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曹主事:你可能在想屁吃
男人之間不一起扛一次槍,你永遠也不知道對方有多浪……尤其是像曹主事這樣的老干部,久經(jīng)沙場,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
老干部就是厲害啊……洪仁嘴角一抽,有些郁悶,因為跟曹主事這樣的人一比,自己作為男人實在是太失敗了。
沒銀子,沒地位……鮑魚海鮮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不像曹主事,免費海鮮吃到吐……洪仁心中喟嘆: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古人誠不欺我。
洪仁沉吟一下:“大人,禮部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白…免費嫖嗎?像我這樣最低級別書令史,是不是去教坊司也不用花銀子?”
曹主事回過頭看著洪仁,笑了笑:你可能在想屁吃。
……
今日前來迎接二人的小廝有些眼生,但卻極為熱情,顯然是認識曹主事的,老遠便打起招呼:
“哎呀,曹大人怎么親自來啦?”
洪仁暈倒,這事兒還可以找人代替嗎?
曹主事嗯了一聲,點點頭,招呼道:“叫紅紅姑娘出來?!?p> 實錘了,是??汀槿柿w慕的看著曹主事的背影,心說這才是男人的巔峰啊。
小廝熟練地在前面帶著路,說道:“紅紅姑娘正在沐浴,大人,不如我們先去紅梅小閣吃些熱酒,邊喝邊等吧?!?p> 又是一個有專屬炮房的……洪仁心里暗暗想著,盈袖閣、飄香閣,現(xiàn)在又多出來個紅梅小閣……這紅梅姑娘顯然也是個紅牌。
“飄香姑娘在嗎?”洪仁問小廝,在他心里,飄香姑娘才是醉煙樓的一號技師。
曹主事回頭看向洪仁,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這也有熟人?
“飄香姑娘近幾日不接客人的,”小廝有些遺憾道,“不巧這幾日飄香姑娘來了桃花癸水,公子可以點其他的頭牌……”
桃花癸水,也叫月事,又叫大姨媽。
女人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的……洪仁表示理解,心中卻郁悶…看來兩人終究是緣分沒到,來了兩次都沒辦成好事。
點子有點兒背啊。
“盈袖姑娘呢?”洪仁退而求其次,詢問起他心中的二號技師。
小廝回過頭,臉上帶著歉意:“這位公子,盈袖姑娘向來不出來迎客的,除非是有詩會這類的活動,她才會出面……而且聽說最近盈袖姑娘不在醉煙樓,我們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她露過面……”
一號二號都不在?這是要搞饑餓營銷嘛…洪仁表示懷疑,難不成這小廝狗眼看人低,看我穿著樸素,就以為我掏不起銀子?
咬咬牙,今天不管花多少銀子,也要把這事兒辦了!
曹主事插嘴道:“奉孝,我也有所耳聞,盈袖姑娘這幾日確實不在,而且據(jù)說以后也不會回來了。”
既然曹主事也這么說了,那大概率就是真的不在了……我想起來了,那晚重陽詩賽,三冠王其實是獲得了第一名的,也就是說芮花魁的入幕之賓其實已經(jīng)有了……
“奉孝,你也別愁眉苦臉,”曹主事拍了拍洪仁的肩膀,促狹道:“其實三冠王比你更氣憤,本來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成了芮花魁的入幕之賓,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發(fā)生了黃家大爆炸那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準備了大幾個月……都付諸了流水……”
這倒是實話…洪仁點點頭,據(jù)我了解,芮花魁好像對三冠王極度反感…換我我也跑了,不跑還等著三冠王來臨幸嗎?
幾人聊著,不多時便來到了紅梅小閣,此時小閣里早已有幾名讀書人模樣的少年郎提前來到,幾人圍坐在圓桌旁,大聲的交談著。
六名身穿艷麗服飾的舞姬在小閣空曠處翩翩起舞,時而妖嬈的扭動著性感的細腰,時而遞過來一個妖媚的眼神兒。
洪仁掃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熟人,心中稍稍安定…看來白天逛窯子,相對還是要安全不少。
兩人在圓桌上隨意落座,洪仁給曹主事倒了杯熱水,疑惑問道:“大人,這些都是沖著紅紅姑娘來的嗎?”
曹主事不明白洪仁的意思:“奉孝,為何有此一問?”
洪仁環(huán)顧四周,解釋道:“這些人都在紅梅小閣等著,難道不是在紅紅姑娘嗎?”
曹主事眼神怪異,“他們也可以等別的姑娘啊…本來白天來的人就少,大家湊在一個屋子,還能暖和暖和…奉孝,你不會真的是第一次來青樓吧?”
怎么可能!洪仁當即否認,信誓旦旦:“大人,這醉煙樓我來過很多趟了,只是第一次白天來而已……”
曹主事面帶懷疑……這時一名武夫模樣的少年站起身來,大聲問道:“各位兄臺,今日有沖著飄香姑娘來的嗎?”
“如果哪位兄臺也是沖著飄香姑娘來的,還請給岳某一個面子…”說著從袖里取出一錠銀子,繼續(xù)說道:“只要肯把今日的機會讓給我,就可以拿走這一錠銀子,我岳某人感激不盡!”
白癡…最起碼也先統(tǒng)計一下,哪些人是為了飄香姑娘來的啊,洪仁抬頭看了一眼那武夫少年,果然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
果然,那少年話音未落,便有三四人陸陸續(xù)續(xù)站了起來,朝著少年拱手道:“既然岳公子如此慷慨,我等今日也只好成人之美讓與你了。”
說完,難掩欣喜的領(lǐng)著一錠銀子趕緊離開,生怕那岳公子反悔。
這一錠銀子,足有三四兩之多…足夠去勾欄包月了。
我也是為了飄香姑娘來的……洪仁心里苦,他是真的沖著飄香姑娘來的。
不行,我要忍住,不能讓領(lǐng)導感覺我是個貪圖小利的人…洪仁看著那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口水直流。
很快紅梅小閣就只剩下岳公子、曹主事和洪仁三人。
岳公子滿意的點點頭,銀子是萬能的,嗯…有銀子能使鬼推磨,能迅速打倒一切和自己搶姑娘的男人。
然后不大放心的看著余下兩人,試探問道:“二位是為了哪位姑娘而來?”
曹主事?lián)u搖頭,沉默不語,他實在不屑于和這樣的蠢豬有過多交流。
近朱者赤,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會拉低自己智商的。
洪仁起身拱手,問道:“這位…岳公子,實不相瞞,洪某本來確是沖著飄香姑娘而來…不過,剛才小廝說飄香姑娘這幾日不方便接客,兄臺莫非不知?”
“不方便接客?”岳公子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她正在……出血?”
可以下結(jié)論了,這孩子絕對沒念過書…洪仁無奈的點點頭,桃花癸水多有意境的一個詞語,被姓岳的這么一說,真的好幾天都不想吃飯了。
岳公子先是皺眉,然后忽然看著洪仁笑了起來,道:“兄臺有所不知,岳某見飄香姑娘并非只是為了睡她,而是沖著她的詩才而來……”
飄香姑娘還有詩才?
嗯……也有可能,畢竟醉煙樓主打的不光是海鮮,還包括吃海鮮的氛圍。
想成為醉煙樓的頭牌,琴棋書畫這些,都是要精通的……技師們要做的不光是讓客人身體愉悅,還要讓他們精神得到升華。
這叫企業(yè)文化。
岳姓公子說著從裝滿銀子的繡袋里取出一張紙條,平鋪開來,朗聲念道: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p> 這孩子怕不是傻了…洪仁心想,這明明是自己送給芮花魁的小令,什么時候變成飄香姑娘的了?
臥槽…該不會飄香姑娘沒給芮花魁,自己剽竊了吧?洪仁一驚。
不對……很快洪仁就將這個念頭給否定了,大波妹昨天才親口告訴自己,芮花魁因這一首小令抱著大腿哭了很久。
這就怪了,洪仁有些想不明白,只能拱手道:“那就祝兄臺好運了。”
“哈哈,好說好說!”姓岳的公子豪爽大笑,“你可不知道,當年岳某第一次睡香香的時候,只要三兩銀子…他娘的,也不知道忽然哪兒來的這么深的詩詞造詣,這首詞一出來,飄香姑娘現(xiàn)在最起碼也要二十兩銀子,還不一定見得到面!”
洪仁低著頭,聽這話的意思,是我無意間哄抬了鮑魚價?
兩人說話間,小廝推門走了進來,走到圓桌前,朝著曹主事躬身拜道:
“曹大人,紅梅姑娘已沐浴完畢,請您進去喝茶。”
意思是,技師已做好準備工作……
曹主事褶皺的老臉頓時綻放成菊花,起身和洪仁告別,朝著紅梅姑娘的房間走去。
小廝卻沒跟上去,而是又朝著洪仁一拜,“洪公子,飄香姑娘叫我給您帶句話…她今日想與您徹夜交談…希望您能賞臉。”
徹夜交談…為何不是抵足而眠……洪仁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岳姓公子。
“什么?老子花了那么多銀子,飄香姑娘竟然要見的是這個小白臉?”
岳公子果然怒了,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看向二人的眼神充滿怒氣。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發(fā)飆的趨勢。
小廝很淡定的點了點頭,“岳公子,飄香姑娘也有一句話帶給您?!?p> “什么?”岳公子臉漲的通紅。
“嗯…飄香姑娘說了,岳公子奉為神作的《如夢令》,便是眼前這位洪公子所作?!?p> 哐……岳公子猛地站起來,原先氣的通紅的臉頓時被激動取代,激動道:“你才是《如夢令》的真正作者?洪兄,洪兄…在下岳家岳鵬極……”
洪仁淡定的擺擺手,回以微笑,跟著小廝朝著飄香小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