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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恬的北緯30度

第七章 和夢想不一樣的旅程

靜恬的北緯30度 木耳朵子 11265 2020-09-03 20:32:54

  火車在連綿起伏的山區(qū)蜿蜒穿行,那山山嶺嶺就像一幅長卷徐徐展開,一會兒崇山峻嶺,一會兒懸崖峭壁,一會兒壁立千仞,一會兒又萬丈深淵,變變幻幻的奇景異色讓剛剛走出家門的靜恬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驚喜。

  封子凱是最好的老師,他一會講地質(zhì)學(xué)一會講風(fēng)水學(xué),對靜恬的好奇和驚喜都給與耐心的解釋,也給桃夭好好上了一課。

  桃夭以前出門旅行,就是在人文和自然的層面上看山賞水,對于那些地質(zhì)學(xué)上的成因或者像“石林”“石峰”等等名詞就覺得是人給山起的名字,經(jīng)過封子凱的講解才知道這些都是地理名詞,都是科學(xué)家命名的。

  很快,眼前出現(xiàn)了一處層層疊疊的山峰,它們一排排站立,就像天安門廣場上受閱的士兵一樣,只露出一個個的肩膀,可是那隊形卻又是絕對的整齊劃一,就連那山頭的矮樹,也是齊齊地伸出綠油油的手掌,向著太陽的方向,舉手行禮。

  封子凱對著那山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說到了多少萬年以前的造山運動,也說到了人類對于山峰的破壞和影響,最后又說到現(xiàn)在的環(huán)保和退耕造林。

  靜恬說,我的理想又變了,我想在這深山里植樹造林一輩子,好讓這山永遠都這么漂亮。

  封子凱說,靜恬,你填報過志愿了嗎?要是沒填,我建議你和我一樣學(xué)地質(zhì)學(xué),我覺得你是一個學(xué)地質(zhì)學(xué)的人才。

  靜恬抿抿嘴,說,已經(jīng)填過了,我填的是服裝學(xué)院。

  封子凱遺憾道,可惜了,那你就沒辦法植樹造林了。

  桃夭反駁道,我們家靜恬可以掙了錢以后做公益,那樣不是可以造更多的林子嗎?

  桃夭說話的時候,悄悄在下面碰了碰封子凱的腳,封子凱眨巴眨巴眼睛,立刻安慰靜恬說,你的理想很偉大,你看啊,你掙了錢呢,可以到處旅行,也可以植樹造林,這不是把你的另外兩個理想都一塊實現(xiàn)了嗎?

  封子凱說完,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看了看桃夭,桃夭悄悄地將左眼閉了閉,做出贊許的動作,封子凱的心這才放下。

  果然,那靜恬就高興地說,對呀,對呀,封子凱你很聰明的,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早一點成為設(shè)計師,那樣就可以掙大錢了,到時候我就聯(lián)系你,封子凱,你可以幫我植樹造林,拯救青山綠水嗎?

  封子凱做了一個旗人領(lǐng)命的動作,說,咂,奴才領(lǐng)命去也。

  桃夭笑著說,封子凱啊封子凱,你還說你不大懂幽默逗不笑靜恬,我看你分明就是謙虛了嘛,剛剛這個樣子,靜恬你不喜歡嗎?

  靜恬裝作捋胡須的樣子,點點頭,悶身悶氣地說,好好干,爺會大大賞你的。說完這些,靜恬才笑了說,憋死我了,我就不明白了古人真是這個樣子說話?

  忽然,旁邊座位上的一個小女孩喊,看呀,好多好多的花呀。

  大家看向窗外,火車正飛馳在一片花海之中,那山坡上開滿了五彩繽紛的花,仿佛織女將剛剛織成的彩錦灑向了人間,因為距離,你分不清哪朵是哪朵,也分不清顏色的界限,只是所有的花都在迎著太陽和山風(fēng)閃腰扭胯搔首弄姿地微笑,她們眨著多情的眉眼,仰著粉的彤云般的笑臉,看向游客的方向,一時間,只覺得整面山坡都在嘰嘰喳喳風(fēng)情萬種地進行世界選美大賽,叫看大賽的人不知把手里的那一票投給誰才好。

  天上有飛鳥閃過,唱著一支自然界的民歌,那是屬于鳥和花的語言,在她們那生機勃勃的天空里化成愛的音符一朵朵飄落。落在指頭化成了綠葉,紅花和青果,落在大地上,化成了種子,會發(fā)芽生根開花和結(jié)果。那里是快樂的源泉,正將一團一團美麗的彩云吹向人間,這就是可親可愛的大自然的賜予,這就是大自然在友好的自然生態(tài)里的友誼表達。

  火車上的人們都看癡了,陶醉在這樣的風(fēng)景畫里,享受著美的熏陶和撫摸。清風(fēng)送來的陣陣花香在每個人的鼻尖上吻過,那柔潤,那清曼,那多情,不亞于情人的紅唇,帶來心靈的震顫和撫慰。

  車廂里靜悄悄的,大家都在美的陶冶里回歸到最真的本性和自我,就連那小小的孩子,也一樣感受到了來自那個叫做天和地的美麗傳說。那是人之初的感動,那是靈與肉的融合,那是一個又一個愛美向往美的靈魂的呼喚。

  夏日的太陽有些熱情過度,在西邊的天空涂涂抹抹,一片又一片的紅云飛在俏麗的山尖尖上,裹住了那山的峭立,形成了溫情的柔軟的紅色花邊,那些綠樹和枝枝蔓蔓的竹子就被裹在這紅云的錦被里,嬌憨地睡去,就像大觀園里的頭枕芍藥花瓣熟睡在芍藥花從里的史湘云,呢喃著幸福的口訣。

  不知是誰,第一個掏出了手機,對著這美景“啪啪”地拍照,一時間,大家仿佛剛剛從孫悟空的定身法里脫身出來,紛紛拿出各種照相器材,整個車廂里熱鬧起來,和剛才的安靜交相輝映,長槍短炮聚焦微調(diào)地將那美麗的畫面定格。人真的是貪心的動物,眼睛看到了,還要用相機帶走,待到靈魂凋枯的時節(jié),再用這大自然的溫潤劑來浸泡那干枯的靈魂和失血的心靈。

  桃夭捂住臉,淚水悄悄地從手指縫里滑落,這美,洗滌了一路的塵埃,將疲憊的心靈,徹底放飛。

  夜色悄悄地登場了,一點一點地占據(jù)了天空,車上的燈也亮了,興奮了一陣子的旅客也安靜下來。有的閉目養(yǎng)神,大概是在心里一個人回味那美的味道;有的在“西里呼?!钡某詵|西,是在精神享受之后對于物質(zhì)的補充;有的,就像桃夭一樣,打開了隨身的筆記本,手指飛快地跳動,記錄下來了那美的感動;還有更多的人,是在用手機,借助多種媒體APP,發(fā)朋友圈,發(fā)微博,發(fā)快手和各種各樣的交流信息。

  靜恬有一條就是發(fā)給許文斌的,靜恬說,許文斌哥哥,我知道了,姐姐喜歡花,不是那種花店里的花,是那種開在大自然的野花。我們的目的地是四川的甘孜,你要是忙完了工作,可以來找我們,趁姐姐在那些花里感動的時候求婚,保準(zhǔn)管用。

  許文斌秒回,收到,遵命!

  載著桃夭他們的火車飛快西馳,靜恬認為,他們將很快到達目的地,就在心滿意足地看了半天的風(fēng)景之后,沉沉睡去。

  火車兀自前行,帶著所有人到達的夢想,可是,任性的火車卻在沉沉的夜色里停了,列車上的廣播那溫柔而抱歉的聲音將熟睡的人們都吵醒了。

  靜恬張開朦朧的睡眼,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封子凱卻是一臉的興奮,這和周圍人的焦躁與無奈截然不同。封子凱對靜恬說,前方的隧道,因為山體滑坡被堵住了,恐怕一時半會我們是動不了了。

  靜恬差點就尖叫起來,這時候桃夭說,來,咱們集體決議接下來咱們辦?

  靜恬吃驚地問,姐姐,你不害怕,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三更半夜,我們連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商量什么?

  桃夭笑著小聲說,美女,咱們仨呢,只有你不知道怎么辦,不過你還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

  車廂里亂成一團,有罵人的,有抱怨的,有跳上跳下慫恿大家鬧事的,只有他們?nèi)齻€人展開了封子凱隨身攜帶的一張破舊的地圖,桃夭看了看時間,封子凱就在地圖上用手比劃,用一根帶有刻度的鉛筆量了量,又認真地計算了一下,對著桃夭和靜恬,肯定地用手指在地圖的某一點敲了敲,那眼神在說,相信我,沒錯的。

  桃夭仔細看了一會那地圖上的標(biāo)識,問封子凱,你想怎樣?

  封子凱說,我想下車。

  桃夭說,我也想。

  他們一起看著靜恬,靜恬迷惑不已,不過出于對桃夭和封子凱的信任,靜恬還是說,反正姐姐到哪兒我就到哪,姐姐是不會賣了我的,要真想賣,也是賣封子凱。

  封子凱就想斗嘴,這時候廣播又響了,廣播里說,這次山體滑坡比較嚴重,最快也要四天后才能繼續(xù)西行。不過救援隊很快就到,對大家都會有妥善的安排,希望大家稍安勿躁。

  封子凱聽了,對桃夭擠擠眼,姐姐,想好了嗎?

  桃夭問靜恬,想好了嗎?

  靜恬點點頭。

  封子凱很機靈,一扭身就閃轉(zhuǎn)騰挪地繞過那些人群,很快就不見了身影,就在靜恬要問桃夭封子凱去哪兒了的時候,窗外顯出了封子凱那張調(diào)皮的臉,他沖著桃夭做了一個手勢,桃夭笑了笑,沖封子凱伸出大拇指。

  靜恬看呆了,還沒回過味來,那封子凱又精靈一樣出現(xiàn)在了面前。這時候,人群的吵鬧已經(jīng)達到了頂點,大家都向列車長的方向涌去,希望最早獲得信息或者救援。封子凱一使眼色,桃夭悄悄地攥了一下靜恬的手,三個人就提著自己的行李從和人群相反方向,偷偷溜出了車門。

  車外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那閃閃爍爍的星星在頭頂快樂地舞蹈,陣陣山風(fēng)拂面,一下子就喚醒了靜恬迷迷糊糊的大腦。

  桃夭拉著靜恬緊走了幾步,離火車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他們才大聲說話。

  靜恬都憋壞了,她問道,我們這是去干嗎,怎么就像干壞事一樣。

  封子凱湊過來問道,小妹妹,你干過壞事嗎?

  靜恬說,你肯定干過,看你熟門熟路的樣子,不過,我就奇怪了,姐姐不像會干這種事的人,你怎么干起來好像比封子凱還壞呢,你們倆的配合,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桃夭說,小東西,你既然認為是壞事,為什么還堅定不移地跟著?

  靜恬大聲地說,有什么樣的姐姐,就有什么樣的妹妹。

  這時候,眼睛適應(yīng)了黑夜的光線,他們慢慢脫離了鐵軌的指引,封子凱作為開路先鋒,開始向一條白色的帶子出發(fā)。

  靜恬問那是什么,桃夭解釋說,那就是山路,一條上山的路。

  夜色漸漸褪去,東方已經(jīng)有些發(fā)亮,這是夏天的夜晚,白天來的早,只有四點多鐘的時候,整個天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美麗的大山上方。山尖尖一點一點露出崢嶸的頭角,那樹那野花也是漸漸明媚起來,當(dāng)天空變成了七彩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半山腰了。

  回過頭去,看那火車像一條沉睡的巨龍,蜷曲著疲倦的身子,在鐵軌上無精打采地歇息。

  桃夭說,我們趁著天色吃點東西吧,補充補充體力,也好趕路。

  靜恬一邊接過食品一邊問,我們?yōu)樯兑低盗锍鰜砟?,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離開?

  封子凱說,一是那些旅客會跟風(fēng),那樣會有危險,會給列車上的乘務(wù)人員帶來麻煩,再就是乘務(wù)人員也不會允許我們離開的。

  靜恬說,我們出來就不危險,不會給人家?guī)砺闊?p>  封子凱說,你得看你們跟著誰,跟著我封子凱還會有危險?再說,你也相信你桃夭姐姐的,我們是商討過的,絕不是胡亂冒險的,這地方肯定有我們想要尋找的風(fēng)景。至于麻煩嗎,只要沒人發(fā)現(xiàn)整整一車人少了三,那就不麻煩。

  靜恬并沒有聽到后面的話,只是記住了有“我們要尋找的風(fēng)景”這幾個字,她有些興奮起來,三下兩下就吞完了食物,催促道,姐姐,哥哥,咱們走。

  封子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從排好了三個人的序,靜恬一次也沒叫過他哥哥,張嘴閉嘴都是封子凱,直呼其名,可是這次靜恬竟然主動叫他哥哥,他很緊張問靜恬,你怎么了?

  靜恬很無辜地說,我沒怎么,就是按姐姐安排的趕路啊。

  桃夭也說,走吧,這個時候,山里還是涼的,我們可不能受了風(fēng)寒,大家走走路,身子就會熱乎些。

  沿著那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靜恬“呼哧呼哧”地喘著走在三個人的最后,這時候,鳥鳴越來越多,山花的身影也清晰地出現(xiàn)在視野里,有一種藍色的花朵,一串一串地掛在主干上,靜恬采了一朵拿在手里,才發(fā)現(xiàn)那花朵的形狀竟然像小鈴鐺,那一顆又一顆小鈴鐺在風(fēng)里微微顫動,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就縈繞在耳邊。靜恬不禁為這樣的幻想迷住了,也就越走越慢。

  封子凱靠近靜恬關(guān)切地問,怎么,是累了么,走不動了,來,拉著我的背包帶子,我分一些力量給你。

  靜恬說,不是,你沒聽到鈴聲嗎?

  封子凱說,鈴聲?你耳朵這么好使?據(jù)記載這附近肯定有寺廟,不過我也沒聽到鐵馬聲。

  靜恬說,我說的是鈴鐺,鈴鐺和馬的叫聲能一樣嗎?

  封子凱說,馬的叫聲?

  靜恬說,對呀,你說的鐵馬嘛!

  封子凱一聽,“哈哈”大笑,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他笑過之后,雙手扶著膝蓋,耷拉著腦袋說,不行了,我笑得不行了,走不了道了。

  桃夭對靜恬說,丫頭,鐵馬不是馬,是寺廟的檐角上掛的鐵片。

  靜恬說,我說呢,他就笑成了這副德行,可是我剛才說的鈴鐺也不是他說的那鐵馬呀,我說的是我手里的這串藍色的花,你們看,像不像鈴鐺。

  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他們又走了一大陣子,身上都暖洋洋的,桃夭說,我們歇一下吧。

  封子凱一聽這話,馬上放下了身上的背包,對他們倆個喊道,你們坐著別動,我一會就來。說完就跑掉了。

  桃夭和靜恬相視一笑,也沒在意,以為他是找個地方方便去了,哪知過了好大一會,封子凱才笑盈盈地回來,手里舉著一束各色野花扎成的花球,他走到桃夭面前說,姐姐,祝愿你心想事成。

  靜恬一看,也高興地說,姐姐,你要是和許文斌哥哥結(jié)婚的時候,就叫封子凱為你們扎花球就好了,這多漂亮??!

  封子凱說,妹妹,我送花給姐姐,你不吃醋?

  靜恬說,傻子才吃姐姐的醋呢?

  封子凱說,妹妹,哥哥也為你準(zhǔn)備了禮物的。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對漂亮的耳環(huán),竟然是靜恬喜歡的藍色野花編成的,最妙的就是在那藍色的鈴鐺花里鑲嵌著一朵粉色的絨球,讓這耳環(huán)一下子就有了巧奪天工的神采。

  封子凱說,來,哥哥給妹妹帶上。

  別看封子凱的手又大又粗的,可是,為靜恬帶耳環(huán)的時候,竟然輕巧細致。戴好了耳環(huán),封子凱又細心地為靜恬整理好了耳邊的頭發(fā),那耳環(huán)就在靜恬的頭發(fā)里影影綽綽的晃動著,桃夭看著,說,真像小仙女一樣,你這哥哥當(dāng)?shù)貌诲e。

  封子凱也會順桿子爬,就說,我要是有個親妹妹,我就天天這么寶貝著她。

  靜恬說,哥哥,你還會做什么?

  封子凱說,多著呢,我們這些學(xué)地質(zhì)的男生,要是去野外實踐,好多事都得自己做,扎帳篷,壘鍋熗子,燒水,打柴,那都是日常小事,像做標(biāo)本,研究巖石什么的這些細活,我們做的比女生還好呢。

  靜恬說,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桃夭說,他是不是吹牛,待會兒午飯就叫他解決,我們一試便知。

  靜恬說,對呀,還是姐姐聰明呢。

  靜恬用手機自拍的時候,驚叫道,壞了,這兒沒信號。

  沒想到,封子凱和桃夭異口同聲地說,那有什么可奇怪的,這深山老林里有信號才奇怪呢。

  靜恬說,我們不會迷路吧?

  封子凱夸張地拍拍身上的小包包,沒事,哥哥這里有的是寶貝,這些都是野外生存的家伙事兒,保管帶著你安全走出這大山。

  三個人歇了好大一陣子,也玩夠了,就繼續(xù)走,越往上走,景色就越美,那植物的種類也和剛剛上山的時候有了很大的不同,樹的葉子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松樹和杉樹這些針形葉子植物和矮矮的灌木,那些樹葉美麗的槭樹,楓樹和銀杏,這時候都不見了??墒切▲B的叫聲卻更見清脆婉轉(zhuǎn)了。天空不時掠過飛鳥的影子,像談情說愛的小兒女,嘰嘰喳喳的,成群地往一個方向趕去。

  封子凱看了看說,姐姐,這附近定有村莊。

  桃夭說,你怎么知道?

  封子凱說,你們看那些鳥。

  靜恬偏偏抬杠不叫他好好說下去,鳥怎么啦,那兒的鳥不是在天上飛的?

  封子凱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鳥是在天上飛,不錯,可是,鳥該是在天上四處飛,而不應(yīng)該是朝一個方向飛。

  靜恬說,那還不是鳥愿意咋飛就咋飛,你管得著嗎?

  桃夭說,我懂了,你是說那邊有食物,也就是說,自然界的食物是四面八方的,可是,現(xiàn)在鳥都朝一個方向飛,也就是說,那里有農(nóng)民種的莊稼,或者干脆說有人在為鳥撒糧食。

  封子凱高興地和桃夭擊了一下掌,說,聰明。

  就在這時,他們隱隱約約聽到有牲畜的叫聲,桃夭是城里長大的,又是女孩子,分不清那叫聲是什么動物。靜恬雖然在農(nóng)村的爺爺奶奶身邊生活了好幾年,但農(nóng)村的那些事也是一知半解的,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么動物再叫,就根據(jù)電視里看到的那些動物世界去猜想,以為是老虎獅子這一類的猛獸,嚇得攥住封子凱的衣角,抖個不停。

  只有封子凱,雖說也是城里的孩子,但從小就比較皮,正好又學(xué)了相關(guān)的專業(yè),就調(diào)侃靜恬說,妹妹,咱要是發(fā)現(xiàn)了野生的獅子老虎,那咱仨可就是民族英雄了。再說了,妹妹,我給你科普一下啊,這獅子和老虎是不會生活在一起的。你是動畫片看多了。獅子呢,是草原上的百獸之王;老虎呢,是山林里的百獸之王。它們相遇的概率,除了動物園,那是比我們倆在十幾億人口里相遇的概率還要低。

  靜恬不服氣地犟嘴道,你說的,老虎是山林里的百獸之王,那不可能是獅子王,也有可能是老虎王,你有什么理由笑話我。

  封子凱拉住靜恬發(fā)抖的手說,別怕啊,這個地方?jīng)]有老虎的,相信哥哥啊,這就是牛的叫聲,我打包票,要是老虎來了,先吃我,好不好?

  桃夭聽了一會兒也說,靜恬,不用怕,是牛,而且是一群牛,好像還有羊。

  桃夭一說,靜恬就相信了,她從封子凱的身后走出來,捋了捋頭發(fā),說,我逗你們玩呢,我剛才的害怕都是裝出來嚇唬你們倆的,我裝的像不像?

  封子凱笑著說,可像了,就跟真害怕一樣,你們看看我這雙手上也不知被誰掐出來的手指甲蓋印子!

  封子凱朝桃夭和靜恬伸出手,可不嘛手背上一個又一個月牙一樣的紅印子赫然呈現(xiàn),大家都笑了。

  他們就調(diào)整戰(zhàn)略,朝那聲音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靜恬就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她看看封子凱,封子凱會意,就對桃夭說,姐,咱歇歇吧。我餓了。

  桃夭說,那好,我們分工,你呢就負責(zé)你吹噓的那部分,壘鍋熗子,對了,你有鍋嗎?

  那封子凱變戲法似的從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鍋子,得意地說,這是我旅行的必備品,靜恬一看那鍋,也就夠煮一包方便面的,就嘲笑他說,你的鍋,夠大。

  桃夭說,那就這樣,靜恬你去附近撿點柴火,我呢就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還有什么可吃的東西沒有,這一天到晚的,光靠速食是不行的。

  靜恬說,姐姐,我得跟著你,我答應(yīng)許文斌哥哥了,我要好好保護你。

  桃夭笑了,就你,還保護我,大小姐,你能把你自己照顧好我就阿彌陀佛了。靜恬佯裝不高興地噘著嘴,桃夭說,好吧,好吧,你可以跟著我,不過你記住,進了林子,除了柴火,你其他的都不許碰!

  靜恬犟嘴道,為啥我不能碰?

  封子凱接過話茬說,因為你是一個沒有任何野外生存經(jīng)驗的人,這林子里哪個物件有毒哪個沒毒,你知道嗎?還怪姐姐不叫你去,我看你還不夠搗亂的。

  靜恬嚇了一跳,怎么,這里真像武俠小說里寫的,有劇毒的東西,就是那種吃了以后吐血的?

  封子凱撇撇嘴,天呢,還真小看你了,你還看武俠,我還以為你只看言情呢。

  桃夭好脾氣地說,怎么,你們還有勁斗嘴,是不餓了吧,那行,咱們繼續(xù)趕路,免得夜宿荒山。

  靜恬趕緊拉了桃夭的手說,走,姐姐,咱走,不理這個不懂事的人。

  兩個人進了林子,靜恬去撿干樹枝,桃夭就認認真真地圍著那些松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一會,手里就有了幾朵肥碩的蘑菇,靜恬抱著一些干柴,說,姐姐,這能吃?

  桃夭說,一會你就知道了,喏,你要是不敢吃,我這兜里還有。靜恬看時,發(fā)現(xiàn)桃夭的口袋里有一些小小的紅彤彤的果子,就說,那是草莓嗎,怎么那么小???

  一邊往回走,桃夭一邊教給靜恬,這種果子也是野莓的一種,吃起來比草莓要酸一些,那是因為草莓是按人類口味人工培育的,當(dāng)然酸甜可口,這野莓,天生地長的,沒有責(zé)任按照人類的喜好來決定自己的味道,沒得把人慣壞了,還以為這世界就得按著人類的要求生存呢。

  靜恬聽懂了這話,就說,姐姐,這幾天相處下來,我也是懂了,在對自然界和人類這個話題上,你和封子凱是一樣的看法。我以前也是被那些書慣壞了,總以為人是高級動物,是萬物的主宰,現(xiàn)在咱們走進這深山,我才知道,人和動物,在這大自然面前,沒有什么優(yōu)勢,甚至,我們還不如一頭牛活得快活。

  桃夭看著靜恬夸到,行啊,靜恬,我就說不會看錯你,你果然有靈性,這才出來幾天呢,你就讀懂了大自然暗藏的密碼。

  正說著,就聽到身后有枯樹枝“嗑啪”響了一下,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去,就看到一位牧羊人打扮的老人出現(xiàn)了。桃夭松了一口氣,沖老人家笑了笑,說道,老人家,您好啊。

  老人家看打扮不像漢族人,不過好像聽得懂這句漢語,就生硬地回了一句,你好。那老人家說話的時候,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那笑容在溝壑縱橫的臉上,均勻地撒開,就像大地上開滿了花。

  老人拿著一根羊鞭,但是并沒有看見老人家的羊,桃夭說,老人家,您的羊呢?

  老人家倒是沒有回答這句問話,而是指了指封子凱生活的地方,說,火,看看。

  桃夭懂了,原來是老人家在附近放羊,看見了煙,還以為起了野火,就過來看看。

  桃夭帶著老人家一起來到封子凱身邊,那老人并不和封子凱打招呼,卻干凈利落地將封子凱剛剛生起的火挪了個地方,然后才對封子凱笑了笑。

  封子凱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老人,再看看桃夭,桃夭也是不太明白,老人就指著火說,這個,不好,燒山。那個,好。

  桃夭聽明白了,又仔細看了看封子凱剛才生火的地方,才恍然大悟地對封子凱說,這回你是真說嘴了,你看看你剛生火的地方,太寬闊,太容易招風(fēng),這要是風(fēng)大了,你可就惹大禍了。

  封子凱愣了愣,趕緊沖老人鞠躬,謝謝了,謝謝了。

  老人也學(xué)著封子凱的樣子鞠躬說,不謝,不謝。

  很快,四個人的午餐就開始了。

  那牧羊老人對封子凱的方便面極感興趣,桃夭就叫封子凱趕緊多煮一些,分給老人家。那老人家看到桃夭他們吃蘑菇的時候,蘸著方便面的調(diào)料,就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包東西,原來是牧羊人隨身帶的鹽和辣椒面,他示意桃夭蘸著這個吃,桃夭試了試,果然比方便面調(diào)料好吃多了。

  老人又從懷里掏出一塊干奶酪,拿了封子凱的鍋就放在火上,把奶酪放在鍋底,然后把剩下的蘑菇放在奶酪上,又在蘑菇上放了鹽和辣椒面,不一會,奶酪融化,蘑菇也滋滋地冒水,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封子凱呆呆地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一眨眼那人間美味就會不翼而飛。

  不大一會兒,老人把鍋子從火上移開,端到饞得流口水的三個人面前,靜恬有些小膽兒,吃之前先看了看桃夭,桃夭微笑著點頭的空,那封子凱早就抓了一片填進了嘴里,一邊用舌頭倒著燙嘴的蘑菇,一邊喊,好吃,好吃。

  靜恬也小心翼翼捏了一片,用牙齒輕輕一咬,馨香滿口。桃夭也吃了一片,叫那老人吃,老人笑了笑,指指他們?nèi)耍f,吃,吃。

  吃飽了以后,桃夭遞給老人一瓶純凈水,老人擺擺手,自己不喝,也不叫他們喝,還指了指林子,桃夭他們以為林子里有可吃的野果呢,想著多跟山里人學(xué)點東西就毫不猶豫地跟進去了,哪知老人從腰里抽出一把閃亮的小刀,桃夭的頭皮一炸,本能地一把就把靜恬拽到了身后。

  那老人卻沖著一棵樺樹走過去了并沒有看見桃夭的動作,就見那老人在樺樹上用刀子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扭過頭來沖桃夭他們笑著示意。封子凱看看老人,再看看姐姐和妹妹,一個男孩子的擔(dān)當(dāng)就不言而喻了,他走過去按老人的要求趴在那樺樹的口子上,喝那樺樹流出來的水,只喝了一口就沖桃夭和靜恬喊,快點過來,快點。

  桃夭和靜恬也去喝了這天然的飲料,甘甜中有一些微苦的青澀,就像上天有意調(diào)配的特殊飲料,清清涼涼的,不知比那淡而無味的純凈水要好喝多少倍。

  等大家都喝足了,老人才自己喝了幾口,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刀子,放到懷里,搖著羊鞭,在林子里三轉(zhuǎn)兩轉(zhuǎn),不見了,就像他來的時候不打招呼,走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

  三個人對著老人消失的方向,覺得就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位可愛淳樸的山民,送給了他們一頓豐盛的午餐。

  桃夭難過地說,我還沒來得及道歉,剛才他拿刀子的時候,我誤解了老人家。

  封子凱說,姐姐你是小心無大錯。不過說實在的,這老人真是可愛,可敬的很呢,就是不知還能不能再見。

  靜恬說,姐姐,我咋就覺得這老人就像《西游記》里的土地公公一樣,在面前“倏”地出現(xiàn)了,又“唰”地消失了。靜恬說的時候,還繪聲繪色地表演著,那雙修長的白皙的手在那里葉子一樣擺來擺去的。

  封子凱偏偏要對著干,說,靜恬,那“唰”地消失的,是鋼鐵俠,不是土地公公。土地公公是轉(zhuǎn)著圈消失的,還冒煙呢。

  桃夭說,你們兩個人加起來也快四十歲了,怎么就不能叫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姐姐消停一會。靜恬說話,封子凱你非要抬杠,封子凱說話呢,靜恬你就要懟回去,你們倆是上一輩子的仇人還是這一輩子的冤家?

  靜恬雙手叉腰,做出一副母夜叉的形狀,鼻子一哼說道,仇人!

  封子凱也不甘示弱,脖子一梗說,冤家!

  哪知封子凱扭得太快了,也可能是一下子扭過了勁,對著身后的一棵樹就“吻”了過去,桃夭和靜恬都看見了,奈何距離有點遠夠不著救援,這封子凱一下子就撞樹上了。

  靜恬笑著學(xué)范偉的語氣說,“豬撞樹上,你撞豬上了吧。”

  封子凱呼啦呼啦臉,毫不在意,斗志昂揚地準(zhǔn)備再一次發(fā)起攻擊,他不相信,就靜恬那么個小小的黃毛丫頭,喊桃夭是一口一個姐姐,可是對自己呢,卻是直呼其名呼來喝去的,憑學(xué)識憑本領(lǐng),封子凱不相信就做不了靜恬的哥哥,得叫她心服口服才行。

  桃夭看出了封子凱的意思,就悄悄地對他說,弟弟,要叫女生仰視你,得“端”著點,這一點,兄弟,你一時半會還做不到,你還是個大孩子呢。聽姐姐的,趕快從孩子向大人靠攏吧。

  三個人繼續(xù)在林子里轉(zhuǎn),午后的陽光在林子上空熱辣辣的照耀著,可是那些勤勞而能干的樹枝卻趁機收獲來自太陽的熱量,貯藏在自己胖胖的身軀之內(nèi),待到太陽下山,夜色降臨,那些樹就像牛羊反芻一樣,站立在黑沉沉的夜里,咀嚼消化那些白日里獲取的能量。

  在桃夭的指引下,靜恬和封子凱發(fā)現(xiàn)了蘑菇,那些蘑菇就像愛捉迷藏的小姑娘一樣,在厚厚的松針底下探頭探腦地看著外面的世界,掩耳盜鈴地以為只有自己能看得見別人,可是,別人卻看不到自己。

  桃夭指著蘑菇叫他們倆辨認有毒的和無毒的,最后,他們竟然找到了很稀罕的松茸和鵝蛋菌。

  靜恬說,這是我們今天吃的那種蘑菇嗎?

  桃夭說,鵝蛋菌是,但今天中午沒給你們找到松茸,不過現(xiàn)在有了,我們帶著晚上加餐。

  靜恬說,姐姐你說我們學(xué)這些東西以后能用得著嗎?

  桃夭反過來問封子凱,你認為呢?

  封子凱說,我說不好,但是我覺得藝多不壓身,學(xué)點東西準(zhǔn)沒錯。

  桃夭說,我們是被好生活寵壞了,所以,我們更需要走出我們那肥沃的土地和豐厚的物質(zhì)生活,來這接近原始的生活方式里學(xué)一學(xué),看一看,也是激發(fā)我們?nèi)祟愖陨砩姹绢I(lǐng)的好辦法。

  封子凱說,一聽你就是教書的先生,那說教,真堪比教科書。靜恬呢,也快學(xué)成了你教書育人的口氣了,要不,我什么時候為你們倆出一本書,就叫《姐姐妹妹生活啟示錄》。

  桃夭和靜恬喊著口號,一起來追打封子凱。三個人圍著一棵大樹轉(zhuǎn)起了圈圈,一霎時,笑聲,喊打聲和歡快的腳步聲,在林子里蕩漾。

  林子里生活著的雖弱小但并不脆弱的蟲子,也有個頭矮矮的但生命力旺盛的灌木叢,它們都得意洋洋地在夏日里自得其樂。只有勞苦功高的藍天純凈的像一塊巨大而透明度極好的水晶,為美麗的不辭辛苦地群山張開了一張漂亮的頂棚,那頂棚的中央,掛著一盞明晃晃的大燈,那顆燈的名字叫“太陽”。

  封子凱對靜恬說自己會爬樹,靜恬說不相信,兩個人就打賭,還要桃夭作見證,桃夭也想看封子凱的笑話,就笑呵呵地答應(yīng)了。那封子凱就抱住一棵松樹,在他看來,松樹比較矮一些,枝枝叉叉的也多一些,可能好爬,哪知松樹有樹脂,那手剛剛貼上去就黏糊糊地弄了一手,封子凱一邊咧著嘴一邊說,這次是丟臉丟大了,下次我要找棵白楊樹,叫你見識見識本大俠的功夫。

  這時候,鐵馬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在樹林里聽到的鐵馬聲和在山路上聽到的有些不同。山路上聽到的清脆,樹林里聽得的綿密悠長,還有些淡淡的惆悵的味道,好像游吟詩人在清唱,也仿佛是遠處有高樓,高樓上有人在看那千帆過盡卻發(fā)現(xiàn)遠人未歸的時候發(fā)出的一聲嘆息。

  封子凱看看天空,就對桃夭說,姐,咱今天不趕路了吧,我判斷,寺廟的位置比剛才聽到的牛叫的位置還近。咱們今晚就去那廟里投宿吧,我覺著不遠了。

  桃夭說,好啊。我們就去那里,估計應(yīng)該是藏族喇嘛寺廟,就是不知他們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忌諱。

  封子凱說,就算他們有講究,可是,佛家講究慈悲為本一準(zhǔn)錯不了,大不了我們就在寺外的背風(fēng)處歇息,也比在這里安全一些啊。

  三個人向著鐵馬聲指引的方向出發(fā)。

  那聲音在這深山老林里有著一種出塵脫俗的誘惑和貼心貼肺的溫柔,叫人總是自覺不自覺地就想靠近,就想躺在那聲音里酣恬地睡去,從此彭祖一般,一睡八百年,躲過人世間的滄海桑田和風(fēng)云變幻,也羽化而去,從此忘卻一切的煩惱和牽惹,和白云共舞,和清風(fēng)暢談,策馬揚鞭于自己的快意人生。

  一路山花爛漫,靜恬唱著一只好聽的流行歌曲,封子凱聽得有些神色異樣,好像從心里不愿意相信小丫頭靜恬也可以唱出那樣情感綿密細致的情歌。桃夭看著封子凱有些恍惚的神色,心里說,這對冤家還有安安靜靜互相欣賞的時候,也是難得的清凈,不過要是他們這兩個人總不斗嘴打諢,那旅途也是枯燥無味的,就像一路的風(fēng)景如畫沒了活潑靈動的靈魂。

  人是不禁念叨的,桃夭心里剛剛想到他們倆安靜了比較清凈,下一刻,封子凱就將一朵野花插在了靜恬的頭發(fā)里,還逗靜恬說,比你的鈴鐺花好看多了。

  靜恬也不唱歌了也不溫柔了,背著行李包也不嫌沉了,拔腿就追封子凱,非要他承認鈴鐺花好看,要不就要敲掉封子凱的腦袋。

  桃夭開心地看著靜恬又恢復(fù)了和大衛(wèi)談戀愛之前的快活模樣,心里很安慰。

  那時候,大衛(wèi)在情書里宣布靜恬是一個溫柔賢淑,靜雅淡婉的女孩子,還把從小說里讀到的人淡如菊那個名詞用上了,所以,和大衛(wèi)的戀愛,靜恬在一開始就沒有機會讓天性施展。為了女孩子的虛榮,為了保持在大衛(wèi)心目中的形象,那時候靜恬走路的時候都像貓一樣悄無聲息的。

  可是,靜恬本來就是有著天生的倔強,有著任性的灑脫,也有著青春女孩子的張揚和狂妄。一場戀愛,壓抑來了靜恬青春的色彩,除了柔麗清雅,其他的,都被活活扼殺在一場初戀里。

  現(xiàn)在,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像風(fēng)一樣自由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靜恬,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要是靜恬能在這樣的無心無肺的快活里找到自己的幸福,那該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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