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風(fēng)沙卷過的小鎮(zhèn)里,傳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第三十一個”
虞又寒從腳下活尸嘴中拔出“光嘯”,搖搖頭道:
“想不到,一條破爛的小路,居然同時存在這么多的臥龍鳳雛”
吐槽歸吐槽,路還是要走的。
扛起劍,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虞又寒步入小鎮(zhèn)深處。
愈加深入,虞又寒愈發(fā)感到不對勁。
相比于外圍活尸扎推,小鎮(zhèn)內(nèi)部似乎安靜了許多。
一些破落的小屋前,地面被打掃的很干凈。
風(fēng)中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更是讓這座沒落的小鎮(zhèn)充滿了生活氣息。
風(fēng)沙在這里也變得溫順起來,微弱到幾乎只剩下了微風(fēng)。
眼前的視域也變得清晰開闊起來。
虞又寒也見到了小鎮(zhèn)深處的全貌,錯落有致的土屋分布在四周,一座同樣高大的羅馬式拱門立在路的盡頭,大概是小鎮(zhèn)的前門。
最顯眼的要屬小鎮(zhèn)右側(cè)的一座典型的西方城堡。
城堡前,聳立著高大的骷髏雕像,繪制著宗教圖案的旗幟在廊柱上隨風(fēng)飄揚。
在城堡最上方,樹立著一位帶著惡龍尖刺頭盔,渾身重甲的魔神雕像。
它雙手按著一柄布滿尖刺的長釘頭錘,靜立于城堡最高處,俯瞰著破落小鎮(zhèn)。
門前還有幾只身著重甲的鱷魚頭惡魔在巡邏。
他們血紅色的目光同時注意到了虞又寒,但也只是輕蔑的一瞥,就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圍繞著城堡巡邏。
幾只尖耳,紅皮膚的丑陋小惡魔從他不遠處路過,脛甲踩在沙地上,哐哐作響。
他們看見了虞又寒,嘴里發(fā)出嘰里咕嚕的聲音,卻沒有上前,在虞又寒警惕的目光中,幾個小惡魔搖著小尾巴,神氣十足的走開了。
一顆心緊繃的虞又寒握住“光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莫不是進了惡魔窩了,但是他們怎么也不上來干我?”
虞又寒內(nèi)心一陣嘀咕。
就在虞又寒還在腹誹之時,一道譏笑聲讓他收回了思緒。
“喂,新來的倒霉鬼嗎,鬼鬼祟祟的簡直像個小偷。”
嗯?
虞又寒沉著臉轉(zhuǎn)頭看向聲音來源方向。
在那高大的拱門下,一位身著全身黃金板甲的高大騎士正抱著雙臂看向他,盡管頭上戴著奇怪的蜥蜴頭盔遮掩住了臉龐,但是虞又寒還是能感覺到那嘲弄的目光。
然而虞又寒還為說話,那黃金騎士又開口道:“
我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有什么正義之神斯坦達爾的信徒,還有被扭曲過的愛神瑪拉的信徒,他們都墮落到了冷港,做著一些蠅營狗茍的事。
但是,向你這樣穿著奇怪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啊....瞧瞧你那干凈的小臉,我還以為冷港沒有這樣的奇跡了呢。”
那抱著雙臂靠在墻邊的騎士滔滔不絕地說著,語氣要多輕佻有多輕佻。
“哦,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是姜康爵士,偉大風(fēng)神凱瑞娜斯忠誠的信徒,你呢,奇怪的旅人?”
“諾,看到我后面背著的圣騎士之槍了嗎,這可是凱娜的祝福過的,呵呵?!?p> 他看著虞又寒,伸出手指了指背后的十字長槍,那長槍銀光璀璨,很是和一身黃金板甲相配。
“你好,我叫虞又寒。”
虞又寒頭一次在壓抑的冷港遇到如此熱情的人,一時也有些放下防備,笑著道。
“哦,快過來,和我聊聊天,我都快被憋死了,這里的人基本上要么都是些工作狂,不茍言笑,要么就是些瘋子,根本沒法交流。”
姜康爵士站直身,伸了個懶腰,璀璨華麗的板甲被日光照射的金光燦燦。
“來,1220年西林迪爾蜂蜜酒廠產(chǎn)出的紅酒,這可是比第一帝國更古老的玩意,要來一杯嗎?!?p> 姜康爵士自顧自地坐在了遠處一座石椅上,掏出一瓶圓滾滾的酒杯和兩個杯子,對著虞又寒打招呼道。
“不了,自帶?!?p> 虞又寒走過去,隔著一段距離坐下,掏出一瓶啤酒搖了搖,笑著道。
“也對,在冷港,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其他人?!?p> 姜康爵士也不在意,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手拉開了蜥蜴頭盔,露出了滄桑的臉龐,抿了一口道。
見姜康爵士典型的西方人臉龐,虞又寒才放下一顆心,還好,臉是正常的。
他最怕,這貨解開頭盔露出個水蛭頭,骷髏頭什么的。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新來的人了,要不是你的出現(xiàn),我還以為莫拉格的冷港已經(jīng)完蛋了,不過看樣子也快了?!?p> 姜康騎士看了看遠處城堡上的魔神雕像,低聲罵了一聲,碧池。
見四周巡邏的惡魔們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舊在淡定的巡邏,姜康收回目光,笑著看向虞又寒道:
“遲早他會被基加拉格給宰掉,然后再也不能重生,這個卑鄙的雜碎他應(yīng)得的”
“等等,這位大哥,你說莫拉格的冷港完蛋是什么意思?!?p> 虞又寒根本不懂這個世界的歷史,姜康爵士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大量的信息,讓他有些懵。
“哦,瞧瞧啊,果然是新來的小家伙,這讓我感覺自己還年輕著,哈哈”
姜康爵士又倒了一杯酒飲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須,爽朗一笑。
“大概是兩百年前吧,秩序魔神基加拉格和這卑鄙之王發(fā)生了沖突,現(xiàn)在人家?guī)е筌姶蛏祥T來了。
呵呵,卑鄙弱小的莫拉格從來都只敢欺負弱者,不到短短幾年時間,冷港世界就已經(jīng)淪陷在秩序軍團手里。
為了保留住本源世界,也為了活命,你猜這莫拉格做了什么?!?p> “不知道”
虞又寒很直接的回答道。
姜康敲著腿,一臉不爽地開口:
“莫拉格在本源世界最后的城市,冷港,也就是這里,建起了四座結(jié)界塔,抵抗住了基加拉格的秩序軍團兩百年。
姜康飲下一杯猩紅的紅酒,一字一句道:
“用冷港那些被他引誘墮落的靈魂作為結(jié)界塔能量?!?p> 心顫!
聽到姜康爵士的話,虞又寒內(nèi)心一陣顫動,這魔神莫拉格果然是個狠人。
用人的靈魂做能量,抵擋敵人的進攻兩百年,那這兩百年之類的消耗的靈魂數(shù)量.......
試想了一下的虞又寒頓時不寒而栗。
“現(xiàn)在冷港的力量已經(jīng)很弱了,就連我也感到了明顯的力量衰弱,老實說,我感覺以前的自己一槍就能穿刺十個現(xiàn)在的自己?!?p> 姜康爵士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小心撫摸著一旁被擦拭的鮮亮的十字槍,懷念道。
“那些結(jié)界塔在哪里呢?”
虞又寒沉默了一會問道。
“哦,你可能不知道,冷港是一座孤島,在島的四周就有著莫拉格建立的結(jié)界塔,我們所處的濱海地區(qū),就有一座。
這里的視野被群山擋住,不是很好,當(dāng)你出了那扇門,就能見到位于冷港左下的阿尼亞米斯結(jié)界塔了?!?p> 姜康爵士熱心地解釋道:
“但是,要出門,必須拿到鑰匙。”
虞又寒聞言看了看那座羅馬式拱門,下方樹立著巨大的寒鐵之門,不時有鱷魚魔戰(zhàn)士巡邏而過。
“那請問,鑰匙在哪里得到呢。”
虞又寒很無奈,他并不想搞事,但是為了回家,他不得不去完成系統(tǒng)給的任務(wù)。
“看到那座城堡了嗎,維林要塞,住的是自稱為“海濱之王”的維納科斯,鑰匙在他手里。”
姜康爵士看著城堡,噗呲一笑,滿頭銀發(fā)因此輕揚。
“你知道嗎,這維納科斯簡直是我見過最無恥,弱小的低階惡魔,真不知道他在兩百年前與秩序軍團的戰(zhàn)斗中是怎么活下來的。
驕傲又自大的他估計現(xiàn)在正坐在維林要塞的寶座上,向他的小惡魔下屬們鼓吹自己的輝煌歷史呢。
真是可笑?!?p> 虞又寒聽著姜康爵士的話,轉(zhuǎn)頭看向遠處的城堡,認(rèn)真地點點頭。
忽的,視野里,滿眼的昏黃涌入了一抹亮眼的銀白,虞又寒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
在城堡視線前方,一座破落的小屋前,一名戴著罐盔的銀甲騎士正靠坐在墻邊,身旁立著一把同樣銀光燦燦的長槍。
而在他右側(cè),有著一捆麻布,此時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里面似乎包著什么東西。
那騎士將那麻布靠放在一旁的墻邊,看向血陽的頭,不時轉(zhuǎn)過,對著一旁的麻布笑著說話。
“姜康爵士,你認(rèn)識他嗎?!?p> 有些好奇的虞又寒指了指那遠處廢墟中的騎士問道。
“哦,你是說佩拉斯.佩提留斯吧。
那是個瘋子,以前是八圣靈騎士,大概是因為妻子的死,讓悲傷的他被莫拉格有機可趁,引誘墮落入了冷港?!?p> “他的妻子?”
“嗯,沒錯,你看到他身旁的麻布了嗎?!?p> 虞又寒看向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麻布點點頭。
“那是他妻子的尸骨?!?p> 姜康爵士淡然地道。
“什么!”
虞又寒剛低呼一聲,內(nèi)心一陣凌亂。
“這.....”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這也太瘋狂了吧,帶著個尸體?!
“所以,我說,冷港里要么是瘋子,要么,是.....算了,習(xí)慣就好,小伙子?!?p> 姜康爵士早已見怪不怪了,自顧自飲下一杯紅酒,笑著對虞又寒道。
.......
緩了好一會,虞又寒才忍住了不再去看那銀甲騎士。
“對了,恕我冒昧的問下,姜康爵士,你是為什么墮落入冷港的呢,我見你也不是個壞人啊?!?p> 虞又寒有些困惑的開口道。
聽見虞又寒疑問,姜康爵士看向手中的紅酒,眼神閃爍。
猩紅的酒倒影出他滄桑的面容,氣氛沉默了好一會。
虞又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想說抱歉。
姜康爵士卻是開口了,他動了動干澀的喉嚨,道:
“也許,這正是我們可悲之處吧?!?p> 虞又寒端坐好身體,靜靜聆聽姜康爵士的話語。
敏感的他注意到了姜康爵士已經(jīng)用“我們”的口吻了,而且聲音很是低沉與哀傷。
“那塊石頭,它扭曲了信仰。
正因為我們虔誠的信仰,所以我們才毫不猶豫地墮落,掉入深淵,直至不能回頭.....”
又是石頭!
從姜康爵士話中,虞又寒又一次聽到了石頭。
回想起瑪莎小姐的話,也說到了石頭,看來第一帝國墮落的罪魁禍?zhǔn)?,只能是那塊石頭了。
不過,它又是什么呢。
跟莫拉格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是莫拉格給的嗎?還是有其他原因?
姜康爵士所說的扭曲信仰又是怎么回事?
種種疑問讓虞又寒一時陷入了迷霧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
“喂,小伙子,還好吧?!?p> 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虞又寒才拉回了思緒,映入眼簾的是姜康爵士滄桑成熟的面容。
兩鬢染霜的長發(fā),在風(fēng)拂過下擦過臉頰,姜康爵士笑著看向虞又寒問道。
“還好,多謝爵士了?!?p> “沒什么,老頭子我,也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而已,呵呵。”
說完,姜康爵士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轉(zhuǎn)頭看向虞又寒,揚起下巴,微微一笑道。
“干杯?!?p> “嘣”
虞又寒舉起酒杯,與姜康爵士的玻璃杯在空中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激蕩聲。
“未來艱難,珍惜當(dāng)下。”
姜康爵士飲下紅酒,瞇著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