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小年輕?你看看他這名兒,‘快樂人生’,典型的中老——”察覺到頭頂?shù)臑踉?,話鋒急轉(zhuǎn):“小年輕小年輕...”
難怪蝴蝶飛飛會看中這個叫快樂人生的家伙,這名字倒是如出一轍的老齡化。
江半瀏覽著聊天記錄,又笑開了。
太陽花:為什么你回消息這么慢?
快樂人生:我手機(jī)質(zhì)量不太好。
太陽花:那可以去換一個呀,現(xiàn)在不是出新款了嘛?!疚⑿Α俊疚⑿Α?p> 快樂人生:不行,我只有一個腎了。
太陽花:?。俊疽苫蟆俊疽苫蟆?p> 快樂人生:另一個腎就是去年賣了換手機(jī)的,要兩個都賣了我咋活?
太陽花:呵呵?!疚⑿Α俊疚⑿Α?p> 快樂人生:呵呵?!疚⑿Α俊疚⑿Α?p> 江半看到這里基本明白啥情況了,點開那人頭像,朋友圈是鎖著的,于是好心勸蝴蝶飛飛:“媽,人家根本就沒那個相親的意愿,什么賣腎換手機(jī)?你瞧瞧這是人說的話么?”
“他要不愿意他通過我干嘛?你別想找借口啊!”
“說不定也是被家里人逼的呢?”
“噢你的意思是我逼你了是吧?”
難道你沒逼我?江半沒敢問出口,縮著脖子當(dāng)鴕鳥。
“今天不管你怎么說,這親,你是相定了,時間我都約好了?!?p> “我看您跟快樂人生聊地這么來,要不您自個兒去吧,萬一看對眼了呢?我不介意空降個后爸的?!?p> 話說完的下一秒,秦蘭抄起沙發(fā)里的枕頭就要砸向她,所幸江半跑得快,一邊笑一邊躲:“我是說真的啊媽!他要是個中老年您倆就黃昏戀,他要是個小年輕您也可以老牛吃回嫩草,豈不快哉!”
誒,她為什么要說也?
未及反應(yīng),蝴蝶飛飛的大嗓門乍響:
“你個小王八!讓你貧嘴,我今兒個好不容來趟淮城,不修理你老娘都不姓秦了!”
秦蘭擼起兩邊袖子,氣呼呼地就要沖上來。
江半樂得不行,抓著陳凌也當(dāng)活靶子,前后左右亂竄,活像只倉鼠。
活靶子做地很盡責(zé),老鷹護(hù)崽似的把她攔在身后,見到她眉開眼笑,眸光都流轉(zhuǎn)著燦燦星輝,嘴角不自覺揚(yáng)起。
面對秦蘭的狂轟濫炸,倆人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一個趔趄,齊齊倒在了茶幾和沙發(fā)間的縫隙里,并且...
唇瓣忽然覆蓋了一陣溫涼柔軟的觸感,江半兩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時間仿佛在這個瞬間無限延長,周遭的背景好似被凍結(jié),緩慢無聲。
陳凌也睫羽微翕,沒有著急離開。
江半恍惚了片刻,余光瞥到身為罪魁禍?zhǔn)椎暮w飛緩步走近,動手將他推搡開,悄聲道:“我媽在呢?!?p> 陳凌也噙著笑意,相當(dāng)配合地起身,在蝴蝶飛飛飛來前客氣道:“秦阿姨,姐姐要是不想去,您就別勉強(qiáng)她了吧?!?p> 秦蘭只看到倆人倒栽蔥似的跌倒下去,并沒有看到不可描述的一幕,所以對他的提議當(dāng)耳旁風(fēng):“我不勉強(qiáng)她,她就該孤獨終老了。我上了年紀(jì)了,不可能永遠(yuǎn)陪著她嬉皮笑臉,所以啊,是真心想找個好人家,能夠一輩子照顧她、保護(hù)她的?!?p> 陳凌也嘴唇蠕動了片刻,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江半捕捉到這抹欲言又止的神色,暗自失笑。
鬧劇鬧夠了,秦蘭審視她一番,嫌棄地揪她頭發(fā):“你看看你,平時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沖你這幅邋遢樣,哪個男人能看上你?”
“我倒希望沒有男人能看——”
“你說什么?”
江半癟嘴:“沒什么?!?p> 秦蘭看了眼時間:“都大中午了,快去收拾好,化個妝,穿漂亮點?!?p> “媽,我飯還沒吃呢。”
“能餓死你還是怎么著?相親宴上夠你吃的了?!鼻靥m頓了頓又告誡道:“相親的時候不能吃太多,女孩子家家的,總該矜持點,給人留個好印象?!?p> “......”
就沖秦蘭這不勝其煩的嘮叨,江半也沒有心思去理睬陳凌也的臉色了,垂頭喪氣地進(jìn)了臥房。
客廳里只剩余兩人,氣氛詭異的安靜。
陳凌也微微一笑:“我去看看姐姐?!?p> 秦蘭想攔著他說幾句話,奈何他腿長步子邁地快,三步并作兩步,房門一關(guān),徑直消失在視線范圍里。
江半站在落地鏡前,剛把身上的睡衣褪下來,就被他撞了個正著。
她急忙側(cè)身躲進(jìn)衣柜里,探出一顆腦袋,憋著一股氣音問:“你跑進(jìn)來干什么?!”
“敘敘舊?!?p> “你...”江半被噎住。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前面耍了什么嘴炮,后面就要承擔(dān)什么代價,她心中無比懊惱。
“緊張什么?該看的不該看的,不都看過了么?”
“......”
陳凌也慢悠悠道:“我只是鄰居么?”
“管鮑之交,而已?!?p> 平常聽她開玩笑,陳凌也都是樂呵呵的,可放在當(dāng)下,卻怎么也樂呵不起來了,沉著一張臉,讓人搞不懂他此時所思所想。
江半用自以為最溫柔最的語調(diào)勸解:“你先出去好不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媽鐵定要起疑了。”
陳凌也一步步走近,淡著笑問:“真要去相親?”
“你剛剛也聽到了,我非去不——喂!”
江半完整的話沒說完,就被他一只手拽了出來,翻轉(zhuǎn)了個方向壓在衣柜門框前,身后瞬時貼緊了一具軀體,仿佛被滾燙的火包圍。
“你、你松開我!”因著蝴蝶飛飛還在客廳端坐著,她只能忍著用氣音擠出一句。
可陳凌也哪里會聽她的?下一秒她的臉就被他鐵鉗似的掌心掰過去,霸道又不講理地咬住了她的唇。
江半被這渾人蠻橫的吻吻地七葷八素,幾欲窒息,仿佛肺腑間的空氣都被他吸走了。視線亂瞟之余,便看到對面的落地鏡呈現(xiàn)出了如今的戰(zhàn)況:
他一只手鉗著她兩只手腕,高舉過頭頂,釘釘子似的摁在衣柜上方,另一手火急火燎地去扯皮帶。
尼瑪...再這樣發(fā)展下去鬧大了動靜,蝴蝶飛飛非得沖進(jìn)來一探究竟不可,光想想那種母女四目相對、像出軌偷情一樣的尷尬場景,她反抗的動力倏爾倍增。
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咱就來陰的!
于是江半打算使出老祖宗傳承下來的無往不利的損招,可正當(dāng)她抬起膝蓋往對方那來個致命一擊時,膝蓋卻被他強(qiáng)有力的腿給制住,活生生的動彈不得。
我他媽的!江半是又氣又急又慌又暈,前三者都是因為自己好像馬上就要被那啥了,并且尊敬的母后大人就在一門之隔外,暈是因為這渾人接起吻來咋跟要吸光人精元似的?!
老娘都快缺氧了!??!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陳凌也稍微松開她,倆人氣喘吁吁,心口起伏不停。
陳凌也掀了眼簾看她,墨染般的瞳孔暗沉又膠著著欲念,嘴巴都是紅腫的:“剛才在客廳...沒親過癮。”
哈???搞半天你給我整這么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