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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單身狗

第10章 一起上天臺呀

搶救單身狗 啟瑞散人 3588 2020-09-28 03:46:36

  這里不是專治骨科的??漆t(yī)院,主治醫(yī)生是個老中醫(yī),手藝精湛,只用了十分鐘就完成了正骨,韌帶沒有拉傷,一周過后,就又是一條好漢。

  連石膏都不用打,用個吊帶掛著手就行了。

  “還是您老手藝好!”溫嘉柔一臉贊嘆。

  “這可是我吃飯的手藝,學(xué)了幾十年的,要是安排不明白他這兩百零四塊骨頭,那還怎么混?!崩现嗅t(yī)笑呵呵的說著。

  歐美人兩百零六塊骨頭,中國人只有兩百零四塊。當(dāng)然小孩子的骨頭更多,還沒發(fā)育完全的狀態(tài)下,據(jù)說最多的時候,能有三百塊以上的骨頭。

  嬰兒之所以能啃腳指頭,可能就是因為他們骨頭多,沒錯,就是這么豪橫!

  伴隨著成長,很多骨頭長在了一起,就像你經(jīng)歷完那些傷痛后,郁結(jié)成一團(tuán)的心情。

  所以伴隨著我們的成長,失去的不僅僅是童年的快樂,還有骨頭的數(shù)量。

  早就連青春的尾巴都摸不到了,卻還假裝自己很年輕的曾鐵仁,這個時候,心情就很憂郁,最近的經(jīng)歷著實悲慘了點。

  他站在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掛在脖子上的吊帶,心中忍不住一陣悲傷,這咋吃飯!

  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斷其胳膊,讓他左手吃飯!

  不過很快,他的心情又好了點,普通的吊帶裙,是個女人都能穿,如果夠狠,男人也能穿。但是咱這個吊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掛上的,就是有點疼。

  勉強咧了咧嘴,曾鐵仁走出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

  溫媽正在用手指戳著溫嘉柔的腦門說著什么,神情嚴(yán)厲。

  曾鐵仁咳嗽一聲,走了上去。

  溫媽轉(zhuǎn)身露出笑容,“小曾啊,你想吃什么,阿姨煮給你吃,反正都住一個小區(qū)的,也方便?!?p>  “不用麻煩了,阿姨,我沒什么特別想吃的?!闭f起吃飯,曾鐵仁有點唏噓,這一天的經(jīng)歷,也實在是一言難盡。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么呀,對了,你住的是幾單元啊。”

  “六單元,阿姨?!?p>  這兩個單元樓是連在一起的。

  “嗨,不就是我們家隔壁嘛,我們家五單元的,有空常來阿姨家玩,你跟嘉柔是同齡人,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的,多交流交流嘛。”溫媽一聽曾鐵仁就住自己家隔壁,頓時更熱情了,說著話,還給溫嘉柔打了個眼色。

  溫嘉柔翻了個白眼。

  交流?

  用拳頭嗎,就這貨這么嘴臭的,姑奶奶一天能把他骨頭拆八遍,不出三天,就能讓他被繃帶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走出醫(yī)院,打車回家。

  溫媽一路上都很熱情,山城的出租車號稱陸地巡洋艦,只要不堵車,就能跑的飛起來。就這樣的速度,回家的路程才走到一半,溫媽就把曾鐵仁祖宗八輩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

  曾鐵仁有心拒絕回答,卻抵不住人家熱情。

  “小曾啊,家里還有什么人啊,我們家這死丫頭把你傷成這樣,我這做媽的,怎么也要上門去道個歉的!”出租車后座,溫媽拉著曾鐵仁完好的左手,熱情的問道。

  “啊,父母車禍去世了啊,唉,這人吶,誰活著都不容易,你也別太難過,總能好起來的?!?p>  “小曾啊,找女朋友了嗎?”

  “小曾啊,平常喜歡吃什么菜啊,有沒有什么忌口的?”

  ……

  曾鐵仁神情恍惚的下車,人家這么熱情,也不好懟回去,完全是被迫營業(y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應(yīng)付著,老底完全被掏了個干干凈凈。

  你大媽,始終是你大媽啊。

  告別依依惜別的溫媽,婉拒了晚餐邀請,一路匆匆走進(jìn)家門。

  打開電腦,看著那個扎眼的股票價格……

  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曾鐵仁失魂落魄的癱在椅子上,心中飄過一個數(shù)字,七千!

  他的四十萬家產(chǎn),只剩下七千塊了,還被套牢了,股票完全賣不出去!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鈔票一去兮,不復(fù)還。

  其實,曾鐵仁很想跟他的鈔票告?zhèn)€別,再摸摸它那沾滿了細(xì)菌的正反兩面,再聞聞它那獨特的油墨味道……

  沒機會了??!

  他站起身,眼光掃過倒塌的床,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我真是太難了!

  悲傷就像海嘯,來的時候,鋪天蓋地,去的時候,滿地狼籍。

  曾鐵仁雙眼無神的走進(jìn)客廳,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用左手艱難的拉開,仰頭就是噸噸噸。他開始懷疑人生的意義,我活著是為了什么呢?

  人到中年,在這個本該年富力強的年紀(jì),卻活成了一個杯具,整個生活都是一團(tuán)糟。

  然后轉(zhuǎn)頭,對著陽臺上的那個花盆愣愣的出神。

  花盆里的植物早就枯死了。

  花盆上有著很清晰的裂痕。

  他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

  父親再一次晚歸,母親歇斯底里的咒罵,還不停的摔東西。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隔開了那些尖銳的聲音,卻隔絕不開內(nèi)心的黯然。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個懦夫。

  這個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花盆,成了其中一個犧牲品,這是母親送給他的成年禮物,一盆文竹。

  枝干似竹有節(jié),卻又文雅瀟灑。

  象征永恒,不改初心。

  母親說:“希望你永遠(yuǎn)都活的開心!”

  第二天,他買回來兩支膠水,將花盆的碎片一片一片收拾起來,慢慢粘好。這盆文竹堅強的活了下來,燦爛的活在陽光下。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

  終于在六年前,他的父母又一次吵架,只不過這一次,是在高速路上,是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中,在回老家過年的路上……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他們再也不能吵架了……

  坐在后座的曾鐵仁斷了條腿,幸免于難,只是他的整片天空都暗淡了許多,孤獨讓他學(xué)會了如何高效的結(jié)束不愿意繼續(xù)談?wù)摰脑掝}。

  受傷的總是他的骨頭……

  于是他成了嘴強王者。

  并且對組成新的家庭,心懷恐懼。

  他站起來,又拿了兩罐啤酒,打開門,走了出去。

  ……

  溫嘉柔跟著母親回到家。

  一進(jìn)門,溫嘉柔就大聲問道,“爸,保險公司那邊處理好了嗎?”

  “好了,沒問題?!睖匕值穆曇魪膹N房傳了出來。

  溫嘉柔松了口氣,走向客廳沙發(fā),拉著奶奶聊天。

  溫爸系著圍裙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對著溫媽說道,“你那邊什么情況,沒問題吧?”

  “那孩子就住隔壁六單元的,胳膊脫臼了,沒什么事。你今天怎么不在店里看著。”溫媽一邊換鞋,一邊說著。

  “今天也不怎么忙,干脆回家煮頓飯?!?p>  簡單聊了幾句,說了說情況后,溫媽也坐了下來,對著溫嘉柔說道,“我看這個小伙子,挺不錯的,住的也近,要不你試試!”

  溫媽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

  溫嘉柔立馬就炸了,梗著脖子,一臉傲嬌,“你只要不怕我再拆他幾根骨頭,我是無所謂的。”

  溫媽氣的兩眼發(fā)黑,咬牙切齒的說道,“明天,老娘就去辦幾個相親網(wǎng)站的年卡會員!以后不上班了,專門在家挑人!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七點押著你去相親,周六周日,上午下午和晚上各安排一場!”

  溫嘉柔瞬間抓狂,這樣搞,我還怎么活!于是她轉(zhuǎn)頭就晃著老奶奶的胳膊,開始撒嬌,咱搞不定你,那就找能搞定你的人,“奶奶,你看我媽,太過分了!她就是想把我逼瘋!”

  老奶奶語重心長,“丫頭啊,你遲早是要嫁人的,也該找個男朋友了?!?p>  這家里待不下去了啊。

  “我去樓頂摘幾根黃瓜!”溫嘉柔憤憤起身,摔門而去。

  老奶奶是個閑不住的人,于是讓溫爸當(dāng)苦力,在樓頂放了好些個泡沫箱子,裝滿泥土,種了不少菜蔬。

  山城男人的家庭地位……

  小時候被老媽使喚,長大了被媳婦使喚,真是讓人欲言又止。

  溫爸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懵逼,“冰箱里不是有黃瓜嗎?”

  ……

  樓頂天臺。

  熹微的光線下,曾鐵仁默默的喝著啤酒。

  順手摘了一根黃瓜。

  溫嘉柔來到天臺,就看見那個該死的小賊,吃著她奶奶種的黃瓜,喝著啤酒。頓時怒從心頭起,開口便罵,“小賊,只剩一只手了,還要偷人黃瓜,信不信老娘把你另一條胳膊也給你拆了?!?p>  這個可惡的身影,就算化成灰,她溫嘉柔也能認(rèn)出來。

  曾鐵仁冷淡的掃了她一眼,繼續(xù)啃了一口黃瓜,“看你這腦袋里都是肌肉的樣子,竟然知道這是黃瓜,難得。”

  “老娘就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小偷,說吧,你想怎么死!”溫嘉柔瞇著眼睛,捏著拳頭。

  曾鐵仁不為所動,“看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德性,也不像是會種田的樣子,這黃瓜肯定不是你種的,所以,關(guān)你屁事。”

  “這是我奶奶種的!”

  “就算你的腦容量返祖一百萬年,也應(yīng)該能想明白,你的奶奶不等于你,你們是兩個不同的自然人,她的財產(chǎn)不等于就是你的財產(chǎn)。”曾鐵仁一聲冷笑,論嘴炮,咱還沒怕過誰!

  “你知道上一個被我抓到的小偷是什么下場嗎?”溫嘉柔來到曾鐵仁面前,俯視著說道,一臉冷笑。

  曾鐵仁微微抬起眼皮,同樣冷笑。

  “老娘把他吊起來,不停的打了三天三夜!”溫嘉柔努力做出兇惡的表情,然而并不是很成功,反而有點,有點可愛。

  “三天三夜?你就不餓嗎?”曾鐵仁反問。

  “重點是這個嗎?”溫嘉柔的臉有點扭曲。

  “那,熬夜對皮膚不好、對肝不好,壞處多多。我還以為你只是對別人兇惡,沒想到對自己也這么狠,白瞎了你的名字。”曾鐵仁一臉不屑。

  溫嘉柔彎腰,對著坐在地上的曾鐵仁揮了揮拳頭,“你是不是想死,想死老娘就成全你。”

  曾鐵仁看了看溫嘉柔,撇撇嘴,“你走光了,果然是對A,真小?!?p>  溫嘉柔臉色漲紅,一把抓住曾鐵仁的脖子,干凈利落的就將他按到了地上,“小賊,老娘弄死你!快說我熊大!快點!”

  月老、崔判官、瘟神三個神,蹲在地上,圍成半圈,強勢圍觀。

  月老笑呵呵的說道,“真是天生一對啊,這是門好親事!”

  只要曾鐵仁被制裁,他的心情就會很愉快。

  崔判官和瘟神:???

  就這?天生一對?你怕不是對這個詞有什么誤會。

  溫媽看自家女兒半天沒回家,就跑上樓頂來喊人,剛一上來就看到這副場面。自家的寶貝女兒,將一個男子摁在地上,膝蓋頂著他的后背。

  “啊,疼疼疼,你熊大,你熊大,放我起來。”

  “繼續(xù)喊,喊滿一百遍!”

  溫媽整個人都凌亂了……

  我是作了什么孽喲,生了這么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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