫口而出的表現(xiàn),不可能是裝的吧。
哎!
要么小魚毫無城府,要么小魚城府很深。陳浪無奈地?fù)u了搖頭,反正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無論小魚接下來怎么做,陳浪唯有被動接受。
……
今日太子府內(nèi)最忙的人,當(dāng)屬主管鐘平。他坐在凳子上,滿頭大汗地拆看一封又一封拜帖。
“早知道就不做這個主管了!”鐘平自言自語。
清晨七點的時候,陳浪叫太子府內(nèi)所有人到后花園集合。身為東家,陳浪得對所有人的工作進(jìn)行安排。
昨夜醉酒從宴會廳回來后,陳浪碰見幾個許國故意派遣的家丁,于是陳浪想當(dāng)然認(rèn)為,許國可能要在太子府邸駐扎一支軍隊。
其實陳浪并沒有猜錯,許皇還真動過派遣軍隊入駐太子府邸的心思,但那屬于比較極端的情況。
在陳浪裝醉摔倒宴會廳后,許皇便已經(jīng)將陳浪當(dāng)成傻逼了,設(shè)想中的高級方案終極方案都不準(zhǔn)備使用,他覺得,不就應(yīng)付個傻逼嗎?單單安排幾人,去太子府邸打個雜就行。
名曰打雜,實則為暗中監(jiān)視。
“就只有你們五個?”陳浪問昨夜幫忙開門的家丁。
“對?!奔叶☆h首回答。
陳浪聳聳肩,看來自己預(yù)判有誤。
許國派出這五人,皆為二十歲左右的男性,他們的定位只能是護(hù)院家丁,歸主管鐘平統(tǒng)籌。
而陳浪最想要的美貌丫鬟卻沒看見。
許皇啊許皇,你都安排五個人了,里邊混一個丫鬟不行嗎?
原本還覺得許皇大氣,現(xiàn)在才曉得,大氣只算表象。你一個丫鬟都不給我,是想累死小魚嗎?
哼!
這種配置真不合理。
陳浪搖搖頭,主動與那五個家丁認(rèn)識了一遍。接著陳浪便做出分工,殷百川為貼身守衛(wèi),小魚為貼身丫鬟,鐘平為主管,許國派遣的五個家丁跟鐘平混,但同時也要聽從殷百川及小魚的安排。
……
“不見!”
“不見!”
“不見!”
主管鐘平拆開一封又一封拜帖,然后一封又一封地丟到旁邊。雖說心有怨氣,但鐘平也就嘮叨幾句罷了,該干的事情仍舊得干,而且必須得干好。
陳浪以梁國太子的身份出使許國,接到拜帖實屬正常。畢竟某些許國人在梁國有生意,或者出于其他目的想要和梁國太子相見,這些實屬正常。
可陳浪才剛來,許國人總得顧忌一下政治方面的因素吧。萬萬沒有想到,這才一個早上,便接到如此多的拜帖。
“不見!”
“不見!”
“不見!”
鐘平拆貼都拆得有些惱了,心道這些家伙搞什么鬼,你們好歹也等太子稍微熟悉一下環(huán)境之后,再來進(jìn)行拜訪啊。
正準(zhǔn)備停下歇片刻,鐘平忽然看到一封燙著金邊的拜帖,于是急忙拿起。
甫一看帖,鐘平便倒吸一口冷氣。
與其說這是拜帖,不如說是一封請貼。但見落款處蓋著景王的紅印章,他邀請陳浪于今日下午三點去景王府,大家熱鬧地玩?zhèn)€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