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茜道:“不急,我還有問題問他。甄無名,你和范芯藍怎么回事?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甄無名道:“知道啊,秦傷懷是她殺父仇人嘛,那天我和陛下分手后下山,正好在半山崖上瞧見她進退兩難,上不去也下不去,于是就幫了她一把,她得救之后搶走我面具,發(fā)現(xiàn)認(rèn)錯人后臉都紅啦,我是一時興起,主動要求收她為徒?!?p> 蘇倩茜驚呼道:“?。磕氵€主動收她為徒,你怎么想的?教會她去殺秦傷懷嗎!”
甄無名笑道:“不是不是,陛下是知道的,我們‘面具大小眼’一脈收徒弟都和靈峰有緣,也很隨機,遇上撞見覺得合適就收徒,這叫傳承有序,我資質(zhì)高,師父教三天,范芯藍資質(zhì)差點,我教她一個月,就算她加倍努力也永遠不是秦傷懷的對手,或者她根本就尋不見仇人?!?p> 蘇倩茜道:“可你故意帶路引她上靈峰是何居心?你不知道靈峰是禁地嘛!”
甄無名這才撓了撓頭道:“剛才是偶然避雨,我拎她上來的,憑她的水平就算我已指點路徑,沒有三年的苦練她還上不來。”
蘇倩茜狠狠地道:“最討厭你們這種人,自持武功高就像螃蟹一樣橫行霸道,一個個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我靈峰國禁地當(dāng)成自己后花園了嗎?武功高就可以肆意妄為、雞鳴狗盜了嗎?”
甄無名一聽,抱拳笑道:“那我就不打擾陛下了,告辭告辭?!?p> 蘇倩茜忽地喝道:“站住,范芯藍知道你身份了嗎?你和他的關(guān)系她全都知道了嗎?”
甄無名道:“我不會說,她也不敢問,至于能悟出多少全憑自己的悟性,與其打探師父的秘密不如好好跟師父學(xué)武,你說是不是呢?女帝陛下。”
蘇倩茜揮手道:“走走走,管好徒弟別讓她給我找麻煩。”
甄無名抖腕發(fā)射,將青絲的青蛇鏢送還,他剛才接到青蛇鏢就明白青絲在洞里,故而立刻帶著范芯藍下山離開。如今物歸原主,他一閃消失,跑得比風(fēng)還快。
蘇倩茜則道:“睡覺睡覺,再不睡明天又沒精神早朝了?!?p> 秦思農(nóng)有個問題憋了半天還是問道:“陛下,如果今晚宮里沒出事呢?”
蘇倩茜道:“遲早出事,今晚沒出事明晚咱們繼續(xù)在這打地鋪避難,一直避到出事為止?!?p> 秦思農(nóng)“啊”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靈峰國列祖列宗列鬼保佑,今晚讓你們的皇宮趕緊如女帝所愿出事?!?p> 蘇倩茜再度躺下道:“小紅、小白,瞪大眼睛,別讓人再來打擾我睡覺了。”
挽紫問道:“陛下需要我們…回避嗎?”
蘇倩茜叫道:“回避什么啊,你們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青絲道:“明白,那我們一只眼睛盯著洞外,一只眼睛盯著大叔,絕不讓他靠近陛下半個手指?!?p> 蘇倩茜幽幽一嘆道:“唉,你們真的很稱職,太稱職了?!?p> 她這一覺睡醒,天已微亮,睜眼一瞧,就小紅一個人陪在她身邊,立時問道:“大叔和小白呢?”
挽紫道:“在外面溜達呢,大叔一整晚沒睡,說是怕自己睡著打呼嚕影響陛下休息?!?p> 蘇倩茜一抿嘴,反倒覺得有些對不起他,畢竟他是四十歲的大叔。
此時,洞外腳步聲響,不止一個人進來,安心、安然和秦思農(nóng)、青絲一起上前,見到蘇倩茜已醒,秦思農(nóng)先樂呵呵道:“陛下陛下,昨晚果然出事,列祖列宗列鬼顯靈了?!?p> 安然匯報道:“正如陛下所預(yù)料,艾花、艾草昨晚就行動,用特殊技能打開地牢門放司空皓月出來一起逃跑,可結(jié)果竟被司空皓月給賣了,皓月公主的武功也實在是高,一出地牢直接擊倒艾氏姐妹,自己飛檐走壁逃出宮了。陛下借艾氏姐妹順?biāo)浦鬯臀辽竦挠媱澇銎娴仨樌?。?p> 蘇倩茜道:“她是直接出宮的嗎?有沒有去我那或者去后院找大叔?”
安心道:“沒有,直接出宮,輕車熟路一點冤枉路沒走,顯然她也是有備而來。我估計就算沒有艾氏姐妹她自己都能逃出去?!?p> 蘇倩茜道:“總算把這燙手的山芋送走了,關(guān)在地牢供著養(yǎng)著浪費我的錢?!?p> 秦思農(nóng)問道:“艾花、艾草呢?”
安然道:“又被我們關(guān)回去了,特殊技能暴露,這回想再跑只怕是不可能了?!?p> 蘇倩茜和秦思農(nóng)齊齊問道:“什么特殊技能?”
安然笑道:“你們總拿人家的胸說事,什么胸大無腦,什么大號江山,她們的胸還真的有事,胸大中空,全是假的,在胸里暗藏了工具和腐蝕性的液體,難怪姬妃搜身搜不到,她根本不會去碰那?!?p> 挽紫道:“我們?nèi)铀齻內(nèi)灥貢r也沒發(fā)現(xiàn),同樣沒興趣摸。”
安心道:“最有可能摸過的應(yīng)該只有大叔,大叔難道沒察覺是假的。”
秦思農(nóng)趕緊一蹦道:“胡說,我沒摸過!”
蘇倩茜道:“行啦,送走司空皓月這個瘟神就行,艾花、艾草先關(guān)幾天再說,我們立刻下山,大叔回去睡覺,我洗洗也該上朝,相信很多人都在關(guān)心司空皓月呢?!?p> 兩天后,司空皓月逃走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反而是日益臨近的招親殿選成為朝堂上的話題,姬妃這個時候已忙得不可開交,被蘇倩茜委派整日忙著見人,一天要見三百人之多。
這天,朝散之后姬妃先找蘇倩茜抱怨了一通,隨即神神秘秘匯報道:“陛下,方愛農(nóng)的娘方九娘回皇城了,她好像沒有要進宮的意思,一直在宮外,估計也就這兩天會約方愛農(nóng)出宮見面,不知道母女倆又要密謀些什么?我看找個理由早點把她趕走算了。”
蘇倩茜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數(shù),你好好替我去把關(guān),一天見三百個年輕帥哥這種好事就算你還是花魁的時候也遇不上吧。”
姬妃干笑兩聲道:“陛下是不是太高估你靈峰國子民的顏值了?三百個里一百個我看了就想吐,一百個吐完又吐,還剩一百個五十個是文盲,五十個是糙漢,每天有一兩個能讓我看上第二眼的就不錯了。”
蘇倩茜一本正經(jīng)道:“姬妃啊,你怕是懷孕了吧?”
姬妃大笑道:“是是,孩子他爹是秦思農(nóng)?!闭f完轉(zhuǎn)身就跑,笑得走廊上一路余音未了。
安然剛從前殿回來,聽見這魔性的笑聲,莫名其妙道:“姬妃什么事那么開心?”
蘇倩茜道:“姬妃以為自己懷了秦思農(nóng)的孩子,笑瘋了?!?p> 安然猛地皺眉道:“啊?”再看蘇倩茜身后安心的表情這才放心,應(yīng)該是個笑話,她接著道:“陛下,最近宮外盛傳一個消息,有人說‘秦傷懷的寶藏’就藏在我們靈峰皇城某個地方,最近有大批江湖人士陸續(xù)抵達,正到處尋找寶藏的線索?!?p> 蘇倩茜嘆道:“真是沒完沒了,人總算是清白了,寶藏又冒出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心問道:“誰散布的消息?”
安然道:“天眼盟主段懿德,更有一個消息稱:段懿德和方九娘以夫妻的身份早就悄悄抵達皇城住在李林輔的一座宅院里,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圖謀?!?p> 安心道:“姬妃沒說錯,方氏母女只怕很快就要見面了?!?p> 蘇倩茜道:“方九娘什么意思嘛,改嫁比翻書還快,不過她母女倆就算現(xiàn)在翻供也沒什么意義,她們證明不了秦思農(nóng)是秦傷懷。”
安心、安然彼此一瞧,方九娘、方愛農(nóng)是至今除甄無名外僅有認(rèn)出紫青雙煞的人,她們一旦拿雙煞說事還真不好解釋,好在方愛農(nóng)服了“蝎尾丸”,方九娘不會輕易用自己女兒的命來冒險。
蘇倩茜道:“安心去一趟花園,把大叔帶來地牢,咱們再去審審女蝦片?!?p> 不一會,蘇倩茜和秦思農(nóng)在地牢外碰頭,秦思農(nóng)道:“陛下,你又想怎么樣嘛?”
蘇倩茜笑而不答,走進牢房外探頭一瞧,艾花、艾草有些喪氣的模樣,在牢里已經(jīng)蹲了三天,一天三個饅頭三碗水,本就有些黑的臉更顯暗沉,無精打采。
蘇倩茜目光也不老實,在她們胸前恣意溜達,樂道:“才三天功夫,你倆的大號江山就餓得完全坍塌,這是江山不牢、社稷不穩(wěn)啊?!?p> 艾花、艾草也不說話,事已至此后悔已晚,冒充皓月公主隨行人員進宮行騙的計劃簡直愚蠢透頂,姐妹倆相互埋怨也沒用,只怪自己低估司空皓月,她從一開始就根本不相信姐妹倆的初衷,只想借機逃走,不顧她們死活還落井下石。
蘇倩茜問道:“你倆現(xiàn)在有什么想說的嗎?”
艾花道:“我們的確是想借機投靠司空皓月,只可惜她始終覺得我們是陛下的人,是陛下安排的苦肉計,借協(xié)助逃跑為由暗中謀害她。是我們徹底看錯了她,有今日之禍就是咎由自取。”
蘇倩茜調(diào)笑道:“女蝦片想投靠公主,反被公主下油鍋炸了?!?p> 艾草忽地仰起頭道:“女帝陛下,我們戴罪立功、檢舉揭發(fā)行嗎?”她目光瞬間一瞥秦思農(nóng)道,“我們有重大內(nèi)情稟告?!?p> 蘇倩茜道:“哦,先說說什么重大內(nèi)情?對我而言有沒有價值?”
艾草這次直接盯著秦思農(nóng)道:“是關(guān)于這個人為什么要留在宮里的重大內(nèi)情!”
蘇倩茜回望一眼秦思農(nóng),好奇地問道:“是嗎,這個人為什么要留在宮里?”
艾草哼哼兩聲道:“因為…他想當(dāng)?shù)鄯?!?p> 蘇倩茜驀地一愣,張大眼睛瞪著秦思農(nóng)道:“啊?這個人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秦思農(nóng)聽完頓時手足無措道:“陛…陛下別聽她瞎說,我…我當(dāng)時被她們摁在水里腦袋一定是進了水才瞎說的,完全是瞎說的!”
蘇倩茜道:“呸,瞎說也不行。安心、安然,把這個竟說瞎話的老蝦片給我關(guān)進地牢!”
安心、安然也是一愣,可看蘇倩茜的神情語態(tài)不像開玩笑,而且還是當(dāng)著艾花、艾草的面下的命令,兩女彼此一瞧,安心打開那間司空皓月住過的牢房,安然在身后一頂?shù)溃骸按笫鍖Σ黄鹄?,你這次是真把陛下得罪了?!?p> 秦思農(nóng)哀聲搖頭嘆息,沒轍啊,只能乖乖走進牢房,仍由安心將牢門鎖死,還是一把嶄新的大銅鎖。
蘇倩茜的舉動連艾花、艾草都沒看懂,心道:他們這不會又是在演戲吧?蘇倩茜到底怎么想的?她和秦思農(nóng)之間到底什么關(guān)系?僅憑自己一面之詞就把秦思農(nóng)下獄了,總感覺不是那么回事。
蘇倩茜問道:“這個人還說過什么關(guān)于我的壞話嗎?”
艾氏姐妹彼此又瞧,艾草道:“這個…能容我們再想想嗎?時間有些久了,我們有些記不清?!?p> 蘇倩茜道:“給你們一晚上時間回憶,明天給我答復(fù),如果讓我滿意,本女帝可以考慮給你們一份御前的差事。”
艾花、艾草立刻道:“是,女帝陛下,我們一定竭力回憶?!?p> 蘇倩茜道:“我們走?!鞭D(zhuǎn)身要走,就聽秦思農(nóng)道:“陛下,讓小紅、小白別忘記澆花?!?p> 安然指著她道:“閉嘴,自身難保還關(guān)心花,又想變成花肥了是不是!”
蘇倩茜沒出聲,徑直快步走到地牢外,忽地哈哈大笑,笑得比之前姬妃還夸張和魔性。
安然冷不防冒出一句道:“陛下,你也懷孕了嗎?”
蘇倩茜這才停下道:“懷你個頭,去,澆花去?!?p> 安心道:“陛下,你這是什么意思嗎?我都聽出來艾氏要么在胡亂攀咬,要么就是大叔當(dāng)時被逼亂說,這事…不太可能吧,大叔要當(dāng)?shù)鄯?,那姬妃這幾天豈不是白忙活了?!?p> 蘇倩茜得意道:“對,就讓她去白忙。不說了,你們?nèi)不ǎ胰ヂ爥菄D。”說完簡直是一蹦一跳朝寢宮跑。
安心、安然彼此笑笑,安心道:“就差捅破窗戶紙了,沒想到是來自女蝦片的助攻。”
安然卻道:“越是這樣越危險,宮外暗潮洶涌,針對他的下一波考驗恐怕已經(jīng)快醞釀成型。”
安心道:“不僅是針對他,還針對秦傷懷的寶藏吧。”
安然道:“他和寶藏本就捆綁在一起,暴風(fēng)雨終究要來,無論來勢多兇猛,咱們的任務(wù)是把它引向一個有利的結(jié)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