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龍宮,議政大殿里。
南海龍王敖欽正坐在寶座上,看著下面一群哭哭啼啼,聲淚俱下的蝦兵蟹將,不由得一陣火大。
“都別哭了,來個(gè)說話明白的,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干蝦兵蟹將被敖欽吼聲嚇住,立刻止住哭聲。
一個(gè)老龜說道:“啟稟龍王爺,我等和青蛟少爺在舒江住的好好的,外面忽然來了條青蛇。青蛇說舒江只能有一個(gè)大王,讓我們滾蛋。青蛟少爺火了,就和那條青蛇打起來了。本來青蛟少爺一開始還占上風(fēng),誰知那條青蛇忽然化作一只白猿,一個(gè)照面就把青蛟少爺給活捉了。然后抓著昏迷的少爺來霸占水府,我氣不過,就對他們報(bào)出您的名號,然后就被他們給轟出來了?!?p> 敖欽一雙龍眼瞇成一條縫,看起來兇光四射。
“你報(bào)了我的名號,他們還是把你給趕走了?”
老龜指著身邊幾個(gè)魚精說道:“真是如此,當(dāng)時(shí)不只是我,還有他們幾個(gè)在。”
那幾個(gè)魚精急忙點(diǎn)頭,其中一個(gè)魚精說道:“龍王爺,那白猿后來還帶來一個(gè)小猴妖,那個(gè)小猴妖更是猖狂,說我們要是不走,就要把我們打成龜公。”
敖欽氣急反笑,冷笑幾聲問道:“那兩只猴子沒報(bào)名嗎?你們沒問問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老龜說道“問了,他們自稱是從梅山來的,還說舒江發(fā)源于梅山,也是梅山的地盤。他們還說,他們大王是天庭上的正神,而且像他們大王那樣的正神還有六個(gè)?!?p> 敖欽原本前傾的身體猛地后仰,憤怒的神情變?yōu)槌了肌?p> “七個(gè)正神,你沒有聽錯(cuò)?”
“沒有聽錯(cuò),他們還說,他們大王的官位是叫四廢星君,梅山和舒江都是他的道場,讓我們以后不準(zhǔn)到舒江去?!崩淆斦f道。
敖欽冷靜下來,對站在右手邊的太子敖明說道:“明兒,你去查查檔案,看看四廢星君是誰?再去翻翻看,有沒有關(guān)于梅山的記載?”
敖明走了,不久之后拿著兩個(gè)玉簡回到議政殿。
他用法力催動玉簡,第一個(gè)玉簡中飛出金色的文字,懸浮在敖欽面前。
“父王你看,這是梅山的記錄。梅山有七位妖王,被稱為梅山七怪,為首的正是一只猴妖,名叫袁洪,他們在梅山居住了有上千年?!?p> 敖欽說道:“天庭正神名錄呢?四廢星君是誰?”
敖明施法,第二個(gè)玉簡中也飛出一串金色文字懸浮在空中。
“父王,天庭四廢星君的名字正是袁洪?!?p> 敖欽說道:“如此說來,抓走你表弟的真的是四廢星君?他不是應(yīng)該在天上嗎?”
敖明說道:“我猜應(yīng)該是梅山妖族打著四廢星君的旗號干的,只是他們所說的,梅山是四廢星君的道場,這倒是真的?!?p> “梅山不止有一個(gè)四廢星君袁洪,還有六位正神,想必是梅山另外六位妖王。七個(gè)星君的道場,這事有些棘手,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敖明說道:“父王,既然梅山是七位星君的道場,咱們也不好直接過去開戰(zhàn),更何況表弟還在他們手上,是死是活還不清楚。若是把他們逼得急了,他們把表弟害了,我們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能到天庭去把袁洪殺了不成?兒臣的意思是先禮后兵,我先帶人去梅山,看看表弟是死是活,然后再做決定?!?p> 敖欽說道:“如此甚好,你先帶一萬兵去梅山,萬事小心,不可莽撞?!?p> 敖明得到命令,轉(zhuǎn)身出了議政殿,點(diǎn)起一萬大軍,沿著舒江逆流而上,浩浩蕩蕩直奔梅山。
自從抓到青色蛟龍之后,李浩南早就派出小妖監(jiān)視梅山南麓,舒江和舒江上方天空更是重點(diǎn)監(jiān)視的區(qū)域。
南海大軍逼近梅山,李浩南早已經(jīng)接到消息。
按照原定策略,白猿化身變成人形飛在前面,李浩南腳踏飛劍跟在后面,直奔梅山南麓。
懸浮在舒江上空,等待了有一刻的時(shí)間,李浩南看到遠(yuǎn)處的舒江江面上,蜿蜒連綿的白色巨浪逆流而上,浪花中隱隱可以看到有無數(shù)身影,不知道藏著多少水族。
等巨浪逼近,李浩南大吼道:“何人敢來梅山鬧事?還不報(bào)上名來?!?p> 白色巨浪停止前進(jìn),無數(shù)水族士兵浮上水面,一條赤龍飛出江面,凌空化作人形,身穿金甲,人身龍頭。
懸浮在李浩南身前十丈多遠(yuǎn),敖明喊道:“我乃南海龍宮太子敖明,你們是誰?”
李浩南指著白猿化身變成的袁洪說道:“這是我家大王,四廢星君袁諱洪,我乃梅山大總管李浩南,你帶這么多人馬來梅山,是想要與我梅山開戰(zhàn)嗎?”
敖明看著白猿化身變成的袁洪,心中疑惑,既然是天庭的星君,他為何不在天庭,而是在梅山?
不過他畢竟是世家子弟,心中疑惑,表面功夫做的還是很到位,拱起雙手對袁洪和李浩南行禮。
“原來是四廢星君和李總管當(dāng)面,敖明有禮了。我有一個(gè)表弟,乃是一條青色蛟龍,他被你們抓了,我來這里是來接他回去。還請星君和總管看在南海龍宮的面子上,將他交還給我,如果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回去一定狠狠責(zé)罰他?!?p> 李浩南說道:“太子,他的罪過可是大得很。舒江發(fā)源于梅山的舒嶺,也是我梅山妖族領(lǐng)地,你那個(gè)表弟連個(gè)招呼都不打就盤踞在那里,還自稱舒江大王,他想做什么?他這么公開來搶我梅山的地盤,把我們梅山置于何地。你們南海龍宮要面子,我們梅山難道就不要面子?不告而入是為賊,我們只是抓了個(gè)賊而已,如何懲治這個(gè)賊,由我們梅山妖族自己說了算,就不勞太子操心了?!?p> 李浩南語氣不善,敖明心里反而放下心來。
基本可以斷定,青蛟表弟還活著,只是要吃點(diǎn)苦頭,這個(gè)恐怕是難免的。
下面就是談條件,看看能不能在不動手的情況下,把表弟救出來。
李浩南接著說道:“更何況我家大王親自去巡視舒江,抵達(dá)你表弟的水府時(shí),你表弟水府外面的魚妖囂張跋扈,說什么擅闖水府者殺無赦,率先對我家大王出手,可見你表弟平時(shí)也是對手下疏于管教,我家大王把他抓來,磨磨他的性子,難道不應(yīng)該嗎?”
敖明被李浩南成功拐到溝里,心中更加疑惑。
難道是表弟那些逃回來的手下說謊,為了推卸責(zé)任,故意說是梅山妖族先動的手。
想到表弟的性子確實(shí)是豪橫慣了,敖明反而有些相信李浩南的說辭。
如果真的是表弟的手下先動的手,這就有些麻煩了。
自己不占理,也難怪別人發(fā)火。
此時(shí),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猿化身開口說道:“那條青蛟我要留下來管教管教,管教完了自然會放他回去,你請回吧?!?p> 敖明見對方趕人,頓時(shí)感覺左右為難。
走是不能走。
對方已經(jīng)趕人,留也不好留。
對面已經(jīng)報(bào)出四廢星君的名號,打是更不能打。
更何況,自己一直看不出對面四廢星君的境界,真打起來,恐怕也不是對手。
敖明正猶豫不決,心中忽有所感,扭頭向右邊空中看去,就見一個(gè)道士,胯下騎著白額虎踏空而來。
來的正是從東海趕來的申公豹本尊。
見申公豹依約前來,李浩南說道:“申道長,你怎么來了?事先也不打個(gè)招呼?!?p> 申公豹說道:“貧道當(dāng)然是來買酒的,你們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會有水族大軍在此地?”
轉(zhuǎn)過頭,略一打量敖明,申公豹說道:“你是哪里來的龍族,可認(rèn)識東海龍王敖廣?”
敖明見申公豹仙風(fēng)道骨,一副世外高人風(fēng)范,也客氣地說道:“我是南海龍族太子敖明,東海龍王是我伯父,敢問道長大名是?”
申公豹說道:“貧道申公豹,乃是東海分水將軍,與你伯父敖廣是同僚,也是同住東海的鄰居,你帶著大軍來梅山是什么意思?你和四廢星君之間可是有什么誤會?”
敖明把表弟青蛟被抓的事情給申公豹說了一遍。
等敖明說完,李浩南說道:“申道長,你給評評理,那條青蛟該不該放?”
申公豹捋著胡子,半天沒有說話,面露思索神情,表面功夫做的十足。
拿足了架勢,他才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既然李總管問我的意思,那貧道就事論事,也說說我的看法。袁星君,你和四海龍王同在天庭任職,說起來都是同僚,算是平輩相處。青蛟是南海龍王外甥,算起來應(yīng)該是小輩,你何必跟一個(gè)小輩一般見識,申斥幾句算了,免得讓人說你是以大欺小?!?p> 敖明大喜,心說這位申將軍明顯是自己人,他急忙接著申公豹的話說道:“袁星君,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和我表弟一般見識,他年輕不懂事,還請你放他一回?!?p> 申公豹說道:“我既然遇到此事,要是不管,日后不好與敖廣見面,還請星君體諒體諒我,給我個(gè)面子?!?p> 白猿化身說道:“既然是申將軍求情,那我就網(wǎng)開一面。不過我得把話說明白,舒江和梅山都是我和我兄弟們的道場,誰也別想打歪主意。要是有下一次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p> 說完,白猿化身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又回來,手里捏著條昏迷的青色蛟龍。
“他沒受什么傷,只是被我打暈了,明天才會醒過來,你帶他回去吧?!?p> 將青色蛟龍交到敖明手上,白猿化身對申公豹說道:“申將軍這次來,準(zhǔn)備買多少酒?”
“越多越好?!鄙旯f道。
說完,他又對敖明說道:“太子快快帶你表弟回去,讓他好好休息,日后你若是來東海,咱們有緣再見。”
敖明說道:“多謝申將軍,多謝袁星君,敖明先行一步,告辭?!?p> 送走敖明,申公豹和李浩南回到梅嶺山洞,將李浩南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猴兒酒裝進(jìn)儲物袋,隨后說道:“我這就回東海去和敖廣分說,你們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