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盯著自己手中的玉鐲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妹妹,這誰家不是窮鄉(xiāng)辟壤出來的?詩曰: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再說了,那商戶,也算是當?shù)孛暫图耶a(chǎn)最為雄厚的,你女兒嫁過去,不吃虧?!?p> 二姨娘只覺得這會自己頭腦眩暈,終歸玉兒不是她華娘的女兒,定然是嫁的越遠越好。
現(xiàn)在玉兒為了討好大小姐,做出了這等事情,華娘恨不得趕緊把她們除掉才對。
等解決掉玉兒這個污點,她家女兒飛黃騰達了,還不用拉低凌清雪的身份,這還是一步大棋!
“夫人的一番苦心妾身自然知道,可是,可是那商戶只是個做柴火生意的粗人,玉兒哪里……”
“放肆!”只見華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這是什么意思,老爺自當也是商戶出身,你是說老爺也是粗人么?”
二姨娘臉上全是淚痕的呆愣在哪里,還沒有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聽到大夫人的聲音:“將二姨娘送回房中!”
“夫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
葉秋看到這一幕,也悄摸摸地拍手叫絕:“大夫人這個操作絕了!”
管家低頭看了她一眼,點頭小聲附和:“今日事情還得給老爺稟告,六小姐與老奴一同過去吧?!?p> 葉秋點了點頭,便和管家一同來到了凌豐的書房。
還未等管家開口,凌豐便出聲打斷了:“今日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你且先退下,我與六小姐說說話?!?p> “是,老爺。”說完,管家便退了下去。
葉秋倒也是好奇凌豐的態(tài)度,自己明明就在書房,可是外面喧鬧聲那么大,他也能坐得住?
“爹爹可為何不出去,二姨娘哭的老慘了?!?p> 凌豐聽得此話只是笑了笑,將手中的書隨意放下,揉了揉手腕,說道:“娶親嫁女的事情本就是由主母決定的,我去摻合什么?”
葉秋點了點頭,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桌上的花生,自己便動手剝了起來:“爹爹倒是會躲清閑,都不知外面鬧成什么樣了,若是被旁人聽見看見,可又是一番說鬧的笑話。”
凌豐自當是不在乎,他本就一心想要打理好自己的生意,家中的事情反正有華娘在,而且這些年也沒鬧出什么,自己便愈發(fā)的不想要管。
“有大夫人在,此事定然鬧不出什么事端來,那你說說你的想法?”
凌葉秋本就看待凌惜玉不爽,她嫁得好與不好,與自己都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凌豐忽然問她的想法,她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葉秋將自己剝好的花生,遞給了凌豐一些,便又繼續(xù)剝起瓜子:“這人都說天地姻緣全得看月老的一根紅線,若四姐姐她真與那商戶有緣分,我能說些什么?”
凌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接過葉秋剝好的花生,將它放在一旁:“你四姐姐性子本就剛烈,若是讓她嫁給商戶,還是個妾室,她定是不依?!?p> 凌葉秋這會只覺得自己想要翻個白眼,凌惜玉哪里算剛烈?說剛烈,都算是夸贊她了,那明明就是一頭發(fā)了瘋的倔驢。
但這便宜老爹還坐在旁邊,自己也不好說些什么:“爹爹也說的是,如今四姐姐對于這事兒半個字兒都不知曉,等到明日知道了,定然是要有一場大哭大鬧。她那性格,怎的下嫁與別人做妾呢?”
凌豐看著葉秋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些不滿:“可不能如此想你四姐姐。那以你的看法,這婚是要定還是不定呢?”
葉秋見她再一次問自己,倒也是想了一想。
自己又不關(guān)心凌惜玉,但若是她嫁出去,家中生意便與她無關(guān),自己能拿得更多。
若是在生意這方面想,這婚若是定了,也算是好的:“我也聽得,那商戶做生意方面也是有點手段,在源鎮(zhèn)好像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想來若是四姐姐果真要嫁過去了,總的也不會被委屈吧?!?p> 凌豐沉思了片刻,悶聲看著燭火,便擺了擺手叫凌葉秋回去了。
葉秋小心翼翼地將剝好的瓜子攬在手中,便走了出去。
“小姐,四小姐若真的是要下嫁于他人做妾室嗎?”薛兒見四下無人,便小心翼翼地問著凌葉秋。
葉秋躺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磕著手中的瓜子:“這我如何能想到呢?這事兒是大夫人定的,想必估計得成了?!?p> 一旁的瓶兒自然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可四小姐明日才出獄,這婚事定得未免倉促草率了些。”
“隨意她們,愛怎么搞就怎么搞,也不關(guān)我們什么事,回屋睡覺吧?!比~秋拍了拍手中的殘渣,便背著手走進屋內(nèi)。
第二日一早,葉秋就被吵醒了。
“小姐,隔壁那院兒這會兒正在鬧著呢!”
凌葉秋迷迷糊糊之中便一直能聽到女人家的哭聲,煩惱著坐起來。
瓶兒給葉秋遞過衣服,她都煩得沒有耐心好好穿。
“都被這天大的好事給砸在頭上了,能不哭嗎?”葉秋配合著瓶兒穿好衣服,仍是滿臉的不高興。
不是她耐心不好,是她有起床氣啊,控制不住。
瓶兒聽得這話只是偷偷笑了笑:“今兒個聽隔壁院的說,昨兒個晚上二姨娘就又哭起來了,只是動靜小,今二個可能是四小姐出獄回來了,才鬧得這般大的動靜。”
葉秋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便坐在梳妝臺前,給自己化起妝來。
凌惜月大早上也是被凌惜玉給吵起來,讓丫頭問了一圈,這才知道了此事:“大夫人真當是要將四姐姐下嫁遠郊小鎮(zhèn)上的商人做妾室?”
青兒聽得凌惜月的話,連忙點了點頭,眼中全是笑意:“自然是這般了,我同昨日在前殿伺候的姐姐們問過,說是二姨娘在前殿因為這件事情鬧了大半天了?!?p> 凌惜月皺著眉頭,半天也不語,直直過了許久,才聽得她的聲音響起:“那男子可是何人,若是品行相貌端莊,此事便也就成了。”
這問到點子上了,青兒也是滿臉迷茫搖了搖頭:“這事兒奴婢確實不知曉,只知道那男子不是京城之人,而是源鎮(zhèn)人!”
聽到這話,凌惜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源鎮(zhèn)離的京都那么遠,若是坐著馬車也得趕上兩三天,四姐姐若是被那人欺負了,我們又幫不了她?!?p>