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秦氏吃癟
蘇溶月聽了也不惱,面不改色道:“您先別鬧了,父親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闭f罷,便轉(zhuǎn)頭吩咐車夫下去領(lǐng)些藥膏敷。
見孫女一會指揮這個,一會指揮那個,現(xiàn)在竟連自己都指揮上了。
秦氏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活活打死這個忤逆的東西,好叫她知道誰才是這個家里最尊貴的人!
“母親!”一道痛呼聲響起,雜夾著濃濃的不滿:“您就當(dāng)是心疼兒子吧......讓您回去是我的意思,做什么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一瞬間,秦氏意識到兒子變了,不是那個孝順聽話、事事以她為先的兒子了。
不能把兒子捏在手心兒里,以后這府里誰還會把她這個老夫人放在眼里,伺候她還會上心?
她為這個家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還要被嫌棄?
霸道慣了的秦氏,怎么也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突然,她握緊拳頭朝蘇離桓臉上狠狠砸了下去,“逆子!”
驟然被打,蘇離桓嚇了一跳,慌亂間打翻了旁邊的茶杯,半杯溫?zé)岬乃珵⒃诹饲厥仙砩稀?p> 秦氏更是氣的發(fā)抖,嘴里發(fā)出撕心裂肺地狂喊:“蒼天吶!我辛苦一輩子,怎么就養(yǎng)出這么一個不孝不賢的畜生!”
變故來的太突然,誰也來不及阻止。
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再加上腳傷,蘇離桓正疼的齜牙咧嘴,哪兒還顧得上讀書人的體面,也就忘了問候一聲秦氏有沒有被燙傷。
他也沒想到老母親瘋起來,連親兒子都打。
可偏偏秦氏要得就是這一句話,因為這句話代表了,無論何時何地,兒子第一個顧忌的永遠(yuǎn)是她這個母親。
見兒子沒有如往常那般孝順體貼,秦氏心里徹底炸開了鍋。
她不顧在場眾人,直接坐到地上嚎叫,一邊嚎還一邊罵,不堪入耳的污穢之語跟雪片似的從她嘴里飛出來,絲毫不像官宦人家的老夫人,比起那市井潑婦來,還要猙獰幾分。
下人們一個個縮著腳尖,恨不得變成隱形人。
蘇離桓氣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卻又拿她沒辦法,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女兒,反正她們祖孫倆不對盤。
眼前的鬧劇,讓蘇溶月厭惡之余,更多的是心底浮起的那陣難言的悲涼。
一旦蘇離桓服軟認(rèn)錯,秦氏往后只會更加變本加厲,不如趁機幫她長長記性,否則哥哥娶了媳婦,嫂子也逃不了被秦氏拿捏磋磨的命運,就像自己的母親......
突然,蘇溶月厲聲對丫鬟道:“你們是死人么?還不送老夫人回去!”
兩個丫鬟身子一顫,慌忙一左一右攙住了秦氏。
秦氏掙不開丫鬟,嘴巴卻還在喊叫:“蘇溶月你個小賤人,早知你是個忤逆不孝的畜生,當(dāng)初就該淹死你!”
“離桓,我的兒呀!為娘苦??!”
......
一直等秦氏嗓子冒煙兒,自己閉嘴了,蘇溶月才不以為意的說:“你若是想讓父親被除了功名,大可繼續(xù)鬧下去,反正我和哥哥還有外祖家可投奔。”
頓時,秦氏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啞著聲音道:“你......你敢......”
“我敢不敢,你比誰都清楚?!碧K溶月朝她冷冷一笑,繼續(xù)道:“到那時,你無需顧慮體不體面,隨便在大街上罵個夠。順帶著讓別人都開開眼,好好瞧瞧您這位蘇老夫人是何等的厲害人物!”
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秦氏瞳孔猛地一沉,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
最終什么也沒說,任兩個丫鬟攙著出了屋子,黃杏耷拉著腦袋,匆匆朝小姐屈了屈身子,也跟著去了。
老母親走后,蘇離桓松口氣之余,又覺得甚是丟臉,索性閉上眼睛假寐。
有失體統(tǒng),有失體統(tǒng)??!
短暫的沉默后,蘇溶月抬眼,視線逐個掃過屋里的下人:“本小姐最討厭多嘴多舌的人,剛才的事若傳出去半個字,我親自拔了她的舌頭!”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眾人連呼不敢。
祈雨突然出聲道:“小姐,未免人多嘴雜,奴婢看還是全灌了啞藥妥當(dāng)?!彼q豫了一瞬,邁出幾步,手指向一個丫鬟:“那個叫美川的,昨日還和別人打聽大少爺?shù)氖?,恰好被奴婢撞見?!?p> 美川聞言臉上一白,跪地道:“小姐饒命啊,她.....她血口噴人!”她只是聽了老夫人的吩咐,多了解一些大少爺?shù)南埠枚?,又沒犯什么大錯。
她也不知道老夫人轉(zhuǎn)天就被小姐給收拾了啊。
其余人在心里各自捏了把汗,急急跪地辯解,有兩個膽小的眼里已經(jīng)蓄滿了淚花,一旦灌下啞藥,后半輩子就徹底沒指望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
“小姐,奴......”
蘇溶月俏臉含冰,打斷了眾人的話:“既然美川好奇心這么重,那就灌了啞藥發(fā)賣出去吧。”說著,扭臉就吩咐碧靈叫護衛(wèi)過來將人帶走,從頭到尾,看也沒看美川一眼。
這下美川徹底慌了,她壓根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小姐饒命,都是老夫......”
“敢在小姐面前放肆,不知死活的東西!”祈雨舉起巴掌,狠狠扇在美川嘴上。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讓眾人為之一怔,沒想到老實好脾氣的祈雨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幼時顛沛流離的經(jīng)歷,導(dǎo)致了祈雨膽小怯懦的性格。
天知道,頭一回打人的她,裙擺下的小腿正不由自主的發(fā)顫,好在幾息之后,她就穩(wěn)定了心緒,眼神也隨之變得堅毅起來。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繃緊了腳尖,小心窺著大小姐的神色,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蘇溶月暗暗在心里給祈雨豎起了大拇指,既打發(fā)了心思不純的美川,又震懾了底下這幫猴兒,一箭雙雕啊。
“本小姐從不虧待老實本分的人,心思太活的,我看著礙眼?!彼龘芰藫芡笊系蔫C子,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能記住最好,記不住的,就想想美川?!?p> “謹(jǐn)記小姐教誨!”
該說的都說了,蘇溶月便擺擺手,眼睛在下人們身上一掃:“留兩個伺候老爺梳洗,別的都下去吧?!?p> 眾人如蒙大赦,躬身告退。
沒一會,外頭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接著簾子就被朱媽媽掀開了。她手里拎著個藥箱,走進(jìn)來朝小姐行了一禮,急急對身后人道:“劉大夫,您快給我們家老爺看看傷的怎么樣?!?p> 劉大夫氣喘吁吁地進(jìn)了屋,花白的胡子還微微翹著,年紀(jì)約六十歲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