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未雨的對手是敖淵。
去年對戰(zhàn)敖淵的是董承顏,之所以書院一方不看好韓未雨,是因為去年縱是董承顏出戰(zhàn),也贏得很辛苦。
是險勝。
韓未雨走上斗魚臺,他的身形昂藏壯碩,可對面的敖淵卻要更加高大魁梧,近乎丈高,韓未雨與之一比,倒像是個孩童了。
此刻,敖淵雙手抱胸,神色倨傲地俯瞰韓未雨道:“本來我決定今年向董承顏復(fù)仇的,卻不曾想他因懼我,邁入了筑基巔峰。以至于派你來受辱,準(zhǔn)備好一敗了嗎?”
敖淵傲慢無比,可他天生神力,肉身強(qiáng)悍,力大如神,號稱擁有拔山之力,的確有傲慢的資格。
韓未雨冷哼道:“今日我便替董師兄教訓(xùn)你了!”
他身形化虹,虹間金銀二色交織,直撲敖淵。
韓未雨修金縷銀衣功,肉身強(qiáng)悍無比,身形空氣被節(jié)節(jié)擠爆,在自己身后留下一串雷鳴爆響,來到近前時,一拳轟出,拳勢駭人,仿佛一座山岳一般,砸向敖淵。
“哼!”
敖淵重重一哼,雙膝微屈,手臂如拉弓般后挽,而后猛地?fù)舫?,同樣是駭然一拳?p> 啪!
兩個拳頭撞在一起,空氣碎了又碎,炸出一大團(tuán)白氣,整個斗魚臺的地面都為之一震。
敖淵腳步連連后踩,踏出好幾丈遠(yuǎn)才停下,而韓未雨卻是倒飛出去,雙腳點地,在地上拖出兩條煙塵,最終停在斗魚臺邊緣。
敖淵剛才是站立原地,韓未雨則是沖了一段距離,結(jié)果卻是如此,雙方的力量高下立判。
斗魚臺下,董承顏搖頭嘆道:“敖淵之力,無法想象,我去年是以道法勝之,若是單純和他比肉身之力,我也很難贏他,韓未雨得想想辦法了。你覺得呢,師姐?”
他看向身邊的尹芽,卻見尹芽正閉目養(yǎng)神,沒有回答他,似乎根本沒聽到他說什么,或者說假裝沒聽到。
董承顏搖了搖頭,繼續(xù)看向臺上,臉色凝重起來,心道:“韓師弟,你可以定要贏啊......”
韓未雨必須拿下這一輪,若是他再輸,接下來的三場之中,只有尹芽一人有絕對勝算,晏清和老龜,更是毫無懸念,屆時書院必輸無疑了。
韓未雨站定后,敖淵臉上露出‘就這’的表情,隨后朝著韓未雨狂沖而來,他的每一步落下,都重若千鈞,發(fā)出一聲震蕩,震得臺下學(xué)子們心神晃蕩。
敖淵拖著一團(tuán)白氣沖至近前,而后腳下猛地一跺,斗魚臺震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敖淵去了高空,而后見敖淵從天而降,雙手握拳,重重錘落。
韓未雨神色一凜,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他修的就是肉身之道,追求以硬碰硬,不懂閃躲兩個字怎么寫。
只見他驟然握拳,整條手臂都纏繞著金絲銀縷,綻放著奪目光彩,整個人拔地而起。
兩股力量在空中交匯,炸出一全金色圓環(huán),向四面八方散去,氣浪撞在陣法邊界上,令籠罩斗魚臺的整座陣法都為之晃動。
韓未雨懸??罩?,渾身附著金縷銀絲,宛如天神一般,而敖淵則被震飛出去,撞在了斗魚臺上方的陣法界壁上,震得界壁上符文亂顫。
韓未雨一拳打飛了敖淵,不止為自己狠狠出了口氣,也讓斗魚臺下所有的學(xué)子松了口氣。
而高崖之上,敖野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與之相反的,是晏澄幾人,原以為韓未雨絕不是敖淵對手,現(xiàn)在看來還有的打,說不定能扳回一局。
……
斗魚臺上,惱羞成怒的敖淵大喝一聲,緊接著這聲大喝便化為龍吟,他現(xiàn)出真身,渾身都是暗紅色的鱗甲,體型比剛才的敖廉更大更粗壯,仿佛蘊(yùn)藏著無以倫比的力量。
敖淵凌空盤旋,俯瞰韓未雨,旋即張開大口,發(fā)出一聲怒咤。
巨大的音浪,一圈一圈變大,宛如瀑布飛流直下般傾瀉而來,還未到近前,就將韓未雨吹得皮膚褶皺,衣衫獵獵,而一眨眼的時間,便將韓未雨吞沒。
就在所有書院學(xué)子都在為韓未雨擔(dān)心時,一道金銀交織的長虹沖出音浪,撞向空中那條龐然大物。緊接著便是音浪落在斗魚臺上的轟隆巨響。
敖淵龍須呼嘯破空,向韓未雨掃來,他的龍須都比一般的龍族要粗壯,簡直堪比人的手臂,身形高大的韓未雨此時在敖淵的龍須面前,都顯得有些渺小,若是和敖淵的真身比,那就真是仿如螻蟻了。
韓未雨一拳打在龍須上,龍須被彈開,緊接著又是數(shù)根龍須圍攏而來,只見韓未雨揮拳如雨,拳勁霸道,拳影璀璨,仿佛從他身上飛出一顆顆流行一般,令敖淵的龍須無法近身。
片刻后,韓未雨抓住時機(jī),從龍須縫隙穿了過去,一拳打在敖淵身上。
敖淵的每片紅鱗,都比人的手掌還大,硬度更似銅墻鐵壁,韓未雨的拳鋒打在上面,仿佛幫敖淵撓癢癢一般,敖淵根本毫無知覺,反倒是韓未雨被反震得身形一晃。
而就在這時,敖淵悄悄繞至近前的龍尾忽然出現(xiàn),出其不意地抽向韓未雨。
韓未雨臉色大變,真元傾瀉而出,周身亮起金銀雙色的光罩,卻見在龍尾一掃之下,光罩仿佛氣泡一般,瞬間破滅,韓未雨身形倒飛出去。
他的金縷銀衣功,終究還是比不上龍族天生的強(qiáng)悍肉身。
空中,韓未雨還沒有飛出去多遠(yuǎn),他的身形便陡然一停滯,不是自己停下,而是敖淵的龍尾趁韓未雨身形不穩(wěn),纏住了韓未雨。
此時此刻,龍尾仿佛一條巨大的紅色蟒蛇,將韓未雨被死死箍緊,令他不得動彈,韓未雨扭動身軀,鼓蕩真元,周身大綻光芒,可無論怎么掙扎,卻始終掙脫不得。
而事實上,若非限于規(guī)則,韓未雨已然性命堪憂,因為此時敖淵若不顧一切用力鼓緊,韓未雨絕對會骨碎肉爛,身死當(dāng)場。
“勝負(fù)已分,放開!”
隨著韓未雨的老師一聲清喝,韓未雨和敖淵勝負(fù)已然分明。
書院已是兩敗。
……
韓未雨垂頭喪氣地下臺。
他一步一步踏在階梯上,同時也把臺下學(xué)子們的心踩入谷沉。
書院一方如今已是兩敗,接下來三輪中,晏清又肯定是必輸?shù)模识幢阋亢筒苄幎稼A,書院一方也會輸,更何況曹小寧還不一定能贏敖天。
也就誰說,今年演武,不出意外的話,書院一方別說贏了,就連兩勝都難做到,極大概率是只有尹芽一勝。
高崖之上,敖野神色傲然,連拿兩勝,只覺神清氣爽,如無意外,今年這次演武他要拿四勝了。
至于其余人,自都是神色難看,若最后真取了四敗,那人族的臉都丟盡了。
韓未雨歸列,尹芽出列。
她氣質(zhì)清冷,容貌絕世,一襲白袍,手持羨魚劍,仿佛仙女一般,緩緩登上斗魚臺。
她似乎沒有被書院前兩輪的失敗影響,靜靜看著對面的敖風(fēng),眼中沒有多余的情緒,只有淡漠。
別人如何,她管不到,她能管的,就是讓對面的敖風(fēng)輸。
尹芽上臺后,還未有所動作,敖風(fēng)便眼神一凝,仿佛如臨大敵般,立即現(xiàn)出真身。通體紫紅,龍威赫赫,強(qiáng)大的氣息在周身結(jié)成一片烏云,其間隱有雷電閃耀,轟鳴不止。
去年,敖風(fēng)連真身都沒來得及展現(xiàn),就敗在了尹芽之上,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女子有多可怕,故而一上來便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任何托大。
一聲龍吟。
敖風(fēng)周身交織的雷霆頓時化作一條條雷電長矛,向著尹芽激射而去,聲勢磅礴,宛如滅世一般。
轟?。?p> 數(shù)條雷霆擊中尹芽,然而卻只是尹芽的殘影,落在了地上,令斗魚臺一震,更炸起一團(tuán)氣浪。
而尹芽已然出現(xiàn)在空中,抽劍離鞘。
沒有蒼啷的金屬聲,而是嘩啦啦的浪濤聲。
只見尹芽手中的羨魚劍劍意凜然,劍氣縱橫,劍勢彌漫而出,竟化為一股股河流,隨著尹芽舞劍,匯聚在一起,變成一條洶涌澎湃磅礴的河流,仿佛一條大氣磅礴的天河,圍繞在尹芽周身。
尹芽一劍刺出,這條天河便朝敖風(fēng)傾瀉而去。
此乃尹家祖?zhèn)鞯奶旌觿Ψǎ恳粍φ?,都如同海浪天河,洶涌澎湃,威勢驚人。
敖風(fēng)如臨大敵,龍威彌漫,渾身鱗甲亮起紫色光毫,鼓蕩渾身法力,吐出一顆巨大雷球,嗡嗡作響,撞向尹芽的那條浩瀚天河。
兩谷力量碰撞擠壓,雷球直接炸散,化作電絲于空消彌,而那條天河卻只是晃了一下,顫而不散,轟在敖風(fēng)身上。
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中,敖風(fēng)巨大的龍軀重重摔落在地,周身鱗甲上,出現(xiàn)許多劃痕,其中一些隱隱有鮮血溢出。他喘著粗氣,燈籠大的眼中充滿著震驚和不甘。
“比之去年,你毫無進(jìn)步?!?p> 尹芽轉(zhuǎn)身,走下斗魚臺。
斗魚臺周圍的學(xué)子們看著尹芽走下臺,不由擦了擦眼睛。
這就贏了?
一劍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