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的更鼓剛剛敲過,墨龍吟自床上坐了起來,清冷的環(huán)視四周,見南宮雪顏衣服都沒有換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上依稀可以看到淚痕
墨龍吟微微皺了皺眉,若換做往日,他必然會內(nèi)疚自責(zé),即便無法與她做名副其實的夫妻也定然會加倍的對她好,可是自從那日在江南目睹她對鳳兒做過的那些事,他便沒有辦法讓自己釋懷,更沒有辦法讓自己原諒
沒有半點留戀的繞過她走出了婚房,一刻都不曾停留的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墨龍吟熟練的找出了自己的朝服換好
侍女端著洗臉?biāo)吡诉M來,不敢打擾他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墨龍吟小心翼翼的將手腕上的手鏈塞到內(nèi)衣里生怕沾了水,這才俯下身子開始洗漱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墨龍吟不用抬頭也能聽出那是南宮雪顏的腳步聲
南宮雪顏在他門外停下了腳步,依靠在門口看著正在洗漱的墨龍吟,猶豫了片刻,才叫道:“王爺,你醒了怎么沒有叫醒我?”
“叫你做什么?”
“新婚第一天,我總是應(yīng)該陪王爺進宮面圣謝恩的呀”
墨龍吟轉(zhuǎn)回身,淡淡的說道:“我是進宮早朝,不是面圣謝恩,公主要是想要進宮不如晚些,免得打擾了皇后娘娘”
南宮雪顏強顏歡笑的問道:“這樣啊,那好,我晚點過去,那王爺今天可有時間陪我去驛館拜見哥哥?”
墨龍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今日回門?”
滿是期待的望著墨龍吟,“是的”
“你先去吧,若宮內(nèi)無事我便趕過去”
剛剛浮現(xiàn)出的希望瞬間被撲滅了,南宮雪顏委屈的問道:“可是···可是你我剛剛大婚,王爺就要上朝嗎?”
墨龍吟大步走到了桌前,早有侍女?dāng)[好了早點,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隨口說道:“嗯,父皇最近身體欠安,做兒子的總是要分擔(dān)些的”
南宮雪顏進退兩難的看著他,“王爺”
“還有何事?”
“你我既然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妻,總是要朝夕相處的,你總不能一直躲著我吧”
墨龍吟手中的筷子一滯,他抬頭望向門外的南宮雪顏,“躲著你?為什么?”
“難道不是嗎?你甚至連和我一起用膳的勇氣都沒有”
墨龍吟冷笑道:“不是沒有勇氣,是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我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不好嗎?至少在外人眼中看來你我好歹也算相敬如賓”
南宮雪顏大驚失色的看著墨龍吟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墨龍吟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來走到了南宮雪顏身邊,低頭看著面前的女子冷聲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脾氣,我一向不是個大度的人,在乎的人和事也不多,平日里到也罷,但是若有人惹了我的人、我的東西,我必然會恨一輩子的,所以,我現(xiàn)在能做到這么心平氣和的與公主說話已經(jīng)很是不錯了,公主還想怎樣?”
被他眸子里的寒冷凍得打了一個哆嗦,原來他記恨的還是那日她對白鳳鳴起的殺心,南宮雪顏苦笑道:“公主?王爺竟然還叫我公主”
墨龍吟冷笑道:“那你要我叫你什么?離王妃嗎?你要是更喜歡這個稱呼,我倒也不介意”
是的,他不介意,離王可以是別人,但他的妻子卻只有一個,叫白鳳鳴,只要不讓他承認面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其他的,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而想要他承認其他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只怕比要他的命更難
讀懂了墨龍吟眼中的暗示,南宮雪顏乖乖的側(cè)了側(cè)身子,“我知道了”
墨龍吟沒有猶豫的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匆匆的走出了離王府
南宮雪顏攥緊了拳頭,白鳳鳴,又是白鳳鳴,她若不死,這離王府那有我容身之地
墨龍吟大步走出王府,墨龍睿的馬車已經(jīng)在府外等候,他不敢猶豫忙上了馬車
馬車內(nèi),墨龍睿低聲咳嗽著,只是一夜未見竟然已經(jīng)憔悴到臉色蒼白、一臉倦容
墨龍吟大驚,忙問道:“哥哥,你這是怎么了?”
墨龍睿淡淡一笑,“我這身子本就是強弩之末,前幾年還能勉強支撐,經(jīng)此內(nèi)亂就更加不堪一擊了,昨兒應(yīng)該又著了風(fēng)寒,沒事,別擔(dān)心”
墨龍吟擔(dān)心的說道:“你該在府中好生休養(yǎng)的,都是我不好,總是讓你擔(dān)心”
“與你無關(guān),是我自己心愿未了,不敢躺下,總是怕這一躺下就沒有機會再站起來了”
“別亂說,哥哥身子一向康健,怎么可能說倒就倒呢”
“別擔(dān)心,我不會這么快倒下的,我還沒看你繼承大統(tǒng),我還沒看到白家軍收復(fù)失地,不用擔(dān)心我”
“哥,你放心吧,為了你和父皇,我一定不會再逃避我的責(zé)任,更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就答應(yīng)我,好好回去休息吧”
墨龍睿低聲咳嗽了幾聲,“老六,江南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最終還是和鳳丫頭成親了,那未來你打算怎么做?”
墨龍吟淡淡笑了笑,他若想瞞自然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從他開口要白鳳鳴答應(yīng)嫁給他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想過要期滿,因為愛她,娶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不能朝夕共處,不能給她最隆重的婚禮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愧疚萬分,若連成親都見不得光,那他還有何面目面對自己
見墨龍吟笑而不語,墨龍睿微微嘆了一口氣,“拋開身份不說,我是心疼鳳丫頭的,換了任何人都不見得比她做的更好,這般癡情、這般大愛,天下除了玉面鳳鳴應(yīng)該絕無第二個,可是···你和她真的有機會走到一起嗎?”
“有”,墨龍吟堅定的說道:“五年,最多五年,我要以天下太平盛世迎娶她回京”
墨龍睿望著面前自信滿滿的弟弟心中說不出的心疼,他不是懷疑弟弟的能力,更不是不相信龍吟鳳鳴的感情,只是因為知道白鳳鳴背后的故事,雖然不能說破,卻更加的心疼
墨龍吟詫異的看著神情復(fù)雜的墨龍睿問道:“哥哥不信我?”
墨龍睿淡淡的笑了,未來的事誰又能知道,既然無法預(yù)估,那就交給時間來給出答案吧,無論答案是什么,他都希望弟弟一切安好,“我信”
墨龍吟笑了,那般自信的笑著,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