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四往生”觀福田
“讓開讓開！”何震心急火燎沖進醫(yī)院，推開人堆往急診室跑，旁人不知內(nèi)情，罵罵咧咧，可何震管不了這么多。
“何老師，這里。”何震找來找去，正好聽到張父招呼自己，快步跑過去，張父眉眼郁結，垂頭喪氣，張母在旁邊坐著哭得更是讓人揪心。
“怎么回事？”何震剛問出口，張烈就被急診室醫(yī)生推了出來。何震和張父連忙上前拉住醫(yī)生，張烈手腳關節(jié)位血肉模糊，身上刀痕淤青多不勝數(shù)，臉上一道傷口從眼角到嘴唇，恐怖滲人。
“醫(yī)生！我兒子怎么樣？”張父心急如焚，張母哭得已經(jīng)快沒力氣了，也顫顫巍巍地攙著張父上前。
“傷者的情況很危險，要馬上動手術，具體情況手術后再說吧?！贬t(yī)生滿頭是汗，顧不上給張烈父母解釋，立馬推著張烈準備進手術室。
張母直接哭暈過去，張父連忙扶著，痛心疾首，何震也是失魂落魄。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p> 張父也憋不住了，老淚縱橫，“我們也是被警察通知來的，警察說有人用刀和棍子襲擊小烈，具體的他們不愿意多說。”
何震癱坐到一旁，出事之前，他和張烈還在通電話，再次見面，張烈就成了這個樣子。張烈可是自己的愛徒，天賦極好，未來在數(shù)學界定有一席之地，現(xiàn)在卻生死未卜，這一切都是從那次，樸龍找上門開始。
“樸龍！樸文文！”何震修身養(yǎng)性這么多年，終于被逼得怒火中燒，須發(fā)倒豎。
------------------------------------------
“警官大人，這事我就只知道這么多了！”樸文文面目僵硬，心虛地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汗。
警察對眼前這個人充滿懷疑，這個表現(xiàn)怎么看都不像與此事無關。正準備發(fā)問，旁邊接著電話的同僚掛掉電話之后走過來打斷了話題。
“行了，就這樣，再有問題我們會找你協(xié)助調查?！痹颈P問的警察一臉不解，正要開口，卻被同僚眼神示意不要聲張。
“好的好的！”樸文文喜出望外，看著兩個警察離開學校，剛松口氣沒多久，衣領被狠狠地揪到一旁，來者正是雙眼冒火的何震。
“樸文文！張烈受傷跟你有沒有關系?。 焙握疬@個老學究平日和和氣氣，可一動真火，樸文文這樣的年輕人不得不避讓三分。
“何老師！這事我真不知道！”
兩人爭論引來不少目光，何震認識的人可不少，紛紛上來勸架，何震不顧旁人對樸文文拳打腳踢，樸文文不敢反抗，只能雙手抱頭承受何震的攻擊。
在不遠處，襲擊張烈的兩人站在樹底下興致勃勃地看著何震和樸文文的騷亂，樹后還靠著一個人，但是這人就對騷亂沒啥興趣了。
“‘觀福田’尊者，為什么不直接擄走張烈？”
“呵呵，‘悲龍咒’修煉條件苛刻，我們這樣擄走張烈，修煉不了就是白費功夫?！?p> 鴨舌帽無話可說，坐在地上十分不滿。“尊主可是規(guī)定了時間的，觀福田，如果怪罪下來，這事誰抗？”
“你這么說？失敗了是要怪我？”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怪‘四往生’呢？”
觀福田從樹蔭走出來，臉上笑容不減，看著遠處的騷亂，吃瓜吃得十分高興。
------------------------------------------
兩個月后，何震敲開張烈的家門，開門的是張母，眼窩深陷，布滿血絲。
“你要注意身體啊?！焙握鸱鲋鴱埬高M屋，“張烈他爸呢？”
“還沒下班呢，欠下的錢還沒有著落，最近還兼了好幾份工?！?p> 何震欲言又止，從衣服兜掏出一個信封，交給張母，張母連忙推辭。
“何老師，我不能要你的錢?！?p> 何震不顧張母的推辭，硬塞到她懷里。
“收下吧，張烈的事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沒有及時勸阻，也不會得罪樸家。”
張母咬咬牙，看著信封，又看看何震，還是收下了。
“何老師，我們一定會還你的?！?p> 何震點點頭，然后走進張烈的房間，張烈身上還纏著不少繃帶和紗布，臉上也不例外，暴露在外的左眼神采俱散，氣若游絲，一動不動跟個植物人沒有區(qū)別，但何震知道，張烈受傷的不只是身體，更多的是心靈。
張烈都沒有扭頭，就感覺到進來的人是何震。
“老師，我是不是做錯了...”
何震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甚至沒有勇氣與張烈對視。
“你沒有錯，就算有錯，錯的也不是你。”
“呵...”這聲笑沒有一點笑意，只有滿滿的凄愴?！拔覜]錯，為什么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何震再也克制不住，眼淚無聲地流下來，他只能強忍不出聲，免得被張烈聽到。
“這不是懲罰...這是磨難...錯的是這個世界，要在這個世界堅持自己，是要付出代價了?！焙握饑L試去說服張烈，盡管這些理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他管不了這么多了，如果張烈一蹶不振，走上絕路，他更無法接受?！澳憬裉斓拇鷥r很大，但你是對的，千萬別懷疑自己?！?p> “...我知道了...”張烈扭過頭，看著何震，他想笑，但是臉上的傷口不允許?！胺判陌桑蠋?，我會振作的。”
何震擦擦臉上的淚珠，和張烈聊了兩句，總算確認張烈不會尋短見，就準備離開，走出房間剛好遇到下班回家的張父。
“何老師，要回去了么？”
“嗯嗯，時間也不早了。”何震點點頭，“沒事的，精神頭好了不少了?！?p> 寒暄了兩句，何震就告辭離開了。
“爸...媽...”張烈聲音很小很虛弱，但是張父張母很敏感，連忙走進房間。
“小烈，怎么了？”
“讓你們擔心了，這幾個月勞你們費心了?！?p> “沒事沒事！”張父蹲到床前，拍著張烈的肩膀?！爸灰隳苷褡髌饋砭秃昧??！?p> 張烈點點頭，然后輕輕地說，“媽，我餓了...”
“好好好！媽這就給你做吃的！”張母起身要進廚房給張烈做吃的，轉身卻看見門口開著，還站著兩個人，誤以為自己剛才自己沒關門，“你們是誰？找小烈的？”
張烈費力扭頭看向門口，那兩個身影即使渡過兩個月，他也忘不了。
“爸媽快走！”
張母疑惑，一瞬間，鴨舌帽男已經(jīng)沖到面前，一爪穿透張母心窩，手上還握著跳動的心臟，張母身子一軟，七竅流血。
張烈瞳孔驟時放大，驚愕到嗓子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張父卻撕心裂肺地大喊，接住張母的身體，可不管怎么呼喚，都得不到張母的回應了。
“你們這幫禽獸！”張父悲怒交加，可眼前這兩人絲毫不顧張父的指責，壯漢伸出兩手，握住張父的頭，一用力，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張父的頭直接被壯漢捏碎了。
房間里因為張父張母的死去歸于平靜，行兇的二人看向床上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張烈，張烈雙眼失去了焦點，腦海中不?；胤胖握饘ψ约赫f的話。
“這不是懲罰...這是磨難...錯的是這個世界，要在這個世界堅持自己，是要付出代價了?！?p> “你今天的代價很大，但你是對的，千萬別懷疑自己?！?p> “老師，原來是你錯了...”張烈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用盡全力地嘶吼，“為什么！為什么！告訴我??！你們這些惡魔！”
張烈全身傷口崩裂而開，所有包扎的紗布和繃帶都蔓上殷紅，他奮力想要起身，卻完全動不了，歇斯底里如同深陷地獄的厲鬼。他的希望、他的信念本就傷痕累累，如今更是被無情的踩碎，唾棄。因為在這些人面前，生命似乎毫無價值，毀滅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猶豫。摧毀張烈的所有，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沒有為什么...我們極樂需要你這樣的人?！?p> 聲音張烈很耳熟，就是自己被襲擊那一天，在樹上的那個人?？蓮埩乙呀?jīng)無法分辨了，還在床上掙扎著想起身，本來干凈的床鋪因為張烈的掙扎，被四濺的鮮血染得面目全非。
“看來，現(xiàn)在的他，能夠修煉悲龍咒了。”鴨舌帽男笑得如同一朵綻放的菊花，可一瞬間笑容就凝滯了，脖子突然出現(xiàn)一條血線，血珠逐漸滲出，最后化作一道血瀑，染滿了整個胸膛。
“觀福田尊者！”壯漢看得真真切切，“觀福田”只是一個揮手，鴨舌帽男喉嚨就被割開。
觀福田慢悠悠走到鴨舌帽男面前，臉上含笑看著，鴨舌帽男捂著被割開的喉嚨，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下毒手的觀福田，“雖然有點欲蓋彌彰，但是少一具尸體，還是太明顯了，只能難為你了。”
鴨舌帽男氣絕身亡，壯漢嚇得不敢說話，床上的張烈血流得太多，掙扎越來越無力。
“扛走他吧?！?p> “是！觀福田尊者！”壯漢不敢怠慢，粗魯?shù)匕褟埩铱傅郊缟稀?p> 觀福田突然伸手攔住壯漢，“也許你忘了，四往生的名號，你有資格喊么？”
壯漢嚇得渾身顫栗，連忙俯首，“是！尊者?！?p> 說完壯漢快步扛著張烈離開，觀福田從兜里拿出打火機，看著倒地的鴨舌帽男，虛情假意的感慨。
“唉，共事一場還是很高興的，再見了，”觀福田思索了一下，愣是沒想起來鴨舌帽男的名字，也就算了，把打火機扔到床上，真氣從掌中一吐，頓時火光大漲，熊熊燃燒起來。觀福田在烈火之間伸了個懶腰，火光搖曳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