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黃口小兒,誰會理你?”
裘武愷須發(fā)倒豎,眼睛赤紅。他本就是個暴脾氣,又聽到水青陽的話,失控的殺意徹底爆發(fā)了。
只見一層黑芒籠罩住他,隨著他雙拳猛搗,一頭長滿斑點的黑色妖獸咆哮沖出,獠牙細長,似虎似豹,尖利的爪子像是能撕裂虛空。
砰砰砰!
兩邊的茶幾木椅,水杯瓷器盡皆碎裂,浩蕩的法力一重重涌來,還未臨近,已讓水青陽后背生寒。
此人的實力,還要勝過當(dāng)初的金誠。
不敢硬拼,水青陽暗施迷天星閃,身形再度橫移,這次稍慢了片刻,被法力擦中,踉蹌著后退。
但不管如何,以他固藏境的修為,能躲過裘武愷的全力一擊,已讓很多人心驚。
見遲遲沒有動靜,水青陽大聲冷斥:“開弓沒有回頭箭,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廳外人群中,兩名年輕男子彼此對視,俱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某種色彩。
而曹林等人,卻以為水青陽在提醒他們,如夢初醒,慌忙出手阻止裘武愷。
法力轟鳴中,議事廳一陣大亂,各種木屑,瓷片,碎布漫天飛舞,連墻壁木柱都出現(xiàn)了裂痕。
紛亂之中,曹林等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有兩人悄然潛入,不斷逼近裘武愷。
裘武愷避開了曹林的擒拿,在連續(xù)呵斥聲中,也漸漸清醒了幾分,動作不由稍慢。
就是此刻!
那兩名男子雙眸發(fā)寒,渾身神光大綻。其中一人揮劍斬向裘武愷的后背,劍芒如電光火石,速度極快,惹得眾人驚怒交加。
裘武愷厲聲大喝,到底是執(zhí)法監(jiān)的成名高手,身在半空,雙拳猛擊劍芒,震得劍芒爆碎。
可誰也沒料到,爆碎的劍芒中,又沖出一道紅色劍氣,劍中孕劍,逼得裘武愷只能橫身側(cè)移。
無聲無息中,一柄彎刀抵在了裘武愷的后背。
那是另一名男子,手法干脆,直接封住了裘武愷的法力,一把掐住他的后頸。
而直到此時,現(xiàn)場的呼喝聲才剛剛落下,所有人包括曹林在內(nèi),全都不虞此變。有人不禁大怒:“林川,你在干什么,還不快快放人!”
此人是一名小隊長,而他口中的林川,正是隊里的成員。
名叫林川的持刀男子不聲不響,拖著罵罵咧咧的裘武愷,退到了水青陽身側(cè),喊了一聲大人。
與此同時,剛才揮劍的男子,亦閃到水青陽身邊,與林川一左一右,拱衛(wèi)著中間的水青陽。
“李三通,你不想活了?”有人咬牙切齒,瞪著揮劍男子。
與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水青陽。
他神情舒緩,朝著李三通和林川點點頭,笑道:“執(zhí)法監(jiān)中,果然還是有忠勇之輩。你們放心,這次的事孰對孰錯,有目共睹,我看誰敢冤枉你們!”
很明顯,這句話是針對前兩位小隊長說的,后兩者神情抽搐,一時無言以對。
從林川手中接過裘武愷,水青陽五指用力,差點掐斷了裘武愷的頸部。
“小子,有種就動手!”裘武愷痛得冷汗淋漓,渾身繃緊,嘴上卻不肯認輸。
水青陽沒有說話,連踢兩腳,咔咔脆響中,裘武愷發(fā)出慘烈的嘶吼聲,兩條腿抽搐著,站立不穩(wěn),小腿骨顯然斷了。
隨著水青陽輕輕一壓,他立刻跪倒在地,哇哇大叫,恨得面目扭曲。
四周群情激奮,氣勢滔滔,像是隨時會爆發(fā)。
曹林的一張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目光先后掠過對面的三人,沉聲道:“水校尉,就算裘武愷行動過激,也輪不到你擅用私刑吧?”
水青陽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謀殺尊上,目無法紀(jì),難道還有理了?這等敗壞綱紀(jì)之事,簡直聞所未聞,今日我非要面見城主,讓他給個交代!”
話落,他一把抓起裘武愷的頭發(fā),竟倒拖著對方,昂首往前走去。
那張尚有稚氣的俊朗容顏,再不復(fù)往日的平和。此時的他,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張揚桀驁,鋒芒畢露,耀目得刺眼。
盡管早就知道,這位少年校尉很不簡單,但今日之所見,還是讓李三通和林川倍感吃驚。
明明只有他們兩個幫手,就敢和曹林硬碰硬,需知今日一個控制不住,會惹來整個南城執(zhí)法監(jiān)的反抗。
這份膽魄,很難相信出自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但正因如此,才讓李三通和林川看到了希望,二人緊隨在水青陽左右,一刀一劍,隨時戒備著四周。
果不其然,人群沒有讓路,將他們團團堵住了。
曹林雙手負后,神情陰騭,冷銳的眸光死死盯住水青陽,帶著冷冽:“水校尉,萬事好商量,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p> 此刻的他,恨不得將裘武愷千刀萬剮。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現(xiàn)在好了,被水青陽抓住把柄,搞得他進退兩難。
水青陽笑了笑:“我打賭你不敢動手,否則不僅是你,整個南城執(zhí)法監(jiān)都要遭殃。當(dāng)然,你也沒有動手的機會?!?p> 仿佛為了呼應(yīng)他的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廳外正心神震撼的修士們,不由回頭,隨即面色驟變。來者竟是北城校尉丁皓,身后還跟著幾名修士。
丁皓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接到水青陽的訊息,請他潛伏在南城執(zhí)法監(jiān)外,若聽到動靜,立刻闖進來。
乍收到這消息,丁皓可謂心急火燎,立刻急匆匆趕來,一度想直接闖入。
可幾經(jīng)考慮,想到自己出獄之后,水青陽的種種表現(xiàn),丁皓終究按捺住了沖動,沒有破壞計劃。
此時他快速撥開人群,只一眼,便看見了議事廳內(nèi),被諸多修士包圍的水青陽。后者還對他露齒一笑。
這小子!
丁皓忍著罵娘的沖動,快步走近,里面的情況更清楚了。而當(dāng)他認出被水青陽拖著的人,居然是裘武愷時,整顆心臟都在狂跳不止。
偏偏水青陽還笑道:“丁大人,你來的正好。南城副校尉裘武愷,當(dāng)眾謀反,意圖襲殺于我,該當(dāng)如何處置?”
丁皓皺著眉頭,氣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都想不通,以裘武愷的實力,怎么會落到水青陽手中。而且看樣子,還是當(dāng)著曹林等人的面發(fā)生的,著實荒謬。
水青陽將過程說了一遍,大聲道:“此事千真萬確,在場若有人作偽證,以丁大人的能力,應(yīng)該不難查出。我欲帶著裘武愷去見城主,還請丁大人主持公道!”
見他理直氣壯,四周眾人的表情更是微妙,丁皓總算安心幾分,暗罵的同時,也不禁佩服這小子的大膽,哼道:“只要一切依循規(guī)矩,丁某自不會為難你?!?p> 大步上前,站在曹林身側(cè),他身后的修士亦分開一條道路,與南城修士對峙起來。
有丁皓在,注定無法再強留水青陽。曹林眼皮急跳,陰著臉哈哈大笑:“好,我便陪你們?nèi)ヒ姵侵鳎煤谜撘徽?!?p>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城主府而去。
得到柳非通報的蘭勁松,停止了修煉,睜眼奇道:“你說什么,裘武愷被水青陽抓了?”
柳非也是一臉怪異,頷首道:“南北兩城的修士,都等在大廳內(nèi),希望請城主出面。尤其是水青陽,叫囂得最起勁?!?p> 聞言,蘭勁松下了塌,冷笑道:“反了天了,那小子以為自己有本事嗎?不管他使了什么手段,光是欺壓同僚之罪,本城主都要他好看!”
二人不急不緩地走入大廳,兩排修士全都拱手行禮。蘭勁松視若無睹,徑直坐在主位,柳非站于其后。
冷目一掃,當(dāng)看見被水青陽踩在地上的裘武愷時,蘭勁松目泛冷芒,斷喝道:“水青陽,是不是得了州主的賞識,你就無法無天了?當(dāng)眾踩壓同僚,姿態(tài)驕狂,將本城主置于何地,以為本城主不敢治你?”
不問是非,一頂大帽首先扣下。
水青陽拱手道:“城主誤會了,卑職絕無冒犯之理。只是卑職懷疑,裘武愷乃是反賊,故而擒之。”
“反賊?”蘭勁松面目一僵。
柳非立刻怒斥道:“城主當(dāng)面,豈敢信口開河,水青陽,你可知罪!”
“卑職無罪。”水青陽根本不理柳非,只是看著蘭勁松:“卑職雖年幼,好歹也是州主親封的南城校尉。可是裘武愷,竟當(dāng)眾襲殺卑職,如此大逆不道的行跡,難道不可疑嗎?”
蘭勁松瞇著眼:“你有證據(jù)?”
水青陽:“整個南城執(zhí)法監(jiān),皆可作證,還有丁大人,亦親眼目睹?!?p> 我什么時候目睹了?丁皓暗暗齜牙,但動作卻不慢,立刻抱拳道:“今日卑職有事找水校尉商量,恰好目睹了一切?!?p> 蘭勁松看向曹林等人。
然而曹林等人,并不知道丁皓在說謊,加上當(dāng)時圍觀者太多,根本瞞不住。曹林的嘴巴動了幾下,沒有說話。
這等反應(yīng),足以說明真相。
蘭勁松和柳非頓時震驚了,同時看向地上不斷掙扎怒吼的裘武愷,這得是多蠢的腦子,才能干出那樣的事來。
干就干了,居然還被人擒住,簡直是草包一個!
蘭勁松兀然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脫離了控制,忙說道:“光憑這一點,就認定裘武愷是反賊,未免言過其實,一個巴掌可拍不響。”
言外之意,暗示是水青陽做了手腳。
水青陽心中冷笑,不卑不亢,把經(jīng)過詳細描述了一遍,包括當(dāng)時所說的每一句話,最后大聲道:“敢問城主,卑職想要了解案件,可有錯?提醒手下聽從命令,可有錯?手下犯了錯,還不能發(fā)火嗎?
身為手下,連一句重話都聽不得,動輒襲殺上官,置仙朝規(guī)矩于何地?置仙帝陛下的威嚴(yán)于何地?”
說到最后,水青陽激昂的聲音傳遍內(nèi)外:“大人,卑職建議,立刻處死裘武愷,并嚴(yán)懲以曹林為首的一干桀驁之輩,否則不足以正視聽,明律法。萬一消息傳到州主耳邊,恐怕也不好交代!”
青草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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