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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作

Chapter 17:卡薩布蘭卡

最后一作 軟軟的金毛 4000 2025-02-01 20:05:00

  “這次又是什么品種?”

  “說了你也不知道?!?p>  “怎么是白色?我更喜歡紅色來著,我看您在老家養(yǎng)的那盆木槿就不錯,我以前還沒見過紅色的木槿花……”

  走到陽臺的李母又轉(zhuǎn)身瞪了一眼絮絮叨叨的女兒。

  老太太估計是真被氣到了,稍稍提高嗓門就說:“這是‘卡薩布蘭卡’!你知道什么?那怎么說來著……啊,百合花中的女王!”

  “不就是香水百合嗎?”

  “你竟然認(rèn)得?”

  “當(dāng)然了?!崩罴冝癖е肿呓?,瞧了瞧那盆被擺到架上的潔白花朵,“好歹我的名字也叫‘Susan(注)’來著……”

  她很快撇嘴說:“您又在網(wǎng)上關(guān)注了什么養(yǎng)花博主對吧?我早跟您說過,那些人的目的基本都是引流帶貨。您還不如給我買幾盆菜種呢。”

  “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養(yǎng)。”正在侍弄枝葉的李母隨口回答,“我關(guān)注的那些博主可比你這家伙懂得生活,人家和你年紀(jì)還差不多呢。”

  “年輕的騙子更麻煩?!崩罴冝裼悬c叛逆地說,“不養(yǎng)就不養(yǎng),反正都是您拿過來的?!?p>  李母反手就給女兒的胳膊來了一下,沒好氣地講:“那好!那你就自己去找你喜歡養(yǎng)的吧!”

  “您完全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說了自己不喜歡養(yǎng)?!?p>  這下子,李母學(xué)會了充耳不聞。

  她把花盆擺正位置,嘴里還在自顧自地念叨:“哎喲,開得真好??上Щㄆ谥挥心敲淳茫龠^幾天,這美好的花瓣都要凋謝落下來咯……”

  李純揆只當(dāng)是聽不懂老媽的潛臺詞,背過身去拿出手機嘀咕:“話說回來,她怎么還沒回來?現(xiàn)在都什么時間了?!?p>  “你說誰?誰怎么還沒回來?”盡管心里氣惱這臭丫頭壓根不接招,但這種事早就習(xí)以為常,這會兒聽到李純揆的話后,李母就直接拋開失望的念頭,疑惑地問了一句。

  “哦,也沒什么?!崩罴冝竦椭^打字,“宋演家有個親戚,被他安排送來我這里借住幾天?!?p>  “宋演家的親戚?男的女的?多大了?”李母立刻放下水壺追問。

  李純揆無語地抬頭說:“宋演把人送到我這里來,那還能是男生嗎?況且人家只有二十歲,剛上大學(xué)的年紀(jì)而已!”

  “二十歲?那都不能說是孩子了,這么大了,怎么會拜托你來照顧?”

  母女倆這邊正講著話,耳朵都挺尖地聽見家門口的方向傳來有人解鎖開門的動靜。

  李純揆收起手機,對好奇的媽媽說:“正好。我還是直接當(dāng)面介紹你們認(rèn)識吧?!?p>  幾分鐘后,林允兒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李母,連忙鞠躬問候:“您好!我叫林允兒!”

  李母微笑著頷首,慈眉善目地端詳了一下少女,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去說:“真的很漂亮啊。我感覺比以往見過的公司的那些孩子生得還好?!?p>  “是嗎?”李純揆在旁邊回答,“我倒是沒覺得……”

  話沒說完,她就不出意外地輕挨了媽媽一巴掌。

  打完之后,李母對林允兒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抱歉,允兒對吧?我家女兒就是這樣。她只是嘴巴討人厭而已?!?p>  李純揆揉了揉胳膊,敢怒不敢言地翻白眼,看得林允兒抿嘴暗笑。

  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李純揆的家人,她的心情多少有些奇妙。

  只可惜,如果在原來的世界,她還能叫一聲“伯母”,眼下卻只能先規(guī)矩而生疏地稱呼對方為“老人家”了。

  “哎,好了媽,我們別在這里堵著人家的路了。先讓她休息休息吧?!?p>  “啊,沒錯?!?p>  李母拍了下手,后知后覺地沖少女歉笑著說:“先去清洗吧。今晚我下廚,如果允兒你有什么想吃的,盡管跟阿婆說,嗯?”

  果然,我已經(jīng)混成比珊妮姐輩分還低的小孩子了……林允兒擺出甜美的笑臉,再次鞠躬說:“麻煩您了。”

  “哎呦,真乖?!崩钅感Σ[瞇地點頭,很有幾分長輩看小輩越看越歡喜的感覺。

  等到自家老媽走開以后,李純揆才打量著少女,忍不住問:“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她前面雖然忍著沒發(fā)消息,但始終都在注意著時間,后來都開始琢磨著給秘書打通電話了。

  林允兒看了她一眼,稍稍糾結(jié)地說:“您公司的孩子們今天見到我,以為我是新來的練習(xí)生……”

  李純揆迅速會意,饒有興致地問:“大家都對你很好奇?”

  “嗯……而且也很熱情,下課后還邀請我一起去吃東西,一個個都叫我‘姐姐’‘姐姐’,我實在不好拒絕,所以就……”

  其實,她主要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跟旁人說明自身的情況才硬著頭皮跟去。畢竟往后幾天,她還會經(jīng)常出入SW娛樂,索性默認(rèn)“新進練習(xí)生”這重身份,還能省卻不少麻煩。

  李純揆眼尖得很,看出林允兒內(nèi)心的苦惱之情后就笑了笑。

  她隨后靈光一閃地問:“只是女生嗎?我記得表演課男女練習(xí)生是合上的,以你的外貌,那幫毛頭小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仿佛又戳中林允兒的痛處。

  少女似羞似怒地掀起眼簾瞅了瞅她。

  那目光里包含的情緒讓李純揆瞬間明白許多。

  眼見著女人忍笑忍得難以自抑,林允兒也被她氣笑,微咬牙關(guān)說:“姐,您可是那家公司的社長!”

  “那我能怎么辦?哪怕我是社長,像這種事情也沒辦法完全控制。”李純揆笑完后就坦然地說,“一群青春期的小鬼,再加上本來練習(xí)生的壓力就大,要是公司全方面予以限制,到時候出什么事情要怎么辦?”

  “哇,您真的是……”林允兒睜大眼睛看她,“您這是身為社長該說的話嗎?”

  “呀,回頭你去嘗試看看面對那些新時代的家長,你就會知道有多難搞了?!崩罴冝裾f完又瞥著林允兒,“話說回來,那群家伙如果向你要聯(lián)系方式你可不能給啊……應(yīng)該沒給吧?”

  “哎純揆姐!”林允兒又氣又笑。

  她想了想,到底是解釋一句:“您就別開我玩笑了……今天和我搭話的人的確有男有女,但大家應(yīng)該單純是因為我的形象才會感到好奇吧?!?p>  “你可別跟我說是因為你太漂亮了才這么有人氣?!崩罴冝袷Φ卣f。

  林允兒卻對她搖頭:“不,應(yīng)該是因為我的年紀(jì)太大了……年紀(jì)太大了,而且又顯得很老土?!?p>  李純揆聽后詫異地眨了下眼,繼而蹙起眉頭看著少女。

  站在她面前的林允兒倒是不太在意地繼續(xù)輕聲說:“像我這種年紀(jì)出現(xiàn)在練習(xí)生里,確實有點扎眼,而且我也知道,我的發(fā)型、我的穿著,在這里應(yīng)該是很落后的打扮了?!?p>  “我記得宋演之前帶你去商場買了些新衣服吧?”李純揆說。

  她這話更接近納悶的自言自語,在疑惑于任宋演為什么沒帶著人去好好進行一番“改造”。

  “除首爾之外皆地方”,這句話里的“地方”,另一重意思就是隱指鄉(xiāng)下。

  作為一家以培養(yǎng)愛豆為主的娛樂公司社長,李純揆對現(xiàn)在的孩子很了解,她太清楚韓國那種排擠和鄙夷地方人的風(fēng)氣在低年齡段的群體中有多盛行了,所以眼下她才會感到不解。

  既然林允兒來了首爾,那么她要定居就無法避免接觸同齡人和社會上的人,任宋演事前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林允兒首爾話說得很好,那么接下去就只需要把她那頭放在當(dāng)前時代確實有些違和的長卷發(fā)修剪掉,再給少女換上一套時尚的服裝,也許再化上點淡妝,她就能完美地變身為一名生活在2021年的美少女。

  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偏偏任宋演就是什么都沒做,李純揆看過他給林允兒買的那幾件應(yīng)急衣物,款式不能說難看,但也和靚麗絲毫搭不上邊。

  此時再一看林允兒那身樸素至極的裝扮,李純揆不知為何越想越生氣。

  就你這樣還能說是受人之托幫忙照顧?!這兩天還是我負(fù)責(zé)給這孩子飯吃呢!

  “姐姐,您不用怪作家。”好在,林允兒也猜得到李純揆的想法,及時解釋,“作家他實際上問過我,只是我自己還不太愿意改變罷了?!?p>  她抿抿嘴,神態(tài)間透出了一股外人難以理解的固執(zhí)和倔強。

  林允兒堅信她能夠回去原來的世界,因此就算是一些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她也得慎重對待才行。

  比如說她要是剪了頭發(fā),然后就回不去了怎么辦?

  少女也知道,她的這種顧慮很幼稚很缺乏依據(jù)支撐,但她就是擔(dān)心,害怕撞上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說到底,她所遭遇的這一切,于她而言本身就充滿了莫測與捉摸不定。

  而且退一步說,若是她穿越回去的時候,仍然在那間會議室里,可以的話,林允兒非常希望能去掩蓋那份有關(guān)世界的“真相”,這對她周圍的人、對她自己恐怕都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所以要不是實在不具備可行性,她甚至愿意每天都保持她來到這個世界時最初的樣子。

  “你自己不愿意?為什么?”林允兒的話帶給了李純揆更深的疑惑。

  在外貌主義至上的韓國,至少在林允兒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當(dāng)中,李純揆還沒見過不在意形象的人。

  她猶豫了一下,問:“你是因為,家里的長輩有什么要求嗎?”

  “沒有,當(dāng)然不是。”林允兒趕緊擺手,“我就是……”她遲疑著,“我就是,自己覺得這樣自在而已。”

  她又抬頭看向李純揆,突然笑笑說:“說出來姐姐你可能不相信……在我的故鄉(xiāng),你那天晚上見到我的時候,那個造型已經(jīng)是最時尚的裝扮了?!?p>  李純揆看著她,臉上卻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表情。

  “說實話,盡管之前完全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但……來到這里后,我確實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故鄉(xiāng)’的落后,但是世事不都是這樣嗎?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發(fā)生變化。有一天,我的‘故鄉(xiāng)’也會和現(xiàn)在的首爾一樣的。我覺得,自己到了那時候再改變也不遲。”

  林允兒呢喃地說出了藏在心里的真實想法,隨即緩緩?fù)鲁鲆豢跉狻?p>  她隱約有種直抒胸臆的舒暢,即使她知道,李純揆聽完后很大幾率只會覺得好笑,以為她說這番話是出于“地方人”的自尊心或是礙于年輕的薄臉皮強撐。

  然而她明顯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隊友們,大腦思路往往和常人不太一樣。

  只見李純揆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兒,抱起手摸著下巴,冷不防地問:“你不會真是從北邊來的吧?”

  林允兒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臉色古怪起來,否定說:“當(dāng)然不是。”

  “那你的故鄉(xiāng)究竟是哪里?你首爾話這么好,應(yīng)該在首都圈內(nèi)吧,但聽你的意思又不對。要不然就是你的父母以前在首爾生活過?你的父母是誰?他們和宋演有什么關(guān)系嗎?你來首爾是因為什么?”

  李純揆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地拋出來,語速愈來愈快,幾乎讓人應(yīng)接不暇。

  直到她整張臉都快湊到林允兒鼻尖的時候,少女才張著小嘴反應(yīng)過來,往后退了一小步。

  “看來姐姐你終于忍不住了……我還以為等到我離開,你都不會問我這些問題?!绷衷蕛鹤匀辉鐚罴冝竦热藘?nèi)心積壓的疑問心知肚明。

  交叉抱著手的李純揆后仰復(fù)位,輕輕“嗯”了一聲:“宋演那家伙真是什么都沒說,講來講去都是那幾句敷衍人的臺詞。本來我是想著,就算這樣也不去打擾你。”

  “那為什么現(xiàn)在改主意了?”林允兒奇怪地問。

  李純揆看看她,突如其來地說:“因為你好像沒什么事?!?p>  林允兒又怔了一下。

  “雖然言語里有種你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有的傷感……但是,我感覺你沒什么大礙?!迸嗽捯敉nD,補上一句,“看上去很堅強?!?p>  “你自己都不在意,或者說不想去在意,我們這些外人非要去看眼色,不是顯得更不懂氣氛嗎?”李純揆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著。

  “所以就決定不再忍著了?”林允兒目光微異地看著她問。

  李純揆點頭,直率地回答:“決定了,感覺還是問一問好了,省得總是掛心?!?p>  林允兒沉默片刻就說:“那看樣子,我也得認(rèn)真回答一下了?!?p>  注:

  純揆的外文名實際上是叫“Susan Soonkyu Lee”,而“Susan”這個名字本身的寓意就是“百合花”。

軟軟的金毛

注:   純揆的外文名叫“Susan Soonkyu Lee”,而“Susan”這個名字本身的寓意就是“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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