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阮棲以為是李月茹來了,畢竟約好了以后再和她探討劍法問題。
但出乎意料的是,來的人竟然是葉菁。今天早上剛剛確定要重新立山門。在哪里立派,現(xiàn)在影流的門人怎么辦等等問題都有待處理。
她怎么會有空來這里?
只是為了留住紅燭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吧,又不是沒跟她說還要在這里呆一段時間。
這次葉菁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后還跟著一個便服中年男子,腰懸銀牌,正是那個便衣捕快!
近距離觀察阮棲才發(fā)現(xiàn),這個捕快看起來雖然很普通,摘掉腰間銀牌就和一個普通人一般,除了打理的很干凈,一絲不茍。
“大姐,這位是?”阮棲假裝不認識此人。
“他是六扇門的銀牌捕快,正是這次幫助我們影流的人,叫沈榮,你可以叫他沈大人?!比~菁高興至極,趕緊向阮棲介紹道。
“沈大人?!比顥痪o不慢的叫了一聲。
多年在外的經(jīng)驗讓她對陌生之人天生有種防備感,尤其是這種權(quán)勢很高的人。
“嗯?!北惴犊燧p應(yīng)了聲,道:“這里不宜交談,我們進去說?!?p> “我太高興了,差點都忘了……”葉菁一拍腦門,確認周圍沒有別人后,連忙入院關(guān)門,道:“本來當時就要叫住你的,結(jié)果你們先一步回來了,這個錦囊也是沈大人吩咐人讓我交給你的。開始不讓我打開,后來才告訴我是要交給你?!?p> 葉菁遞給阮棲一個精致的錦囊,正是早上她拿在手里的那個。
錦囊很精致,用的是金絲銀線編織,入手沉甸甸的,兩面分別繡著龍鳳和刀劍,一是地位的體現(xiàn),一是實力的象征。
“這是什么?”阮棲不明所以看了看葉菁和沈大人。
這個高高在上的沈大人為什么會給自己這么個東西?自己也不認識他??!
沈大人微笑道:“我也不知,這是姜大人讓我交給你的東西,或許是秘寶或許是武學(xué)?!?p> 幾人邊說邊進了屋子。
阮棲是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時候跟這個沈大人還有他說的姜大人有交集的了?
“葉執(zhí)事,我和她有些事私下交談,有些不方便?!眲傔M屋,沈大人忽然說道。
葉菁很是爽快的點頭,道:“好,我去找紅燭,你們慢慢談?!?p> 她二話沒說,就去一旁找紅燭去了。
直到看著她們進了紅燭的房門,沈大人才回頭,定定的看著阮棲,聲音微微顫動道:“阮小姐,我們進屋說?!?p> 帶著沈大人進房間后,她掩上房門,道:“沈大人請坐,我這里挺寒酸的,沒有什么可以招待你?!?p> “不敢不敢,我是奉命而來,是來告訴阮小姐一些事情?!鄙驑s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阮棲的樣子,越看那眼神越精彩。
阮棲被他看的有點發(fā)毛,撓了撓頭發(fā),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只是一介平民,怎么有勞沈大人親自過來呢?!?p> 六扇門里面,銀牌捕快代表著最起碼是有筑基中后期的實力,這個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大多數(shù)門派最強者了。
沈榮深深吸了口氣:“太像了,實在太像了?!?p> “沈大人,你說什么?”
“沒什么,阮小姐,你有沒有聽過姜維這個名字?”沈榮不答反問,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
“姜維?”阮棲眉頭緊皺,努力思索著,怎么也不記得聽到過這個名字。
見她否認,沈榮也沒有失望,而是覺得理所當然,繼續(xù)道:“那齊司呢,這個名字你記不記得?”
轟!
阮棲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齊司,這個人怎么會知道齊司!
她猛地一拍桌子,呼吸粗重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沈大人,你怎么會認識齊爺爺?”
一些早年埋藏在阮棲心底的記憶重新浮現(xiàn)了起來。
齊司,就是當初把阮棲養(yǎng)大的乞丐,從她有記憶開始,一直都是這個老人帶著她,是她的齊爺爺。
每天早上起來,齊司都會用樹枝在地上刻畫,教她認字……每次回那個搭建起來的窩棚,總是給她帶來一些饅頭包子,有時候還會有雞腿和糖葫蘆吃。
只是,老人從來不讓她也參與行乞,阮棲有次好奇,偷偷跟著老人。最后發(fā)現(xiàn)他在要飯,祈求別人給點吃食,有人施舍了半根油條或者一個銅子,他都要滿臉堆滿笑容的道謝。
還有更多的人,是嫌棄厭惡的看著齊爺爺,有人罵他,趕他走,說他是個臭要飯的。
那天,阮棲就鬧了一次脾氣。
一整天不肯吃飯,一邊哭一邊說齊爺爺騙人,說好的君子不受嗟來之食,結(jié)果每天都去要飯,給她弄來吃的東西。
她記得,當初齊爺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連哄帶騙的讓自己吃下了飯。
再到后來,過了幾年,齊爺爺染上了重病,沒熬過那年冬天。
臨走前,齊爺爺還讓她帶著這些年存起來的錢財去洪城。
她沒有依照齊爺爺?shù)囊馑?,不想讓她草革裹尸,用這些錢,阮棲給他打造了一副棺材,葬在了墳場。
……
當初的畫面再次回憶起來,讓阮棲心中酸楚,教她讀書寫字,教她大道理的人就這么病死了。
“果然,沒錯了,阮小姐,他在哪,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沈榮問道。
“他……他已經(jīng)死了?!比顥喻鋈?,對他而言,齊爺爺是最親近的人,每次想起來,總是有些難過。
見沈榮認識齊司,看起來也值得信任,阮棲就把那幾年發(fā)生的事情都和他說了一遍,只是漏掉了自己曾經(jīng)在洪城做活的事情。
“齊管事原來這幾年過的這么難,他也是盡忠職守了,來日若是有機會,我們會將他重新厚葬。”沈榮面露哀慟,嘆了口氣,望著阮棲,道:“只是苦了小姐了,跟著齊管事漂泊了這么多年,一定很不好受吧。”
阮棲搖搖頭,她這些年倒是沒怎么挨餓受凍,倒是齊爺爺是受苦了,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會認識齊爺爺呢?!?p> 沈大人剛剛稱呼齊司為齊管事,難道齊爺爺還有著另一重身份?齊爺爺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