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我們也會有再相遇的時候。當(dāng)他抬頭看見我,并不假思索地從口中道出我的名字時,讓我的心控制不住得飄了起來,懸在了空中。
“葉嶼桐?”
他的出現(xiàn)確實意外,我們初遇時也不過年少無知的年紀,小時候的喜歡哪有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呀,那也太扯了吧。
可是就是很扯呀,他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竟然是心動的。
把時光的坐標軸往前調(diào)調(diào),那也不過才二年級。
當(dāng)時跟宋亦銘相識的主要原因還不是因為一個胡同,我們家附近的小學(xué)也就那么一個。小時候上學(xué)家長不都一樣圖個近。
說起來我真的很搞笑,我也弄不清楚緣故,看見他那會兒我就是很喜歡他,不過那會兒應(yīng)該算是孩童之間那種好做朋友的那種喜歡吧。
那時我們剛搬家,宋亦銘跟著她奶奶住,同所學(xué)校同個胡同,街坊領(lǐng)居熟起來就是可以讓孩子上下學(xué)結(jié)伴回家的呀。久而久之,也就熟了個半邊天。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我睡在了他們家門口的臺階上。
當(dāng)時明明相約了一起玩拼圖的,可是那天他奶奶出門的時候把門鎖死了。他出不來,我進不去。門縫成了“傳話筒”。
“要不你回去吧,等奶奶回來把門開了,我再去你家找你。”
我的脾氣死犟死犟的,四匹馬都拉不回去的架勢,就杵在他家門口,硬勸不動。
我就跟他說,‘不行,我得陪著你,萬一你害怕怎么辦。我要在這里守護你。’
孩童時候的天真真的會讓長大之后的人羨慕不已呀。
“你回去吧,我不害怕,奶奶一會兒就回來了?!闭f著用從門縫里伸出來的手指按了下我的額頭。
只是他說的這話當(dāng)時并沒有回響。他奶奶最后等到傍晚才回來。
我也沒有動搖,就坐在門外的臺階上,陪著他等。
等待本來就是一件漫長的事,兩個小傻瓜相隔一扇門,什么事也不做,就一直坐在那等哇等。
我那會兒哪是個文靜的女孩子,虎得很,還說要翻他們家后院的墻,好在宋亦銘給我攔住了,要不這之后也別給我提再遇見了,他要想見我,得上我墳前燒紙了。
“葉嶼桐,你無聊嗎?你要無聊就回家吧,我去打手柄游戲?!?p> 他當(dāng)時拒絕我這么明顯的話,我一個二年級小姑娘聽得明白,嫌棄我了唄。當(dāng)時就是想呀,他一定是無聊了。我就跑回家,一邊跑邊喊著讓他等我。
回家干嘛?搬小零食呀。
捧一懷的小餅干小糖果,走在那街上,我現(xiàn)在都覺得還挺“拉風(fēng)”的,這要放在現(xiàn)在,也無疑,是能饞哭不少小朋友的。
為了心愛的人,把所有的小零食都分享出去,是浪漫的,小孩子的財富不就是那點零食嘛。
因為那次,我那個月再沒有小零食吃了。
我趴在臺階上,瞇著眼往門縫里可勁了塞。
“葉嶼桐,你別塞這么多,餅干都碎了。你自己吃好了?!?p> 聽聽他這話說的,氣人不,嫌棄我,居然嫌棄我,好小子。
那會兒哪有想那么多,恨不得全塞給他。
‘宋亦銘,都給你都給你,我好好塞好好塞。’
“葉嶼桐,你白癡呀,你都塞給我了,你吃什么?”
‘沒事呀,我喜歡你嘛。’
小時候的喜歡說的多容易呀,哪像現(xiàn)在這樣梗在喉嚨,放在心上的。
他就給我又塞了出來。坐在門口吃著吃著,零食也都吃完了。
我有些犯困,倚著門打著瞌睡。
“葉嶼桐,你跟我說說話,不要睡覺啊,你不是來陪我的嗎?”
‘宋亦銘,我太無聊了,我想睡覺?!?p> 聽我說完,哪知道他腦子在想些什么,讓我別睡,然后跑到他家陽臺上扔下一盒拼圖來。
蓋子沒蓋緊,里面的拼圖邊往下墜邊散開。就像是打上天的煙火,不過這是往下打的罷了。
我就去撿呀。捧著拼圖又坐在他家門口拼,可是我當(dāng)時是真的困,沒拼完就趴在臺階上睡熟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家里了。具體怎么回去的也不是很清楚了。
實則我們才好了一年多,他的奶奶心臟病去世了,他就被他父母接走了,從那之后我們再也沒見面,可能只有我在打聽他的消息,上哪所學(xué)校。后來知道他在堇城上初中之后就再也沒消息了。
聽見有人喊我名字,我回頭在人海中尋找那個聲音,卻對上他那雙深邃眼睛投來的目光,險些扭到腳。
他那白凈的臉依舊,我認得他,站在人海中沖著我揮手,他仿佛自帶光環(huán),我感覺他在發(f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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