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無臉妖拼命搖頭，否認著自己嚇得村田陽太魂魄離體這件事情。
“那你跑什么？你一個妖怪，難道還會害怕人類不成？”立花悠按住她的頭，有些無語地說道。
無臉妖臉抬起，對著立花悠點了點頭，可不是嘛，她還挺怕立花悠這個人類的。
“嗯？”立花悠挑眉。
無臉妖連忙搖頭。
“你是不能開口說話嗎？如果不能說話，那會識字嗎？”立花悠改變了策略，有些妖怪誕生下來就有缺陷，無法說人話什么的，這種情況在妖怪中并不少見。
無臉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認真回答了立花悠的兩個問題。
“那好，那邊有便利店，趕緊跟我去買紙筆?！绷⒒ㄓ埔矝]多想，直接拉著無臉妖的手就往便利店走。
“叮！無臉妖成功受驚，驚嚇值+20！”
“哦！”立花悠一拍腦袋，松開了無臉妖的手，道：“我這不是有手機嗎？”
無臉妖呆呆的看著立花悠，空白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妖怪還能發(fā)燒不成？”立花悠奇道，左手遞過手機，右手放在無臉妖的額頭上，感受著她的體溫。
“叮！驚嚇值+20！”
無臉妖紅著臉，接過手機，急忙搖頭晃開立花悠的手，想后退，可她背后就是墻壁，又能后退到哪里去？
立花悠見她由白臉變成紅臉，更感興趣了，手追著她的臉不放。
一人一妖在狹窄的地方一閃一追，不過由于立花悠身材比較高大，遠遠看去，像是立花悠在追著無臉妖打。
“放開那妖怪！有什么事沖我來！”恰好此時，街道口忽然閃出了兩個身影，急急忙忙沖向立花悠和無臉妖。
前面一道身影是一個身材平平，就連臉都是平的女性平臉妖！
后面則是身形虛幻、神情呆滯的男人，仔細看去，這個男人腳底下并沒有影子。
無臉妖聽見平臉妖的喊聲，激動的向她招了招手，又拉了拉立花悠的袖子，示意他看那個神情呆滯的男人。
立花悠收起指向男人的符咒·追魂，道：“知道了，那個男人就是村田陽臺的魂魄，不過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話中的問題，立花悠是問已經跑到自己身前的平臉妖，很明顯，跟這個與無臉妖是一伙且能說人話的平臉妖交流要比無臉妖容易得多了。
走近一看，發(fā)現無臉妖平安無事后，平臉妖站在無臉妖身前，回答了立花悠的問題：“你的朋友，當時打完醬油，看見了我家小無的背影，以為是一位美女，就想著過去搭訕，小無當時并不想嚇他，又不能突然消失在原地，只能快步離開，你的朋友緊追不舍。
然后走了一會兒，沒想到你的朋友突然就被一輛汽車的后視鏡嚇倒了，因為那輛汽車的后視鏡恰好讓他看見了小無的臉，他直接就被嚇得靈魂離體，結果你的朋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靈魂離體，還繼續(xù)追著。
也怪小無迷糊，走了老遠才發(fā)覺你的朋友已經用靈魂體的方式追了好久。這是小無的能力之一，被她的臉嚇到的人會靈魂離體?！?p> 看了看身后的無臉妖一眼，平臉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不過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小無身上并沒有絲毫的血氣和怨氣，對于離體的靈魂，小無向來會主動裝回去。
至于這次為什么你朋友的靈魂沒有裝回去，那是因為小無是個路癡，只想著甩開你朋友的尾隨，結果事后就發(fā)現找不到你朋友的肉體了。”
“然后她找你幫忙，而她之所以追著我，是想著我是陰陽師，或許能幫忙將村田陽太的靈魂裝回去？”立花悠接著平臉妖的話道。
無臉妖和平臉妖同時點了點頭。
“那她還怎么想著用各種方法嚇我？”立花悠疑惑道。
無臉妖頓時將臉藏在平臉妖身后，也不知道平臉妖用什么方法與她溝通，過了一會兒，她有些無語的說道：“她說你看到她的臉，居然一點都不驚訝，這讓她很不服氣，因為除了你的朋友外，她已經連續(xù)好幾個月都沒嚇到人了?！?p> 立花悠揮手打出一道符咒·安魂，保護著村田陽太的靈魂，一邊道：“難道不嚇人就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個問題，平臉妖頓時有些憤憤不平：“我們這種妖怪，一不吃人類，二不吃同類，還總是被陰陽師、武士、和尚不由分說的殺死，每死一次都會變弱，也只能按照設定嚇嚇人，維持一下生活這樣子?！?p> “你們竟然也知道自己是幻想の妖怪！？”立花悠有些驚訝的問道。
“幻想の妖怪？你真以為我們完全是由你們人類創(chuàng)造的？”平臉妖有些不屑的說道：“你真以為隨便畫一個重未出現過的妖怪，或者編一個全新的鬼故事，再有一個適宜的載體，就能創(chuàng)造出幻想の妖怪、幻想の鬼怪？”
“那幻想の妖怪、鬼怪到底是怎么出現的？”立花悠急忙追問道，他還未深層次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也想知道！”平臉妖一臉嚴肅的說道。
下一刻，平臉妖的慘叫聲響徹小巷，她的好友無臉妖在一旁冷眼，哦，她沒有眼睛，那就無眼看著。
“上面的話我是聽見路過的陰陽師大人說的，然后我還沒聽到答案就死了，老倒霉蛋了?！逼侥樠е^，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說道。
立花悠收起拳頭，道：“不皮這一下會死？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過我聽到了另一個秘密！”平臉妖忘記了頭上的包，站起身，得意洋洋地說道。
立花悠等了兩秒，依舊沒等來下文，十分果斷的賞了平臉妖第二個包。
“好痛！你難道就不會憐香惜玉嗎？而且你這是白嫖知道嗎？你就是白嫖怪本怪！”平臉妖揉著額頭上的包，嚷嚷道。
不過一看到立花悠揚起的手，還是乖乖道：“聽說如果幻想の妖怪、鬼怪能找到‘自我’，那就能擺脫幻想の妖怪、鬼怪身份，成為真實の妖怪、鬼怪！”
真實の妖怪、真實の鬼怪，是指并不依托人類或者人類的信息載體而活的妖怪，同時這些妖怪和鬼怪絕大部分都不是不死不滅之身。
比如前幾天立花悠碰到的狼靈和人面瘡，就屬于真實の妖怪與真實の鬼怪范疇。
“幻想系居然還轉化為真實系！？‘自我’到底是什么東西？難道現在你們沒有‘自我意識’嗎？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嗎？而且不死不滅的存在，不好嗎？”立花悠一個頭兩個大。
“誰知道呢?！逼侥樠龘u了搖頭。
看了看平臉妖和無臉妖，立花悠忽然道：“你是想讓我?guī)湍銈冋摇晕摇?？?p> “不是幫我，是幫小無，”平臉妖將身后茫然無措的無臉妖推到他身前，道：“身為妖怪的我們有自己的桎梏，而身為人類的你，或許能幫我們打破思維上的桎梏，還有身體上的桎梏?！?p> 說到最后一句時，平臉妖撫著無臉妖的大腿，暗示十足。
立花悠義正言辭道：“我不是那種人······”
平臉妖忽然湊近，對立花悠道：“我們是妖怪，能虛能實，而且小無還有一項能力是變成任何一張她看過的女人的臉，更何況，多一只式神，一只能無限復活的式神，這并不是一件什么難以拒絕的事，不是嗎？祭祀師大人？”
無臉妖想靠近偷聽，但被平臉妖一手按著頭，不得近身，只能氣憤的揮著小短手。
“為什么選我？”立花悠冷靜道。
“因為你打心底里不排斥妖怪······”
“不排斥那些觸碰我底線的妖怪，比如從不傷害人類的妖怪！”立花悠糾正道。
平臉妖笑了笑，接著道：“甚至還很好奇，各個方面，各種角度的好奇。”
“咳。”立花悠有些慌亂的偏過了頭，他認為穿越前看過的《聊齋》中會變成美女的狐貍故事，以及類似于因為身材太好而卡在電視機的貞子漫畫、各種奇奇怪怪的獵奇小說等東西要為此負責。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會以及能幫她找到‘自我’？”
“女人的直覺?！逼侥樠届o道：“如果你還認為我的籌碼不夠，或者不信任我，那你現在就能當場和小無締結式神契約，成為了你的式神，她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別的陰陽師無法契約幻想の妖怪和鬼怪，我有方法。”
平臉妖抓過一頭霧水的無臉妖，靜靜的等待著立花悠的選擇。
白嫖一只無限復活的式神，這簡直就是天上掉的陷阱，所以立花悠堅定拒絕：“不，還是算了，我信不過你。”
“那可真遺憾啊，死或生，你自己選一個吧！”平臉妖的氣息瞬間由二階初期飆升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立花悠的境界。
立花悠驚呆了，無臉妖也驚呆了。
幾分鐘后，立花悠帶著無臉妖和村田陽太的靈魂離開了。
平臉妖佇立原地，平靜地看著三道身影遠去，喃喃道：“不死不滅？那只是幻想罷了，不過是······玩具罷了。他身上有‘水鑰匙’，說明氣運不低，至少能活得更久······”
——
走在回診所的路上，立花悠看了看低頭走路、差點撞到電線桿的無臉妖，道：“你的平臉妖姐姐跟你一樣不死不滅，而且實力還這么強，不用擔心她的?！?p> 立花悠安慰的話多少讓剛經歷離別的無臉妖振作了一些。
見這顆韭菜，額，無臉妖心情好了不少，立花悠提議道：“我現在閉著眼不動，給你五秒鐘的準備時間，五秒后我再睜開眼，看你能不能嚇到我，來不來？”
無臉妖猛點頭。
立花悠真的原地閉眼不動。
前兩秒，無臉妖反復測試立花悠是否真的閉上了眼，后三秒，她空白的臉一陣變化，最后變成了······裂口女的模樣！
隨后她飄了起來，臉輕輕的貼近立花悠，希望他一睜眼就被自己這恐怖的臉嚇到！
在無臉妖期待的眼神下，立花悠緩緩睜開了眼睛，藍光級別的裂口女面容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然后······
立花悠撅起了自己的嘴，赫然是想吻上去！
“叮！無臉妖成功受驚，驚嚇值+30！”
無臉妖是真的被立花悠的舉動嚇了一跳，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立花悠只能感覺到無臉妖還在自己周圍，但找不到她具體的位置。
直到到達了診所，無臉妖還是沒敢出來。
立花悠只能暫時放棄了割韭菜的想法，在村田琉生等家屬希冀的目光下，在八田勇斗醫(yī)生充滿不屑的眼神下，緩緩將村田陽太的靈魂裝回他的肉體，并且用了祭祀·治療術加快他的蘇醒速度。
前后不過一分鐘，躺在病床上的村田陽太就醒了過來，立花悠收起兩張符咒·安魂，忍不住對村田陽太道：“天黑后，就不要再追著女生跑了。”
老色批村田陽太紅著臉，點頭稱是，希望這次意外不會導致他性取向發(fā)生變化。
拒絕了村田琉生等人的挽留，立花悠帶著無臉妖回神社去了。
走了一會兒，立花悠忽然道：“你先出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p> 夜風吹過，無人應答，更無妖蹤出現。
立花悠臉色一沉，道：“你再不出來，我就不給你嚇我的機會了?！?p> 無臉妖的身影扭扭捏捏的在離他稍遠的地方顯現，看來還是害怕立花悠突然吻上來。
立花悠不以為意，以她憨憨的性格，能躲過被割韭菜的命運才怪，當下也不急，而是拿出了手機，認真對無臉妖道：“我既然接了你姐姐的委托，幫你找到‘自我’，那么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強溝通？”
無臉妖點頭。
立花悠將手機遞給她，道：“我想到了能讓我們之間的交流更順暢的方法，文字氣泡知道吧？顏文字知道吧？你可以用妖力，在你臉上寫上你想說的話，或者用顏文字來表達情緒。
喏，手機上就有不少顏文字，你可以拿去看看?！?p> 無臉妖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走過來，小心的拿起手機，按照立花悠的指點，打開了屏幕······
“叮！驚嚇值+1！”
手機一亮屏，出現的赫然是倉木繪里那能將原身嚇死的恐怖面容！這可比裂口女的面容勁爆得多了！
立花悠急忙按住無臉妖的手，不讓她將手機丟出去，同時迅速打開了輸入法軟件，劃拉著顏文字，展示給她看，道：“這才是重點！”
一兩分鐘后，無臉妖空白一片的臉上亮起了這樣的表情：
ヽ(｀⌒′メ)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